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探
牡丹盛宴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东方静一袭水绿色长裙，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莲。她端着酒杯，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时刻警惕着宫青业的动向。
“东方小姐。”王上忽然开口，“听闻你琴艺了得，不知今日可否为朕献上一曲？”
东方静心中一紧。上一世，正是在她弹琴之后，王上当场赐婚。她盈盈一拜：“臣女惶恐，琴艺粗浅，恐污了圣听。不过......”她顿了顿，“臣女近日新学了一支舞，倒是可以献丑。”
王上饶有兴趣地挑眉：“哦？那便舞来。”
东方静起身，水袖轻扬。她特意选了这支舞，因为其中有一个高难度的旋转动作。果然，在旋转时，她“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宫青业和宫青禾同时起身，但宫青禾离得更近，一把扶住了她。
东方静借势倒在宫青禾怀里，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臣女失礼了......”
王上哈哈大笑：“无妨无妨，倒是让朕看了一出英雄救美。”
宫青禾扶着东方静站稳，目光深邃：“东方小姐没事吧？”
东方静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心中一凛，连忙退开：“多谢殿下。”
宴会继续，但赐婚的事却再无人提起。宫青禾回到座位，若有所思地看着东方静。这一世的她，似乎与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大不相同。
宴会结束后，宫青禾故意在宫门口“偶遇”东方静。
“东方小姐，”他淡淡道，“今日的舞，跳得不错。”
东方静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让殿下见笑了。”
“只是......”宫青禾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那一下绊倒，未免太过刻意。如我记得不错，东方小姐是会武的吧？”
东方静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如常：“殿下说笑了，臣女技艺不精，让殿下见笑了。“东方静懂了宫青禾的此武非彼舞，在装傻。
宫青禾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东方静的目光清澈见底，仿佛真的只是个技艺不精的少女。
“是吗？”他轻笑一声，“那倒是我多心了。”
目送东方静离开，宫青禾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想起前世，自己用了三年时间，才为东方静报了仇。那三年，他夜不能寐，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她惨死的模样。
他设计让宫青业身败名裂，扶持了一位仁和的王兄上位。最后，他在东方静的墓前自尽，只求能在地下与她重逢。
却没想到，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他要带着她走出一个属于他们的结局。可是......宫青禾眯起眼睛，这一世的东方静，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远处，东方静坐在马车里，眉头紧锁。宫青禾的试探，让她心生警惕。这一世的宫青禾，似乎也与记忆中那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大不相同。
她掀开车帘，看向宫青禾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太子宫青业一脚踹翻了案几，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他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废物！都是废物！”
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殿下息怒......”
“息怒？”宫青业冷笑一声，“本王精心策划的牡丹盛宴，就这么被那个贱人搅黄了！”他猛地转身，“东方月呢？叫她滚过来！”
不多时，东方月匆匆赶来。她刚踏进殿门，一个茶杯就砸在了她脚边。
“废物！”宫青业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王上一定会赐婚吗？现在倒好，东方静那个贱人居然当众出丑，害得本王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东方月吓得跪倒在地：“殿下恕罪，臣女也没想到姐姐会......”
“没想到？”宫青业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不是说她最听你的话吗？不是说她已经对本王心生爱慕了吗？”
东方月脸色苍白：“殿下，姐姐她......她最近确实有些反常......”
“我不管她反不反常！”宫青业松开手，冷冷道，“给你三天时间，安排本王与她'偶遇'。若是再办砸了......”他凑近东方月的耳边，“你知道后果。”
东方月浑身一颤。她当然知道后果，太子这个人阴狠毒辣，折磨人手段多的是，她想到日后会生不如死，就浑身战栗。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想得到太子，不，是想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是，臣女一定办妥。”东方月连忙应下。
宫青业冷哼一声，转身走到窗前。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阴冷：“西闫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最晚半年，长庚公主就要入东洲和亲。”
东方月一惊：“这么快？”
“哼，”宫青业冷笑，“那个贱人早就与宫青若暗通款曲。若是让她顺利和亲，本王这太子之位......”他猛地转身，“所以，东方静必须成为本王的太子妃！只有得到东方朔的支持，本王才能与西闫抗衡！”
东方月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殿下放心，臣女一定让姐姐对您死心塌地。”
“最好如此。”宫青业冷冷道，“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月一眼，“你知道后果。”
东方月退出大殿，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为了活命，为了那个位置，她必须让东方静爱上太子，哪怕......不择手段。
夜色中，东方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天真，太好骗了。
东方月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她从黑市买来的迷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失去意识。
“姐姐，”她轻声自语，“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碍事了。”
三日后，东方府举办赏花会。东方月特意邀请了太子，又哄着东方静喝下了掺了迷药的茶。
“姐姐，”东方月扶着昏昏欲睡的东方静，“我扶你去休息吧。”
东方静强撑着意识：“我......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太累了，”东方月柔声道，“我扶你去客房休息。”
就在东方月扶着东方静走向客房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是宫青禾的隐卫。
与此同时，宫青禾站在远处的高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主子，”隐卫回来禀报，“东方月把东方小姐扶进了客房，太子已经往那边去了，不过东方小姐似乎清醒着。我们……”
宫青禾眼中寒光一闪：“告诉她计划，她会配合按计划行事。“
隐卫领命而去。
客房内，东方月将东方静放在床上，正要离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她晃了晃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隐卫悄无声息地潜入，将东方月抱上了床，床上的东方静顺势起身，快速出手擒住了隐卫。
“东方小姐，属下是五殿下的人，并无恶意，请小姐跟属下速速离开，太子快来了。”
“走”。东方静知道是宫青禾的人，她心底竟然确信宫青禾绝不会害她。
不多时，太子宫青业推门而入。他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东方静，这次看你往哪跑......“
他扑向床上的人，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酒意上头，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翌日清晨，一声尖叫划破了东方府的宁静。
“啊——“
宫青业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衣衫不整的东方月。而门外，东方朔带着一众宾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东方朔脸色铁青。
东方月缩在床角，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宫青业脸色难看至极。他明明记得昨晚是来找东方静的，怎么会......
“太子殿下，“东方月泫然欲泣，“您......您要对我负责啊......“
宫青业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承认，事已至此，他只能认了。毕竟东方月也是东方朔的女儿，虽然不如东方静得宠，但总比没有强。
“东方将军，“宫青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本王......定会给月儿一个交代。“
东方朔脸色铁青，却也只能点头：“那就请殿下......给个说法。“
远处，东方静站在廊下，冷眼看着这一幕。她早就被宫青禾的人救了出来，此刻正安然无恙。
“多谢殿下相救。“她轻声对身后的宫青禾说道。
宫青禾淡淡一笑：“举手之劳。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静，“你似乎聪明了很多。”
东方静转身，对上他的眼睛：“殿下的意思是，以往的我跟傻吗？”
宫青禾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