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雨中的真相

凌晨两点十七分，闪电劈开浓云，将顾承泽的顶层公寓照成惨白色。林雨萱蜷缩在落地窗前的羊绒地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翡翠吊坠——这是今早顾承泽亲自给她戴上的，说是顾家儿媳的传家信物。

第三道惊雷炸响时，门禁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林小姐，顾董让我送紧急文件。”监控屏里站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公文包边缘渗着可疑的暗红。

林雨萱的脊背瞬间绷紧。三天前顾承泽飞去新加坡处理“突发事务”时，曾把她的手按在智能锁指纹识别区：“除非我亲自回来，否则别给任何人开门。”

男人突然掏出证件贴向摄像头。警徽在雨幕中泛着冷光：“经侦科陈锋，关于你父亲林建国的案子……”

翡翠吊坠“咔嗒”撞在玻璃上。

父亲失踪十年后，这是第一个带着警徽找上门的人。

密码锁解除的刹那，陈锋踉跄着栽进来。血腥味混着雨水在玄关漫开，他小腹处赫然插着半截匕首。

“他们在追杀我……”男人哆嗦着掏出染血的U盘，“你父亲当年在顾氏集团根本不是贪污，他是证监会派去调查洗钱案的卧底！”

林雨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闪回上周家族宴会：顾天雄用象牙手杖敲着父亲的照片冷笑：“我们顾家最恨叛徒。”而顾承泽握着红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酒液在杯壁震出猩红涟漪。

陈锋突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顾承泽根本不是顾家私生子！三年前真正的顾承泽死于游艇爆炸，现在这个人是证监会派来的——”

玻璃爆裂声打断嘶吼。林雨萱被陈锋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发梢嵌入真皮沙发，烧焦的皮革味混着血腥冲进鼻腔。

五道红外线光点在天花板游走。林雨萱拖着昏迷的陈锋滚进安全通道，身后弹孔在防弹门上炸出蛛网裂痕。

“地库……黑色路虎……”陈锋呕着血沫在她掌心写字，“密钥在……”

尖利的刹车声从楼下传来。林雨萱扒着防火门缝隙看去，三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正堵住出口，穿战术靴的男人们拎着消音手枪散开。最前面的人掀起雨帽——是顾承泽最信任的助理周谨。

翡翠吊坠突然发烫。林雨萱想起今早顾承泽为她调整项链时，食指在翡翠背面某个凸起处停留了三秒。

“叮——”

专属电梯门在枪声中敞开。林雨萱用吊坠划过感应区，液晶屏跳出猩红提示：【虹膜验证开启】。

负三层的地下室堆满古董木箱，最深处立着个蒙尘的保险柜。虹膜扫描通过的瞬间，柜门弹开的不是金条或机密文件，而是一袭挂在防尘罩里的雪白婚纱。

林雨萱的指甲掐进掌心。

婚纱胸口别着张泛黄照片：真正的顾承泽搂着穿这件婚纱的少女站在薰衣草田里，少女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是褪色的钢笔字：【致小萱，等做完这个任务就娶你。2013.6.18】

陈锋的呻吟将她拽回现实。U盘插入电脑后，加密文件夹里弹出一段监控录像：2013年6月18日，薰衣草田尽头的悬崖边，顾天豪的手下将白裙少女推下万丈深渊。

“他们杀了我姐姐……”林雨萱的眼泪砸在键盘上。十年前父母说去欧洲出差的姐姐，原来早就成了顾家权力游戏的祭品。

地库卷帘门升起的刹那，车灯如野兽瞳孔刺破黑暗。顾承泽的迈巴赫横在出口，他举着伯莱塔92F的手稳得可怕，枪口却对准周谨眉心。

“我教过你，永远别把后背留给狙击手。”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林雨萱看清他左手无名指内侧的疤痕——和姐姐留下的日记本里夹着的婚戒设计图一模一样。

子弹穿透周谨右肩时，顾承泽突然闷哼跪地。林雨萱这才发现他西装下摆已被血浸透，新加坡的“突发事务”恐怕是顾天豪布的杀局。

“走！”他将车钥匙拍进她掌心，自己却转身走向追兵，“去码头找苏婉，她是当年你父亲的联络人……”

引擎轰鸣声中，后视镜映出惊心动魄的画面：顾承泽扯开染血的衬衫，露出腰间绑着的C4炸药。追兵们的红外线光点疯狂颤抖，像一群被火光惊散的蝙蝠。

苏婉的快艇撞破暴雨时，林雨萱正在破译U盘最后一道密码。海浪将顾承泽的加密邮件拍上屏幕：【致替身演员：若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终究没能给小萱第二次人生。】

视频里的男人撕下顾承泽的面具，露出林雨萱刻骨铭心的脸——是她殉职三年的未婚夫陆沉，当年国际刑警组织最年轻的侧写师。

“三年前我奉命顶替顾承泽潜入顾家，却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你的照片。原来顾家私生子在孤儿院爱了十年的女孩，竟是我在公安大学的初恋……”

滔天巨浪中，林雨萱摸到婚纱暗袋里的钻戒。内侧刻着两行小字：

【2013.6.18陆沉&林雨宁】

【2023.6.18陆沉&林雨萱】

快艇突然剧烈颠簸。苏婉指着雷达屏上逼近的红点惨笑：“顾天豪的潜艇……他们要在公海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