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重雷劫不过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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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8 20:16:42

坠星崖的罡风里裹着血腥味。林渊背靠万丈深渊，数瓣瑶池桃花粘在他染血的灰袍上。八条云龙在天际游弋，龙须间缠绕着刻满符咒的玄铁链，十万天兵盔甲相撞的铿锵声，与九重天外飘来的葬仙曲交织成肃杀的乐章。

“林渊！交出混沌珠，本座留你全尸！“

玄雷仙尊的暴喝震碎三朵劫云，他手中雷纹长戟直指青年咽喉。身后诛仙大阵正吞噬着日月星辰，阵眼处悬浮的八十一柄斩仙铡刀，每一柄都浸透过大罗金仙的魂魄。

青年却低头摩挲着手中琉璃盏，盏中琥珀色液体泛起涟漪——那是他半刻钟前在瑶池宴会上顺来的万年琼浆。被追杀了三百七十九年，他早已摸清这些仙界大能的套路：先放狠话，再布杀阵，最后总有个老东西跳出来喊“此子断不可留“。

“我说老雷啊...“林渊突然抬头露出森白牙齿，指尖轻弹杯壁发出清越鸣响，“上个月你们用九幽冥火烤我三个时辰，结果把我袍子烧出个爱心破洞。“他扯开衣襟，心口位置果然有个焦黑的形缺口，“上上个月拿捆仙索表演人体蜚蠊...啊不，人体蜚蜴？“

云龙背上的天将们呼吸一滞。他们记得那日，诛仙索刚缠上这魔头脚踝，就被他当成跳绳玩出七十二式花式跳法，末了还点评“弹性比月老的姻缘线差远了“。

玄雷仙尊额角青筋暴起，暗红雷霆在掌心凝聚。突然，他瞥见林渊脚下碎石正在违反重力缓缓上升，那些石子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竟是天道法则被强行扭曲的征兆！

“结阵！“仙尊暴退百丈嘶吼，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八条云龙瞬间绞合成雷电牢笼，斩仙铡刀化作流光斩向青年天灵盖——却在距离三寸处诡异地悬停，刀身映出林渊唇角讥诮的弧度。

苍穹在此时裂开血盆大口。

九道紫金雷龙裹挟着灭世之威轰然劈落，坠星崖瞬间汽化成量子态尘埃。这是足以抹杀圣人的「九霄寂灭劫」，仙界整整十万年未曾现世的终极刑罚，此刻却被用来诛杀一个连仙籍都没有的凡人！

雷光映亮林渊瞳孔的刹那，他左手仍稳稳端着琉璃盏，右手五指如抚琴般探入虚空。混沌之气自指尖喷涌而出，竟凝成肉眼可见的玄青色法则丝线，将暴虐雷龙缠绕成温顺的宠物。

“滋滋...“令人牙酸的电流声中，毁天灭地的雷劫被压缩成网球大小的光球。林渊像品鉴葡萄酒般对着光源观察：“色泽浑浊，能量逸散率超标...“他突然将雷球丢进琼浆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有电芒从嘴角溢出，“啧，82年的天劫，陈酿时间不够啊。“死寂笼罩战场。

玄雷仙尊的雷纹长戟“当啷“坠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正在龟裂——不是被外力击碎，而是构成戟身的三千道法则符文在自发崩解！更可怕的是，林渊破碎衣襟下透出的肌肤正浮现出诡异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活物般游走，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不可能...混沌道体早该随着盘古...“仙尊的喃喃自语被骨骼爆裂声打断。林渊胸口突然迸发混沌青光，方圆万里的灵气疯狂倒灌，竟在他头顶形成横贯三十三重天的灵气漩涡！

瑶池的蟠桃在枝头瞬间成熟腐烂轮回九次；天河逆流冲垮了织女的云锦；月老殿所有姻缘线自发拧成DNA双螺旋结构。三界六道所有强者同时望向坠星崖方向，他们看到九重天幕正在褪色，露出其后涌动的混沌星云。

“原来如此。“林渊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浮现的混沌青莲虚影，“难怪这些年总梦见自己开天辟地...“他突然抬眸望向呆滞的玄雷仙尊，露出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笑容：“你说，要是现在捏碎混沌珠会怎样？“

仙尊还未来得及反应，青年已捏碎挂在颈间的灰色石珠。没有预想中的天地崩塌，只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幻化成半透明的绝美女子虚影——那竟是被封印在珠中的上一代天道！

“小渊...“女子指尖轻点青年眉心，声音带着跨越纪元的疲惫，“该醒来了。“

混沌青光吞没万物的瞬间，林渊记忆深处有冰层碎裂。三百年前凡间垂钓的老槐树下，被他扔回河里的破旧铜镜里，分明映照着自己身披帝袍踏碎凌霄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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