一朝穿越成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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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才情初展,君心悄动

晨光刚染亮窗棂,冯瑶便被派去厨房打下手。

她蹲在灶台边择菜时,余光瞥见小翠拎着木桶晃进来,裙角故意扫过刚擦净的青石地砖。

“哗啦”一响,半桶脏水泼在冯瑶脚边,溅湿了她挽起的袖口。

“哎呀,手滑了。”小翠捏着嗓子笑,脑门上明晃晃浮着行字——【看你这泥猴子怎么舔干净地】。

冯瑶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已是今日第二次动用读心术。

她佯装俯身收拾,指尖悄悄勾住水桶边缘,起身时“不慎”撞得木桶一晃,混着菜叶的污水全泼在小翠杏色裙摆上。

“你!”小翠涨红脸扬起手,却见冯瑶无辜地眨着眼睛:“姐姐莫气,我这就给您擦擦。可要是惊动李嬷嬷……”她压低声音,指尖戳了戳对方腰间鼓囊的荷包——那里面藏着偷拿的桂花糖。

小翠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狠狠剜她一眼便扭身跑了,湿漉漉的裙裾在门框上蹭出道泥印子。

冯瑶正蹲着拧干抹布,忽听李嬷嬷在院里拔高嗓音:“书房积灰半月了,手脚麻利的去拾掇!”她立刻举起沾着水珠的手,抢在小翠开口前脆生生应道:“奴婢愿往!”

檀香混着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冯瑶踮脚拂去书架顶层的蛛网。

阳光透过雕花格窗斜斜切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在《水经注》泛黄的书脊上。

门外忽有玉佩轻叩声,她慌忙转身,怀里的《孙子兵法》哗啦啦散了一地。

萧煜倚着门框,玄色锦袍上的银线云纹在明暗交错里流淌。

“王爷万安。”冯瑶屈膝时踩到书角,踉跄着扶住身后的多宝阁。

一截皓腕从粗布衣袖里滑出来,昨夜柴房落下的红痕刺目地横在月光似的肌肤上。

“读过《鬼谷子》?”萧煜捡起脚边的书册,指尖划过“忤合篇”的批注。

冯瑶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心跳如擂鼓——那上面分明沾着昨夜柴房的草屑。

她深吸口气,现代辩论队的记忆潮水般涌来:“纵横之道,贵在顺势而为。譬如这页批注‘制人者握权’,倒不如改成‘知人者掌局’。”

萧煜忽然逼近两步,松香气息笼罩下来:“丫鬟也懂制衡之术?”冯瑶后背贴上冰凉的书架,瞥见他袖口内绣的暗纹芍药,那是王妃品级的纹样。

她咬住舌尖压下读心术的冲动,仰头笑道:“奴婢家乡有句老话——会捉老鼠的猫不叫。”

窗外蝉鸣骤歇,萧煜的拇指擦过书页上她蹭的炭灰,忽然低笑出声。

那笑声震得冯瑶耳尖发烫,直到他袍角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发觉掌心全是汗。

暮色初临时,冯瑶抱着晒好的书卷穿过花园。

藕荷色裙裾忽从假山后闪出,林婉儿抱着绣绷走得急,被石子绊得朝鱼池栽去。

“小心!”冯瑶冲过去拦腰抱住,两人齐齐跌进忍冬花丛。

碎金似的花瓣落了满身,她腕间红痕擦过林婉儿雪缎似的衣袖。

“多谢妹妹……”林婉儿抬眼时怔住了。

冯瑶此刻脑仁突突直跳——第三次读心术让她窥见对方心底澄澈如湖:【这伤痕……定是吃了许多苦】。

突然有温软帕子贴上手腕,林婉儿正低头给她系上鹅黄丝带:“这是我娘求的平安符,妹妹莫要推辞。”

她们坐在青石上分食梅花酥时,谁也没注意月洞门外闪过杏色衣角。

小翠捏碎了刚摘的石榴花,汁液顺着指缝滴成血珠似的痕。

晚风送来林婉儿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冯瑶那句“婉儿姐姐尝尝这个”,刺得她将帕子绞成了麻花。

回廊灯笼次第亮起,冯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拐过墙角,忽见萧煜的贴身侍卫守在西厢房外。

窗纸上映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人举起茶盏时,袖口芍药纹在烛火中绽出血色光华。

(接上文)

廊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冯瑶踮着脚尖贴到窗棂下。

芍药暗纹的身影正将茶盏重重一搁,茶盖与杯沿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角栖雀。

“王爷上月罚了陈侍郎,现下户部那帮人……“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冯瑶的耳朵几乎要挤进窗纸缝隙,后颈突然被冷风扫过。

她猛地转身,只见巡夜侍卫的灯笼正转过月洞门,慌忙提起裙摆往庑房跑,绣鞋沾着的忍冬花瓣簌簌落在青砖上。

三日后晨雾未散,冯瑶抱着锦缎穿过垂花门,忽见林婉儿的贴身婢女红着眼眶从回廊跑来。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假山后飘来小翠刻意拔高的嗓音:“听说冯姑娘昨儿又往王爷书房送茶了?

到底是做过粗使丫头的人,手腕上红印子还没消呢,就巴巴地往上凑……“

林婉儿攥着帕子的手倏地收紧,绢面上绣的并蒂莲皱成一团。

冯瑶望着小翠头顶浮现的【定要撕烂这贱蹄子的脸】字样,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故意让怀里的云锦料子滑落半幅,茜红色缎面恰巧铺展在林婉儿鞋尖前。

“婉儿姐姐可记得这匹布?“冯瑶蹲身抚过缎面暗纹,“那日小翠姐姐说库房遭了鼠患,非说是我偷吃了糕点引来的。“她指尖轻轻挑起锦缎边缘,露出被虫蛀穿的细密小洞,“后来李嬷嬷在某人枕匣里,翻出半包招虫的饴糖呢。“

林婉儿倏地转头,正撞见小翠煞白的脸色。

鹅黄丝带从冯瑶腕间滑落,昨夜新结的血痂衬着雪色肌肤,刺得林婉儿倒抽冷气。

假山后偷听的几个小丫鬟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是谁说了句“上月我丢的银丁香……“

萧煜负手立在藏书阁二楼,看着冯瑶像尾灵巧的锦鲤游走在宾客之间。

她扶正某位老夫人将倾的茶盏时,顺手把冰裂纹瓷碟换到畏寒的赵夫人手边;当礼部侍郎盯着蟹粉酥皱眉,她变戏法似的端出素斋点心——天知道他何时透露过侍郎夫人新丧需守斋。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冯瑶正踮脚调整廊下的羊角灯。

忽有松香气息漫过后颈,萧煜的玄色广袖掠过她发间,将歪斜的灯笼穗子扶正。

他指尖擦过她耳垂的瞬间,冯瑶听见自己心跳震落了花架上垂丝海棠。

“王爷可要查验收拾宴厅的婆子?“她慌忙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大理石柱。

萧煜却捻起案几上半块梅花酥,状似无意道:“西厢第三间库房的钥匙,明日辰时送到书房。“

更深露重,冯瑶缩在庑房板床上数瓦缝里漏下的星光。

萧煜白日那句“做得不错“在耳畔循环回响,她把自己埋进洗得发硬的棉被,却压不住唇角漾开的笑纹。

院墙外忽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王管家压着怒火的低喝:“仔细搜!

每个角落都不能……“

冯瑶赤脚跳下床,贴在门缝边瞧见七八盏灯笼聚在库房方向。

夜风卷来片沾着泥的金箔纸,她蹲身去捡时,忽见自己装细软的藤箱竟半开着,那方林婉儿送的鹅黄帕子被翻出来扔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