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月后，封王诏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
周方运用卦象系统，将本郡内积压多年的冤假错案，统统翻案昭雪，但凡新近出现的案件，三日内必破。
一时间，盗贼绝迹，匪寇远遁，此地大有夜不闭户之风气。
全郡百姓惊为破案奇才，郡内各县送来的万民伞已经有五把，百姓皆称“周青天”。
樊婴扛着一把万民伞，大笑进门，“公子，通梁县百姓送来一把万民伞，感谢公子驱逐山贼、诛杀当地恶霸之恩啊！”
都尉府内官吏齐呼：“公子深得民心，破案如神！”
孙岸犯起了愁，“这已经是第六把了，府衙都快放不下了。”
周方身穿官服，端坐堂上，看着面前花色各异的万民伞，有些不舍，道：
“为民做主，职责所在罢了，只可惜这身官袍怕是穿不久了。”
众人一惊。
孙岸拱手：“公子这是为何？您破案如神，体恤下属，百姓有口皆碑，各级官吏无不敬仰公子，谁还能取公子而代之不成？”
樊婴说：“就是，要我心里，除了公子，谁也没资格做这青天大老爷！”
庞信笑道：“难不成公子不能升迁？凭公子才能，去朝廷做个州牧又有何难？”
几人醒悟，孙岸拍手道：“对啊，下官愚钝，公子当然是可升迁了！”
“就是就是，公子要做就做大官，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一顿马屁拍上。
只有周方本人知道，朝廷的削藩策已经施行，天子的封王诏已经抵达燕国。
一阵恭维过后，庞信想起正事。
“公子，刚才有人来报，薄妃娘娘要您尽快回王宫，说是天子派来的谒者将至。”
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这位天子的使臣走得挺急。
周方起身，“知道了，本公子立刻回去，尔等府衙等候。”
“卑职明白。”
母妃有命，周方不敢耽搁，骑马赶回燕王宫。
谒者是皇帝的使臣，天子近侍，出场排面挺大，传达旨意时，连诸侯王也要跪拜听旨，不敢怠慢。
按照往常惯例，谒者驾临，应当是有重要事件传达。
因此，此时的燕王大殿内，燕王本人，所有公子均在，按照身份地位排列两侧。
周方昂首阔步进入大殿，先向燕王行礼。
“孩儿周方，拜见父王，见驾来迟，请父王恕罪。”
燕王露出笑意，他对这位儿子很满意，“嗯，无妨。”
底下就有公子嘟囔：
“瞧，老十三来了，父王就开心了。”
“咱跟人家可比不得，人家认了个好娘亲～”
“说的好像你俩比人家能耐似的，薄妃娘娘也要瞧得上你啊。”
“哼”
……
周方是三妃之子，可站位于左侧第三位，
世子周启忍不住出列，问道：“父王，朝廷使臣大张旗鼓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二公子周庇说道：“是啊父王，咱们燕王宫上下遵规守矩，天子派禁军前来作甚？”
他们得到消息，此次来的不仅仅是一位谒者，还有一支天子禁军，说是为了保护谒者安全。
可不是傻子也知道，这根本不正常。
往常也有军队护送，但绝无可能是禁军，除非是诸侯王出现犯罪行为，兴师问罪才会如此。
而当今的燕王忠心体国，并没有逾越雷池一步，怎么引得禁军来此。
众人自然会多想。
燕王近几年多病，没心思探查朝廷动向，他也不知发生什么。
“咳咳……”他安抚儿子们，“既然都知道无错，要来便来吧，恐惧什么？”
“哎，令人不安啊。”
“正经皇帝，谁在使臣里插派禁军啊？”
“九弟，慎言！”
“哎”
……
周方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
他清楚的很，皇帝派人下达封王诏，这是要削藩，怕燕王一时气不过闹事，故而派禁军压阵。
在公子们议论纷纷之际，殿外传来一声：
“燕王周承岁接旨！”
众人一惊，天子使臣到了！
两队衣甲鲜明的天子禁军立于大殿之外，黑衣谒者手捧诏书进入大殿。
两个侍者扶起燕王周承岁，走下台阶，有气无力抬手相迎，道：
“原来是卞大人亲临，有失远迎！”
“燕王殿下客气了。”
这位卞大人长得一副豆眼长脸，头发花白，瞧着不甚好接触。
燕王握着卞大人的手笑谈：“当年京城一别，已经十几年不见了吧？”
卞大人笑道：“十三年了，想当年，燕王殿下辅佐当今天子登基时，是何等的风采照人，如今可要保重身体啊！”
燕王叹息：“过去的事儿了～”
“天子说了，燕王病重，不必下跪。”
“谢天子隆恩。”
诸公子跪地，唯有燕王被侍者扶着听候旨意。
卞大人走上台阶，开始宣读诏书：
“自即日起，朕正式颁布恩封诏令，布告天下，诸侯各王除嫡长子继承王位外，其余子弟无过错者，皆恩封为王侯。”
“燕王周承岁，戍守边疆，抵御妖族有功，诸子弟皆品行端正，才学兼优，朕喜之，除嫡长子周启可继承燕王王位外，特拆分云朔郡，恩封次子周庇为云朔王；拆分新武郡，恩封三子周参为新武王；拆分涿南郡，恩封四子周艺为涿南王；拆分蓟北郡，恩封十三子周方为蓟北王……受命而国，各守其地……”
“……其余诸子皆分封列侯……”
“……钦此。”
卞大人合上诏书。
满场寂静。
燕王没回过神来，嫡长子周启怒了，站起来喊道：“陛下意欲何为，好好一个燕国，拆分的七零八落，我等做错了什么！”
卞大人脸色一沉：“世子，还请慎言！”
现在，众人总算知道天子为何派一支禁军前来，原来在这等着他们。
“这是削藩啊！削我燕国的藩啊！”
周启身为世子，本可以继承偌大一个燕国，如今恩封诏书一下达，他只剩下两郡之地，虽然还叫燕王，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启抓住燕王胳膊，“父王，你说句话啊！”
燕王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转身看着长子周启，又扫视其他儿子，眼中透着凄凉。
其他儿子，表面一声不吭，实则激动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眼中有藏不住的侵略性，仿佛下一刻会扑过来，撕咬燕王和世子的血肉。
没错，除了周启，其他所有公子都是既得利益者。
本来在周启继承燕王王位后，他们大多数只能领取一点银钱，蹲到某个角落蜷着过。
现在恩封诏书一出，最差的也是封侯，像周方这种幸运儿，直接封王，怎么会不欣喜，谁会反对呢。
周启心慌意乱，“父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咱们的燕国被拆分，您说句话啊！”
燕王从儿子们的眼神中知道一切，大势已去，他用力甩开周启，回身向卞大人躬身：“臣周承岁，叩谢天子隆恩！”
卞大人露出微笑，走下台阶，说道：“恭喜燕王殿下，诸子弟皆有分封，可见恩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