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年会风云，智破奸谋

墙上的克莱因瓶投影仍在缓慢旋转，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我后颈的汗珠如同温热的小虫子，滴落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洇开了昨夜用荧光笔标记的神经元分布图，那荧光的颜色在汗水的浸润下，似乎变得更加刺眼。

止痛药的苦涩在舌根泛起，那味道又苦又涩，如同胆汁一般，却压不住颅内血管突突的跳动，那跳动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仿佛战鼓一般响亮——我的超脑模式已经持续运转了47个小时，此刻连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呈现出清晰的布朗运动轨迹，那些尘埃在微弱的光线中，像闪烁的小星星。

“叮——”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突兀。

手机弹出年会倒计时提醒，我扯下粘在显示器边缘的便利贴，那纸张被扯下时发出轻微的“嘶啦”声，上面潦草地记录着孙浩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

那些用红线圈出的数字在视网膜残留影像里重组，最终拼凑出他名下空壳公司与东南亚某医药集团的资金通道。

“汤工还不换礼服？”实习生小林抱着香槟塔组件撞开实验室的门，“砰”的一声，门撞到墙上，她袖口沾着的金箔亮片在顶灯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虹彩，如同梦幻的星云，“赵总说今年抽奖特等奖是脑机接口体验舱……”

我走出实验室，走廊里灯光昏黄，墙壁上挂着公司的宣传画，脚步踏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一路上，温度逐渐升高，音乐声也越来越清晰。

走进宴会厅，水晶吊灯明亮耀眼，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它把每个人的影子都切割成菱形碎片。

我摸到西装内袋里折叠成方块的匿名信，信纸锯齿状边缘如同锋利的刀刃，正好硌在掌心肌肤过敏处，传来一阵刺痛。

昨晚用扫描仪对比过王悦带来的胶片，两者破损纹路的重合度高达93.7%。

这个数字像根生锈的钢钉，随着心跳节奏往太阳穴深处钻，每钻一下，都让我头痛欲裂。

我倚在冷餐台旁，看着香槟气泡沿着杯壁螺旋上升，那气泡破裂时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孙浩的鳄鱼皮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频率突然加快，“嗒嗒嗒”的声音在宴会厅里格外清晰——他正端着玛格丽特杯朝舞台移动，腕表表盘折射的光斑恰好扫过王悦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那光斑一闪而过，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借着年会喜气，我想提前透露新季度战略。”孙浩的领结随着喉结滚动轻微颤动，投影仪蓝光打在他身后的幕布上，“集团计划收购的七家生物科技公司，将通过交叉控股……这种交叉控股的并购方式，可能会让资金在多个公司之间流转，从而掩盖其真实的流向，很可能被不法分子利用来将医疗数据倒卖到黑市交易平台，从中谋取暴利。”我心里想着。

我端起冰镇苏打水猛灌一口，那冰冷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碳酸气泡在喉管炸开的瞬间启动超脑。

视网膜前展开半透明数据流，孙浩PPT上看似寻常的股权架构图开始分解重组——他的并购方案里嵌套着四层离岸公司，最终资金流向直指某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医疗数据黑市交易平台。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这是关键的证据，但又担心孙浩还有其他后手。

“……当然这需要技术部门鼎力支持。”孙浩突然转向我，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听说汤工最近在研发神经突触可视化系统？”

宴会厅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如同蚊子的嗡嗡声。

我伸手扶住演讲台边缘，指尖触到王悦十分钟前留下的余温，那温度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超脑模式将孙浩声波的震动频率转换成频谱图，他喉部肌肉不自然的痉挛暴露出这句话预设的十七种陷阱。

我意识到这是他对我的试探，必须小心应对。

“孙总监说的可视化系统，是指这个吗？”我按下手机远程控制键，身后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三维神经元动态模型，“您提议收购的康达医疗，上个月刚申请了脑电波数据加密专利。”

宴会厅响起压抑的惊呼，那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我在脑内调出昨晚破解的防火墙日志，将孙浩私人服务器里的加密文件逐层展开。

那些被篡改过的临床数据像腐烂的藤蔓，顺着并购方案里的法律条文攀爬，最终在某个子公司的财务报表上绽开带毒的菌丝。

我看着这些数据，心里充满了愤怒，知道这是扳倒孙浩的有力武器，但也担心他会狗急跳墙。

“根据交叉对比，康达医疗近三年器械报废率虚增了42%。”我扯松领带，后槽牙咬碎又一颗止痛药，“更巧的是，他们报废的脑电监测仪全数流向了孙总监参股的二手设备租赁公司。”

赵总手中的红酒杯停在唇边，酒液晃动的波纹映出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

王悦忽然起身整理裙摆，她腰间装饰用的银链碰撞声在超脑模式下被放大成摩斯密码的节奏——那是三年前我们在大学实验室约定的警报信号。

我心中一紧，知道情况可能变得更加复杂了。

“年轻人心思活络是好事。”孙浩指节叩击桌面的频率暴露了肾上腺素激增，“但指控需要证据……”

“您办公室盆栽里的蕨类植物，叶片背面应该还沾着康达医疗李总的皮屑。”我调出手机里环境微生物检测报告，大屏幕上立刻显现出DNA比对结果，“顺便说，您上周扔掉的雪茄烟蒂上，留着和黑市平台负责人相同的唇纹褶皱。”

宴会厅顶部的智能灯光突然开始频闪，那闪烁的灯光让人头晕目眩，我太阳穴处的血管突地胀痛。

超脑过载的副作用让鼻腔涌上铁锈味，但王悦悄悄推过来的冰镇毛巾正散发着镇静剂的气味——她果然早就在监控我的生理指标。

“精彩！”赵总突然鼓掌，腕表表带扣碰撞出清脆声响，“小汤要不要考虑转岗到风控部？”

我抹掉鼻血抬头，发现王悦不知何时移到了紧急出口处。

她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珍珠耳钉，这是她思考重大决策时的惯性动作。

超脑捕捉到她虹膜表面转瞬即逝的晶状体收缩——那个方位正对着孙浩西装内袋微微鼓起的形状。

宴会厅突然响起生日歌旋律，侍应生推着七层蛋糕切入场中。

我借着人群骚动退到立柱后方，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孙浩并购方案里的异常数据流。

那些扭曲的数字在蛋糕蜡烛的暖光里重组，竟隐约拼凑出王悦侧脸的轮廓。

冰毛巾的凉意渗入指缝，那凉意如同清泉一般，王悦残留的香水味混着镇静剂的苦杏仁气息，那味道复杂而迷人。

我望着她隐入消防通道的裙角，视网膜上还烙着那串用睫毛颤动频率传递的摩斯密码——“别碰西装右袋“。

蛋糕甜腻的奶油香突然被金属灼烧味刺破，孙浩的鳄鱼皮鞋碾过满地彩带，鞋尖正对着我西裤口袋里凸起的手机轮廓。

“汤工这么精通生物识别技术，“孙浩解开袖扣的动作像是猛禽梳理染血的羽毛，“不如解释下你上个月在第三实验室的异常耗电量？“他尾音突然拔高时，我后颈的汗毛捕捉到王悦折返时带起的气流扰动。

宴会厅穹顶的智能灯光应声调暗，赵总擦拭镜片的绒布停在了鼻梁中央。

我舌尖抵住上颚，超脑模式强制启动的瞬间，二十八天前的监控画面在眼前逐帧闪回——那晚我破解医疗黑市防火墙时，确实用激光切割器伪造了配电箱短路事故。

“孙总监说的是3月17日跳闸事故？“我故意让声带振动频率与消防警铃共鸣，趁着众人耳膜不适的空隙，将伪造的维修单投影到大屏幕，“这是后勤部盖章的电路老化报告，需要我调取您当天在B3停车场会客的监控吗？“

王悦的高跟鞋声停在两米外的香槟塔阴影里。

她整理披肩时扬起的风裹着雪松香拂过我的腕表，表盘反光恰好照亮孙浩西装内袋的金属探测器轮廓。

那些细密的网格纹路突然与我昨晚破解的保险柜密码产生82%的重叠率——原来他早就准备了反制手段。

我心中暗叫不好，担心局势会变得更加棘手。

“够了！“赵总突然用汤匙敲击水晶杯，声波在超脑解析下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今天是庆功宴，不是刑侦现场。“他镜片后的瞳孔缩放速度暴露了真实的恼怒，这个发现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高层博弈的棋盘上，我和孙浩不过是恰好卡住齿轮的两枚硬币。

掌声从财务部方向蔓延开来，裹挟着香槟酒沫的喝彩声浪里，我注意到王悦正在用口红补妆。

她旋开鎏金管体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镜面外壳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我实验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那是我们上周争执时被她扯松的纽扣，此刻银线绣的神经突触图案正随着呼吸起伏。

“汤文。“王悦突然用实验编号称呼我，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卸下职务称谓。

她指尖捏着的珍珠耳钉在超脑视觉中分解成327层同心圆，“你流鼻血了。“

冰镇毛巾重新贴上额头时，我嗅到她手套内侧残留的显影液味道。

那些淡紫色结晶应该来自暗房第三排试剂架，与她今早送检的胶片属于同一批次。

视网膜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紊乱，超脑擅自将她的心率曲线与我的头痛频率叠加成了相似的正弦波。

孙浩的冷笑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爵士乐中。

萨克斯风呜咽的间隙，我数清了他后槽牙咬合肌的七次痉挛。

当他掏出手机时，我颈后的汗毛提前感知到了电磁波扰动——他正在远程触发某个埋在员工福利系统的蠕虫病毒。

“让我们为技术部新星干杯！“赵总举杯时，红酒在杯壁挂出的血痕让我想起上周解剖的猕猴脑切片。

三十七个红酒杯同时倾斜的角度里，王悦突然伸手替我扶正歪掉的领带。

她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指尖擦过喉结时，超脑捕捉到她脉搏瞬间加快了17%。

宴会厅穹顶突然降下全息烟花，那绚丽的色彩如同梦幻一般，我趁机后退半步。

那些炸开的电子火星在视网膜残留影像里重组，竟拼凑出孙浩私人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目录。

最深处有个命名为“白噪音“的压缩包，修改日期正是王悦上周失踪实验数据的时刻。

“小心蛋糕。“王悦的低语混着奶油刀破风的声响刺入耳膜。

她切下的三角蛋糕里，草莓切片排列方式暗合我们大学时期设计的二进制密码。

当我用银叉戳破奶油时，金属尖端传来的细微震动暴露出夹层里的微型存储器。

孙浩的咆哮突然被智能玻璃的雾化模式阻断。

我转头看见安保部的人墙正将他隔绝在声控屏障内，他挥舞的臂影在磨砂玻璃上扭曲成困兽的轮廓。

但超脑从他被拉长的影子里，解析出他正用鞋跟敲击地砖发送莫尔斯电码——接收端是消防通道的电子锁。

“赵总希望你去贵宾室聊聊脑机接口项目。“王悦突然将香槟杯塞进我掌心，杯底凝结的水珠在她虎口晕开菱形水痕，“但你的瞳孔已经放大到危险值了。“

我捏碎藏在掌心的缓释胶囊，薄荷脑的清凉勉强压住鼻腔的血腥味。

贵宾室门禁系统扫描虹膜时，超脑自动破解了上周新增的防御协议——那些蠕动的代码里混着王悦惯用的三重加密手法。

穿过走廊的十二步里，王悦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与我太阳穴抽痛的频率逐渐同步。

她在第三个罗马柱前突然驻足，抬手整理发髻时，发丝间坠着的碎钻在墙面投射出蛛网般的裂痕图案。

“你的超脑模式，“她背对着我开口，声音像隔着冷冻舱的玻璃，“每次过载都会产生γ-氨基丁酸异常代谢吧？“这句话尾音落下的瞬间，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早消失的半盒苯二氮卓类药物。

贵宾室的电子门向两侧滑开时，防弹玻璃外的城市霓虹突然同时熄灭。

黑暗如潮水漫过脚背的刹那，我听见王悦的珍珠耳钉里传来加密频段的电流杂音，而孙浩留在蛋糕夹层的存储器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