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初临部落
林羽的意识在浓稠的黑暗中苦苦挣扎,仿佛被无数无形且坚韧的丝线死死缠绕、用力拉扯,脑袋似要被生生撕裂,剧痛难忍。陌生的记忆如同汹涌咆哮的潮水,裹挟着无尽的繁杂信息,排山倒海般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的脑海中,一幅幅光怪陆离、从未见过的画面如疯狂转动的走马灯,飞速闪现,尖锐的刺痛感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神经,令他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当意识终于从混沌的深渊中艰难挣脱,林羽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彻骨的寒意如电流般从脊梁骨瞬间窜至头顶。他置身于一个昏暗而又逼仄的洞穴之中,腐臭的气味犹如实质般厚重,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令人胃中翻涌,几欲作呕。洞口斜斜地照进一缕微弱的阳光,那黯淡的光线在洞内摇曳,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于一个阴森的鬼魅世界。地面崎岖不平,尖锐的石块与散落的兽骨相互交错,破旧的兽皮随意丢弃在一旁,每一道褶皱都承载着岁月无情的痕迹。
一群模样奇特怪异的人在洞穴中来回穿梭,他们身披粗糙且简陋的兽皮,蓬乱的毛发肆意地张扬着,眼神中透露出未开化的懵懂与对周遭环境本能的警惕。林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涌起一个荒谬却又无比真实清晰的念头:“我这是穿越了?而且……竟然变成了一个婴儿?”
恐惧与绝望如同凶狠的毒蛇,狠狠地噬咬着他的心。他的思绪一片混乱,“现在究竟身处何方?难道我重生在了一个原始部落之中?亦或是重生在了遥远的原始社会?不管怎样,如今这处境绝对不容乐观。”
裹在兽皮袄子里的林羽拼命扭动着小小的身躯,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声音。他这一叫嚷,周围几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婴儿也受了感染,同时啼哭起来。几个面容憔悴、因岁月的磨砺而难以分辨年龄的女人匆匆赶来,其中一个女人迅速抱起林羽,随即将她那黝黑却饱满的乳房塞进了林羽的嘴里。林羽瞬间被堵住了嘴,再也无法发出咿呀的声音。他急切地望着眼前的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小手,试图传达自己的想法。然而,女人只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意图,还以为林羽是没吃饱。此后,每次林羽一发出声响,就会有一个女人过来给他喂奶,而且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在这个部落里,人们对于孩子并没有“亲儿子”这样明确的概念。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林羽的挣扎与适应中缓缓流逝。他渐渐习惯了婴儿那脆弱无力的身体,也对部落的生活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当他看到部落的人们还在使用石斧时,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正是遥远的原始社会,而且还是石器时代。
也不知是因为重生带来的体格本就更强一些,还是这里的母乳营养更为丰富。仅仅过了半年,林羽就勉强能够站起来了。每天,当第一缕曙光还未照亮天际,部落里的男人们便手持简陋的石器,毅然踏上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狩猎之旅;部落里的女人们也会带着兽皮袋子,结伴外出采集。而这个时候,林羽总会努力地爬到洞口,去窥探外面的世界。林羽居住的山洞位于一个山坡的半山腰处,下方是一大片广袤的河道平原,远处则是成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河道边,各种鸟儿不时地鸣叫着,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平原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鸵鸟和鹿悠闲地吃着草。
可林羽还没看够,就被他的奶妈之一——依给抱回了洞里。依是照顾林羽的奶妈之一,此外还有草和藤也同样是林羽的奶妈。林羽这一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部落今年一共出生了七个,其中两个在出生时就不幸夭折了,只有五个存活了下来。而现在,经过了半年的时光,又有一个小孩不幸离世。在女人们生产之后,还有两个孕妇也不幸去世了,其中一个正是林羽这具身体原本的母亲。
“小家伙,就你最喜欢到处乱跑,可别去外面,外面太危险了。”依轻声对林羽说道。林羽现在还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啊啊地回应着依。
今天,部落里的女人们也收获颇丰,采集到了不少新鲜的野果和根茎,部落里洋溢着难得的欢庆氛围,原因无他,男人们成功猎回了一头肥硕的野猪,女人们也收获颇丰,采集到了大量新鲜的野果和根茎。男人们熟练地将野猪进行肢解,没过多久,一块块带着热气的猪肉便被放置在跳跃的火焰上烹烤。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气迅速弥漫开来。
猪肉烤制了一会儿后,部落里备受尊崇的巫缓缓走上前来。在开始分配食物之前,巫神情肃穆,举行了一些让林羽深感费解的仪式。只见巫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比划着奇异的手势,似乎在虔诚地祈求先祖的庇佑。
一头野猪看似体量不小,可对于一个将近百人的部落而言,却也仅仅够大家饱餐一顿罢了。林羽作为部落里的小孩,也幸运地分到了一小块香气四溢的烤肉。
人们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尽情享用着这来之不易的美食。欢声笑语在洞穴中回荡,暂时驱散了平日里的艰辛与疲惫。
饱餐过后,夜色已深,部落里的人们纷纷开始寻找地方休息入眠。林羽作为部落里备受呵护的小孩,拥有一片相对宽敞、舒适的区域可供休息。他的身旁,便是奶妈们睡觉的地方,再往远处一点,则是部落里男女混住的区域。
随着篝火的光芒逐渐黯淡,部落的夜晚正式拉开了帷幕。这里的夜晚,与现代社会截然不同,没有五彩斑斓的灯光,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无尽的静谧与黑暗,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嚎,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