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谈
原本是为了提拔李怀远副手的比赛，结果却事与愿违，不仅没能如愿，反而让醉仙楼大主厨之一的凌轩受了伤，不得不赋闲养伤。
不过，这也让刘掌柜之前许诺给凌轩的假期终于有了兑现的机会，凌轩总算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这一次的比赛中，柳柏文成功在一众学徒里脱颖而出，由于刘掌柜一时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索性直接命其暂替凌轩的职务。
醉仙楼发生的这一切，很快就传到了周先生的耳里。
戌时，醉仙楼打烊后，在醉仙楼后院的凉亭中，凌轩，刘掌柜和周先生三人相对而坐，三两烛火与一套茶具摆在正中。
周先生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刘福全，上次你说万商会馆如何如何针对于你，我也帮你叫了帮手帮忙对峙，你今天怎的还搞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波动，但词句间分明透着气愤。
刘掌柜连忙起身拱手致歉：“回周先生的话，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想借名流宴稳固醉仙楼的地位，却未曾想到会闹得如此大动静，还惊动了您。”
周先生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目光转向凌轩：“凌轩，你真的只是用了一下那把刀，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凌轩确实没有料到这把刀竟有如此威能，只能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周先生见状扶额，低声喃喃道：“擎川兄啊，擎川兄，你真是送了一件了不得的礼物啊。”
随后，周先生起身，负手踱步，依靠栏杆，望向远处星空：“这其实算不得一件多大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人太多了，而且还都是一些有名有姓的人物。”
刘掌柜和凌轩静静的听着，也不敢搭话。
周先生叹了一口气后，语调依旧平稳，但字里行间透着隐隐的忧虑：“你们，真的是太冲动了。”
凌轩暗自认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如果自己当时知道这把刀的威力，断不会轻易拿出来使用。
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至少他是请示过刘掌柜的，于是他只能将目光转向了刘掌柜。
刘掌见凌轩看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凌轩不要多言。
随后他对着周先生的方向行礼道：“回周先生的话，此事确实是我们考虑欠妥，但事发之后，我已经安排人携贵礼登门拜访那些权贵，请求他们不要多加议论，只求尽量压下此事。”
周先生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回头：“算你还没有老糊涂，但这样还远远不够，除非郡守亲自出面镇压此事，否则恐怕难以善了。”
凌轩叹了口气，事情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把刀一拿出来，就是无尽的麻烦，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收场。
周先生继续说道：“怕只怕那些朝廷的耳目会因此事多生联想，若有人借此做文章，将此事上奏朝廷，我们必会首当其冲。”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预见了某种不可控的局面。
刘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周先生，此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不知道，眼下只能先稳住局面，我会去郡守府探一下风声，若是郡守愿意出面，自是最好；若是不愿……”周先生顿了顿，“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一时无言，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过后，周先生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凌轩身上：“凌轩，你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周先生关心，我自觉已无大碍，只是还需休养几日。”
周先生点了点头，思索道：“既然如此，那我还需要你做些轻省的事。”
轻省的事？凌轩闻言不由疑惑：“周先生请尽管吩咐。”
“到底是求人办事，总得拿出些诚意，礼物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让郡守大人看到醉仙楼的态度，若能主动上门为郡守大人置办一桌宴席，既算是一份心意，也能借此机会谈判条件。”
刘掌柜闻言，连忙附和道：“周先生高见！若能到郡守府操办宴席，不仅能平息外界的议论，还能让醉仙楼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周先生看了刘掌柜一眼，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刘掌柜见状，识趣的闭了嘴。
凌轩倒是眉头微皱：“周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郡守府的宴席非同小可，以我目前的状况，恐怕难以胜任主厨之职。”
“无需担心，”周先生摆了摆手，“这次并非家宴，自会为你安排人手，你只需负责统筹全局，务必记住，此次宴席的重点不在于排场，而在于‘心意’。”
心意？
此言一出，凌轩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看向了刘掌柜的，却见对方也一脸疑惑。
“郡守大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周先生目光深邃，“若能做出一道别出心裁的菜肴，不仅能化解醉仙楼的危机，还能让我们获得其他好处。”
凌轩闻言，不禁陷入思索，他好像隐隐明白了周先生的用意，又没有完全明白。
“凌轩，此事关系重大，你可有把握？”
“既然周先生给了这个机会，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构思菜品的细节。”
“时间不是问题，我自会去安排时间，你只需在五日内拿出方案即可，至于食材和人力，刘掌柜会全力配合你。”
刘掌柜听到提到自己，连忙应声：“是，周先生放心。”
“刘福全，此事若能办成，醉仙楼的危机自可化解，但若办砸了……”他顿了顿，警告道，“后果你应该清楚。”
看似是周先生在警告刘掌柜的，却听得凌轩也是心中一凛。
到此为止，会话不欢而散。
周先生仍然没有停留，上了他的马车，又不知道前往了何处，他总是这样有忙不完的事情。
只留下了刘掌柜和凌轩各自苦恼，一个再想如何从醉仙楼中抽调人手；一个再想如何设计一道所谓满含心意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