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成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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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权斗漩涡,瑶心初涉

暮色里的铜盆涟漪尚未在冯瑶心头散尽,次日清晨的雾霭便裹着新的危机漫上回廊。

她端着红木托盘往正厅送茶时,恰见小翠藕荷色的裙角在王管家墨灰衣袍边翻飞,两人躲在鎏金博古架的阴影里,活像两只密谋分食的灰鼠。

“那野丫头昨日在竹林...“小翠刻意压低的嗓音漏出半句,冯瑶驻足在垂着珍珠帘的月洞门前,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

她借着扶正鬓边蝴蝶簪的动作轻触耳垂,第三次读心术的刺痛感如银针刺入脑髓。

霎时无数声音汹涌而来。

「这银簪必是偷的!」小翠的心声裹着酸意,她正盯着冯瑶发间的流光,「昨夜我翻遍她妆奁竟没找到赃物...」

「林婉儿当真会赠丫鬟这么贵重的首饰?」王管家的疑窦如蛛丝缠上冯瑶后颈,「得寻个由头搜她屋子...」

冯瑶指尖发颤,青瓷茶盏在托盘上发出轻响。

她强忍眩晕将茶汤泼进花丛,转身时故意踩断一节枯枝。

小翠惊弓之鸟般跳开的模样倒映在青砖上,活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王爷要的《漕运纪要》在书房暗格。“萧煜淡漠的吩咐在午时传来,冯瑶望着他玉冠下微抿的薄唇,忽然瞥见那人心口浮起一缕朱砂似的红雾——读心术的副作用令她眼前发黑,恍惚间竟辨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觉。

推开檀木门时,铜雀衔环的暗格空空如也。

冯瑶攥着雕花铜环的手指泛白,身后蓦地响起王管家阴恻恻的笑:“姑娘这是要把机密送往何处?“

“辰时三刻有个青衣小厮来过。“冯瑶转身时发簪叮咚,她盯着王管家腰间晃动的库房钥匙,突然想起晨雾里那人腰间系着的靛蓝汗巾——那分明是外院杂役的打扮。

王管家枯枝般的手掌却已伸向她袖口:“老奴要验身!“

“放肆!“冯瑶拍开那只手的瞬间,袖中藏着的薄荷香囊滚落在地。

清冽药香弥散开来,她忽然记起萧煜批阅公文时总爱摩挲的翡翠扳指——那上面沾着同样的薄荷气息。

争执声惊动了廊下的画眉鸟,萧煜踏着纷扬的鸟羽出现时,冯瑶正攥着半幅扯破的衣袖。

她耳后未愈的朱砂痕在碎发间若隐若现,像雪地里落了一瓣红梅。

“书房暗格有夹层。“萧煜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腕子,突然抬手拂开博古架上的《山河志》,露出底下靛蓝的汗巾一角,“王管家可认得此物?“

冯瑶望着那人骤然惨白的脸色,忽觉袖中薄荷香囊微微发烫。

当萧煜的指尖无意擦过她掌心时,某种温热的触感顺着血脉直抵心尖,惊得她慌忙后退半步,绣鞋却不慎踩住那人玄色衣摆。

暮色漫上窗棂时,冯瑶对着菱花镜轻抚耳后。

铜镜边缘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痕,映得镜中容颜微微扭曲。

她将银簪浸入冷水的刹那,忽然想起那个青衣小厮——晨雾中那人鞋底沾着的,分明是西跨院独有的红泥。

晨露未晞的庭院里,冯瑶捏着铜剪修剪蔷薇花枝,淡粉色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她故意将声音抬得比画眉鸟还清亮:“这西跨院的红泥当真稀奇,沾在鞋底三日都不褪色呢。“

假山后传来茶盏轻磕的脆响,正在采露的小丫鬟们面面相觑。

冯瑶余光瞥见小翠的藕荷色裙角在月洞门下一闪,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佯装弯腰捡帕子,指尖拂过耳垂的刹那,熟悉的刺痛感裹挟着无数声音涌来。

「这贱人果然发现了!」小翠的心声裹着焦躁在花影里震颤,「得让她永远闭嘴...」

冯瑶腕间的银镯突然撞在石桌上,叮当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她扶住发髻上新换的碧玉簪——这是今早林婉儿特意送来的,说是能压惊安神。

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划过青瓷花盆,在晨光里折射出珊瑚色的光晕。

“冯姐姐好兴致。“小翠的嗓音甜得像掺了砒霜的蜜糖,绣着金线的软缎鞋踩碎了满地落英,“听说姐姐昨夜在王爷书房...寻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冯瑶转身时袖中薄荷香囊滑落,清冽药香混着蔷薇芬芳在两人之间织成无形的网。

她捕捉到小翠瞳孔骤缩的瞬间,第三次读心术的刺痛如期而至——

「那靛蓝汗巾明明处理干净了!」惊惶的心声如沸水翻滚,「除非...除非那青衣小厮还活着?」

“妹妹鞋底沾的朱砂泥真好看。“冯瑶突然俯身,指尖轻轻蹭过小翠的绣花鞋帮,“倒像是从西跨院佛堂带来的香灰呢。“

小翠猛地后退撞翻了花架,陶土碎片混着泥土溅上裙裾。

她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却见冯瑶施施然拾起块碎陶片:“这陶土烧制时掺了糯米浆,是专供王妃院里的——妹妹近来常去请安?“

“你休要血口喷人!“小翠突然扑上来攥住冯瑶手腕,碧玉簪应声落地。

纠缠间冯瑶突然瞥见她颈后若隐若现的红痕,形状竟与那日书房暗格里靛蓝汗巾的褶皱分毫不差。

纷乱脚步声自回廊传来时,冯瑶忽然松开力道踉跄后退,任由自己跌坐在满地残花里。

林婉儿雪青色的裙裾拂过青石板,她弯腰扶起冯瑶时,腕间沉香木珠串轻轻擦过小翠煞白的脸。

“好个忠心的丫头。“林婉儿素来温柔的声音浸了寒霜,“连王妃赏我的碧玉簪都敢摔碎。“

暮色染红窗纸时,冯瑶正对着菱花镜轻揉太阳穴。

林婉儿执起犀角梳为她篦发,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那靛蓝汗巾的绣纹是江南特有的双面绣,小翠姨母就在苏州绣坊当差。“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冯瑶望着镜中自己耳后未愈的朱砂痕,忽然想起萧煜拂开《山河志》时,指尖曾短暂擦过那处伤疤。

窗外竹影婆娑,她正要开口,却见林婉儿将个鎏金小盒推过来。

“这是...“冯瑶揭开盒盖怔住了,躺在丝绒上的竟是那支摔碎的碧玉簪,此刻却被金丝缠成支栩栩如生的蝴蝶簪。

“碎玉亦可重生。“林婉儿为她簪上发间,“就像这王府里...“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敲梆的闷响。

更深露重,冯瑶蜷在锦被里数着更漏。

当第三声梆子敲响时,窗棂突然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野猫伸爪,又似金簪划过硬木。

她赤足踩上冰凉的地砖,月光将窗纱上的树影扭曲成鬼手模样。

夜风卷着残叶扑在脸上,冯瑶猛地推开雕花木窗。

一团雪白的影子从窗台窜进屋内,琉璃灯映出双翡翠似的猫眼——正是王妃豢养的波斯猫。

那猫儿颈间金铃叮咚作响,爪尖却沾着暗红色痕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