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茶马道惊魂（商队遇马匪，秦风单骑挑连环）
茶马古道的晨雾浓得化不开，秦风勒马在悬崖边，听着下方澜沧江的怒涛声。身后三十匹驮着蜀锦的骡马焦躁地喷着白气，领队胡商阿卜杜的镶金弯刀不住敲打鞍鞯：“秦镖头，这雾里怕是有...“
话未说完，破空声骤至。秦风剑鞘横扫，三支穿雾而来的弩箭钉入山岩，箭尾系着的铜铃仍在嗡鸣。阿卜杜的波斯长袍被劲风掀起，露出内衬的锁子甲：“安拉在上！这些马匪竟有军弩！“
雾气中忽现憧憧黑影，马蹄裹着布帛踏在青石板上寂然无声。秦风剑尖挑起块碎石击向崖壁，回声显示东侧有处天然凹洞：“带骡马进去，堵住洞口。“
阿卜杜刚欲动作，西南方突然传来孩童啼哭。浓雾撕开处，三个牧民装扮的人抱着婴儿奔来，身后追着十余名挥刀大汉。秦风眯眼细看——那“婴儿“襁褓下竟露出半截弩机！
“低头！“龙魂剑擦着胡商耳畔飞过，剑气斩断“牧民“发髻。假发落地时，淬毒的铁蒺藜如蜂群袭来。秦风旋身舞剑，火星四溅中，七枚毒蒺藜嵌入骡马背上的蜀锦，丝绸霎时泛起青烟。
阿卜杜的弯刀突然脱手，刀柄宝石射出一道银线，缠住崖边老松。秦风会意，剑尖勾住银线借力荡向敌群。惊鸿剑法第三式“孤鸿掠影“化作七道寒光，假牧民手中弩机尽数劈裂。
“留活口！“阿卜杜高喊。秦风剑锋急转，挑飞最后一人面罩——黥着青狼的面孔竟是月氏商人！那人突然咬碎后槽牙，黑血尚未溢出，山道上已滚来三个燃火的木桶。
秦风扯下骡马背的蜀锦浸入山泉，湿布卷住火桶抛向江面。爆炸声激起丈高水浪，几条鳄鱼惊蹿上岸。阿卜杜的弯刀精准刺入鳄眼：“这些畜生养在江边三年，专吃沉船的尸体。“
雾气渐散时，真正的杀机才显露。二十丈外的望夫石上，九把强弓拉成满月，箭头绑着的火棉映出持弓人身上的幽州军制皮甲。秦风突然将龙魂剑插入岩缝，剑身震颤如龙吟，惊得石缝中冬眠的蛇群倾巢而出。
“点火！“弓手头领嘶吼。火箭未发，秦风已踩着蛇群跃起，惊起的毒蛇缠上弓手脖颈。阿卜杜趁机甩出弯刀，银线割断九把弓弦。
“好一招以蛇为梯！“胡商接住飞回的弯刀，“秦镖头怎知岩中有蛇？“
“硫磺。“秦风剑尖挑起块黄色碎石，“还有你刀柄的雄黄味。“
正午时分，商队行至鹰嘴涧。阿卜杜突然指着对岸：“那株红松是去年新种的。“话音未落，百年古松轰然倒塌，横亘江面的铁索桥应声而断。对岸密林中转出百余骑，为首者玄铁面具上刻着饕餮纹。
“黑水寨的规矩。“面具人声音如铁勺刮锅，“留货三成，留命七成。“
秦风解下酒囊倾洒，醇香弥漫山涧：“去年的梨花酿，浇给死人也算...“他忽然掷出酒囊，龙魂剑紧随其后。剑气刺破皮囊，酒雾遇剑风成焰，瞬间点燃面具人的狐裘大氅。
惨叫声中，对岸射出十支钩索。秦风踏着铁索残桥疾奔，剑光过处钩索尽断。坠江的马匪被鳄群分食时，他已然跃回己岸，剑尖挑着玄铁面具：“去年腊月，幽州军械库失窃的二百张弩，阁下卖了几成？“
阿卜杜突然扯开五匹骡马的鞍鞯，蜀锦中赫然裹着精钢弩机！“秦镖头好眼力，“他转动弯刀宝石，刃面映出对岸树冠间的反光，“这批货，本就是钓你们这些硕鼠的饵。“
夕阳西沉时，江面浮尸皆被冲往下游。秦风在岩壁刻下新路标，阿卜杜递来羊皮地图：“穿过野人谷，能省三日路程。“地图边缘的朱砂标记，恰是林清秋在边塞防图上圈过的隘口。
夜宿山洞时，秦风擦拭剑上血污。阿卜杜用波斯语哼着小调，突然用汉话问道：“镖头可知那批弩机的买家是谁？“他掀开衣襟，心口纹着半枚血色狼头，“和您剑柄上的玉，本该是一对。“
秦风骤然起身，洞外忽传狼嚎。月光下，百余双幽绿眼瞳包围洞口——这些狼额间竟都烙着飞龙崖的标记！
狼嚎声撞在岩壁上激出回响，秦风剑尖挑起燃烧的松枝掷向洞外。火光映亮狼群，每匹狼耳后都钉着寸许铜钉，钉帽刻着飞龙纹——正是凌霄子驯养战狼的独门手法！
阿卜杜的弯刀突然架在秦风颈侧：“三年前飞龙崖走失的狼崽子，竟被养成这般凶物。“刀柄宝石裂开，青烟中混着曼陀罗花香，“秦镖头不妨猜猜，这些狼认旧主，还是认新饲？“
洞外狼群突然分列两侧，雾中走出个戴青铜狼首面具的黑衣人。秦风瞳孔骤缩——那人手中铁笛的磨损痕迹，与凌霄子旧物分毫不差！
“师弟别来无恙。“铁笛吹出诡异音调，狼群龇牙逼近，“师父当年救你时，可没说会养出个断他财路的逆徒。“
秦风足跟碾碎地上毒囊，雪魄丹粉末混着硫磺爆开。狼群惊退时，龙魂剑已穿透铁笛。笛身裂开，滚出七颗血淋淋的狼牙：“师兄的驭狼术，倒是比剑法长进些。“
黑衣人暴退间甩出锁链，缠住阿卜杜弯刀：“这波斯商人可是血影宗...啊！“惨叫声中，阿卜杜刀柄射出的银线勒断他手腕，淬毒的狼牙箭自袖中疾射秦风面门。
剑锋与弯刀相撞，火星照亮岩壁符文。秦风忽然旋身劈向某处凸石，机关转动声里，整面山壁翻转，露出后面幽深密道。阿卜杜的波斯长袍被剑气撕破，露出腰间十二把薄如蝉翼的飞刀——刀柄皆嵌着血色狼眼石！
“好一个丝路豪商。“秦风剑指飞刀上的突厥铭文，“去年玉门关外失踪的五百戍边军，用的就是这种淬了孔雀胆的刀吧？“
狼群突然发狂般互相撕咬，血腥味激得鳄鱼群爬上山崖。阿卜杜甩出弯刀斩断锁链，刀锋在鳄甲上擦出串串火星：“秦镖头可知，这批弩机要运往何处？“他忽然扯开五匹骡马的鞍鞯，精钢弩机在月光下泛着蓝芒，“正是你护送的林清秋，要用来炸毁飞龙崖！“
秦风剑势骤滞，洞外忽传破空锐响。白芷的银针钉在岩缝间，药粉随山风飘散。狼群如潮水退去，只剩三匹头狼红着眼扑来。阿卜杜掷出弯刀刺入鳄鱼左目，就势滚进密道：“这出戏才刚开锣...“
剑光闪过，三匹头狼轰然倒地。秦风挑开狼尸，发现胃中残留的肉块竟带着飞龙崖药圃特有的紫参气味。白芷的药囊摔在洞口，染血的绢帕上字迹凌乱：速离，崖中有变！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商队残部抵达野人谷。秦风在溪边洗剑，水中忽现七道黑影。他佯装取水，剑鞘猛地插入溪底淤泥——二十丈外的古树上，伪装成藤蔓的弓手栽落，咽喉插着淬毒的吹箭。
“出来吧。“秦风甩干剑身水珠，“跟了三百里，不累么？“
树后转出个背药篓的少女，眉眼与白芷七分相似，腕间银镯刻着医仙谷标记：“师姐让我传句话，凌霄子三日前已离飞龙崖。“她忽然扬手撒出药粉，溪中浮起翻肚的毒鱼，“这些碧鳞鲑，专吃人尸长大的。“
阿卜杜的骡马突然惊嘶，驮着的蜀锦裂开，滚出数十个陶罐。少女银针挑破罐口，腐臭扑鼻——竟是腌制的人头！每颗头颅天灵盖上都刻着血色狼纹。
“血影宗的投名状。“少女碾碎药丸中和毒气，“这个波斯商人，十年前就该死在漠北。“
秦风剑尖忽指东南：“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晨雾中缓缓浮现的身影，让少女手中药囊坠地。凌霄子道袍染血，手中提着的正是阿卜杜头颅！那波斯商人怒目圆睁，口中含着半截铁笛——与昨夜黑衣人所持一模一样。
“痴儿。“凌霄子抛来染血的《飞龙剑诀》，“你以为为师为何允你下山？“书页间飘落的，正是秦风家族灭门夜的幸存者名单，每个名字后都画着血狼图腾。
正午阳光刺破雾气时，野人谷只剩马蹄印。秦风烧尽染毒的蜀锦，灰烬中赫然显出半幅地图——玉门关外的某个坐标，与阿依娜血书中的“赤水河畔“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