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命

萧玉璃的指尖刚触到蛊尸的面具，地底铁链骤然绷断。无数冰棺破土而出，棺盖滑开的瞬间，上千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同时睁眼，齐声低语：“杀了她……我们才是萧玉璃。

冰棺中的“萧玉璃”们赤足踏出棺椁，腕间皆缠凤翎蛊纹。为首者抬手轻挥，血诏浮空凝成剑阵：“药王谷用十年光阴，炼出千具替身……你猜，你算第几个？”

谢沉舟的蛊尸突然暴起，白骨五指捏碎一名替身的头颅。黑血喷溅中，他喉骨摩擦出沙哑声响：“阿璃……快走！”

“走？”千名替身齐声嗤笑，剑阵压下，“她的命早该还给本尊！”

萧玉璃的玉玺蛊纹骤然暴起，赤金光刃劈开剑阵。她一剑贯穿替身首领的心口，却见对方体内掉出半枚玉玺碎片——与她腕间的一模一样。

“双生玉玺……原来如此。”她碾碎碎片，冷笑，“药王谷想用千人血祭，让玉玺归位？”

地底传来沈墨白的狂笑：“错！是要让真正的萧国公主——重生！

谢沉舟的蛊尸突然拽住萧玉璃跃入地缝。腐肉剥落，露出底下焦黑的狼头刺青——竟是裴无咎的脸！

“当年父王将我炼成蛊尸，只为养出最完美的‘钥匙’。”白骨指尖抚过她腕间玉玺，“如今千棺齐出，玉玺将融……阿璃，杀了我才能毁阵！”

冰棺替身如潮水般追入地底。萧玉璃的剑尖抵住他心口，却见那处嵌着裴无咎的乳牙：“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的影子……从始至终都是。”他扯断自己的脊椎骨，白骨化作钥匙插入地脉，“玉玺归位时，替我毁了北狄王城！”

地脉轰然炸裂，岩浆裹挟蛊虫喷涌而出。千名替身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唯有一具冰棺浮空而起——

棺中躺着与萧玉璃无二的女子，心口玉玺完整无缺。

“本宫乃萧国嫡公主，萧玉璃。”棺中女子睁眼刹那，万蛊臣服，“而你……不过是本宫的影子。”

沈墨白的残魂附在女子身后，白发缠住萧玉璃的脖颈：“乖徒儿，你这身子……该物归原主了！”

萧玉璃的玉玺蛊纹突然离体，化作流光钻入棺中女子腕间。她踉跄跪地，七窍渗血：“原来噬心蛊……从来都是为她养的。”

谢沉舟的蛊尸猛地抱住棺中女子跃入岩浆，白骨在火中寸寸成灰：“阿璃……活下去！”

最后一刻，萧玉璃看清了他锁骨下的烙印，说到，我会永远护着你

地脉崩塌，北狄王城陷落。萧玉璃站在废墟之巅，腕间空荡无纹。拓跋烈的铁骑围住她，箭矢如雨：“王妃，该殉葬了。”

她突然轻笑，抬手撕开衣襟——心口赫然嵌着双生玉玺！

“药王谷要的从来不是玉玺……”她捏碎玉玺，血光冲天，“而是万千冤魂的恨！”

血诏从她体内迸出，化作火龙吞噬铁骑。沈墨白在火中惨叫：“你竟将玉玺炼成焚魂蛊！”

“师父，这才是你教的——以命换命，不死不休。”她踏入火海，任由烈焰吞没身躯。

最后一瞬，有人从身后抱住她。白骨五指抚上她的脸，喉骨轻颤：“阿璃……哥哥疼。

灰烬散尽时，焦土中只剩两具相拥的骸骨。地底忽然传来婴啼，一具冰棺缓缓升起——棺中女婴腕缠凤翎蛊纹，心口玉玺莹莹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