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婚后 恼人的初夜 二
第11章 婚后 恼人的初夜 二
第二天起来,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先是纪刚买了菜回来,大呼小叫地让她起来做午饭。玉米睡眼惺松地下了床,在卫生间“砰砰啪啪”地忙乎了一阵,洗漱完毕,进了厨房见他买回的东西就唠叨起来:
“买的肉这么肥,怎么吃呢?”
纪刚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应道:“你就不会把油炸出来吗?”
“你这肉是买回来吃还是买回来炸油的?”玉米提高声音说。
“炸了油还不照样吃进肚里?”纪刚的声音也相应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玉米没再答腔。瞬间厨房传来“咚咚啪啪”一阵乱响。
饭菜做好后,玉米便端到客厅。纪刚眼睛仍盯着电视,玉米也不招呼他,自顾自地吃。
过了好一会,纪刚才慢腾腾地挪过来,刚揭开锅盖,他就叫起来:“怎么把饭烧焦了?”
玉米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应着:“我还不是吃那锅饭吗?”
纪刚皱起眉盛了碗饭,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又嘀咕起来:“菜也烧得那么淡!”
“淡还不一样吃进肚里吗?”玉米依旧满不在乎地应着。
纪刚没再说什么,胡乱扒了一碗饭,菜也没吃几口,就“啪”地丢下碗筷,挪到沙发的一端,拿起遥控,把电视的声音开得老大。
玉米坐着,好一会都不动,脸色十分难看,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很快,她也用力地放下碗,把桌上的汤菜一股脑儿倒进饭锅里,端到厨房,“啪”地倒进垃圾桶。走出来收拾碗碟时就听见纪刚说了句“浪费”,她从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桌子胡乱抹了几下,端了碗碟进去,不一会厨房又传来“吭吭当当”一阵乱响。……
白天磕磕碰碰,倒也过去了。
晚上刚到掌灯时分,纪刚就上床就寝;玉米则在灯下磨磨蹭蹭,先是仔仔细细地把十个指甲修得十分完美,之后拿起桌上唯一的一本书——字典,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约摸已到了十一点,才呵欠连连地上了床,躺到离他远远的边沿。
纪刚白天在外跑业务,晚上吃过饭后就跑到老乡家,总是半夜才回来。小两口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地摆开“拉锯战”。
一个礼拜过去了,两人的关系仍无改善的迹象。
玉米的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无聊起来,她每天除了做饭、洗衣服、整理房间,就是看看电视发发呆。
小城的面目尽管她还很陌生,可就是提不起兴趣出去走走。虽说已是三月天,可外头依旧冷得出奇,遇到沙尘暴肆虐的日子,一走出去从头到脚就是一身尘土,没一处干净,回来后你就得花大把时间对自己进行一番“卫生大扫除”。
小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到处笼罩着一层破败的铅灰色,看久了简直要让人抑郁;等待施工的柏油路到处是裂缝,像敲碎的龟壳,不然就是一个坑一个洞,像张着嘴随时要把你吃掉的怪物;窨井的井盖翘起一个角,不留神就要绊一下;街道两旁的不知名的树木高大却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意,像极一个颓败的老头,在风中颤巍巍地咳嗽着。街上依旧是汽车与骡车并行,玉米却已不再有新鲜感,觉得乱七八糟。
玉米很少出门,天太冷,每次都是纪刚买的菜。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纪刚破天荒地没有出门,而是陪着她看了会电视,才去洗漱,然后便上床,临睡前交代她不要太晚休息。
玉米的眼睛盯着电视,却神游天外。听到纪刚和她说话,才回过神来。她磨蹭了一会,起身关掉电视,回到房间上床就寝。
半夜里,纪刚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穸穸倏倏”声把玉米弄醒了。听着那熟悉的穸穸倏倏的声音,玉米想起了他们结婚的第二个晚上,他也是这样一整夜辗转难眠的。想着她的心里便泛起一丝柔情,有一种想翻身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厚实的背上的冲动,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第二天纪刚起了个大早,到厨房弄早餐。厨房里头只有几个鸡蛋,一把生葱,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包咖哩鸡汁面,这才开了火。他笨手笨脚地打了两个鸡蛋,又倒了油进锅里,锅里的水没干,一阵“噼噼啪啪”,纪刚的手背溅上了几点油,他忙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又擦了点薄荷牙膏。
煎好了两个荷包蛋,纪刚又煮了面,放了些生菜,盛在碗里端进房间。
玉米已经起床。
纪刚把面放在桌上,有些局促地说:“厨房也没什么东西,我随便煮了点面,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玉米瞥了他一眼,见到他涂了牙膏的手背和讨好的模样,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默默地吃了早餐。玉米收拾了碗筷到厨房刷洗,纪刚拿了公文包站在厨房门口说:“我走了。”
“走吧。”玉米头也不抬,依旧冲洗碗筷。
纪刚讪讪地去换了鞋,打开门,又喊了声“我走了”。
“走吧。”玉米依旧应着。
直到纪刚垂头丧气地即将关上门时,玉米才叫住他。“等等!”
玉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径自走到他面前,湿漉漉的双手突然揽住他的后颈,踮起脚根羞涩地把嘴唇凑过去轻吻了一下。纪刚摸着脸上被吻的地方,傻傻地笑了笑。玉米便瞪了他一眼:“不走还愣着干什么?!”
纪刚这才“哦”了一声,脑袋却还没转过来,一下子碰到半开的门上。玉米忍不住笑出声,纪刚摸着碰疼的地方,也讪讪地笑了。
收拾好房间后,玉米换了衣服上街。
天气睛朗,阳光和煦,树干还是枯黑的,仿佛还没有从严冬中缓过神来,刚长出的嫩叶却显得生机勃勃,白云像用刷子刷过一样平整,给蓝天增添了层次感。
汽车、骡车和“倒骑驴”各行其道。纪刚说骡子是马和驴交配后所生的,难怪那骡高大如马却又几分神似驴。
玉米买了烫伤药膏,在书报亭驻足许久,买了本杂志,然后到菜市场采购。
晚上,纪刚没有出门,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就走进房间,桌上一本杂志摊开,玉米正在洗澡。纪刚随手拿起那本杂志,《新婚之夜,你谈性色变吗?》。纪刚平日里对看书读报没什么兴趣,不过,那个标题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玉米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纪刚正坐在床沿发呆,手里还拿着本杂志。
玉米也不催他,自己先上床躺下。一会,纪刚也熄了灯上床,黑暗中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干什么?”
“被窝里热,我帮你把衣脱了。”
“不要!我不热!”
“暖气很足,很快就会热的。”
“我不要!”她惊恐万状,近于尖叫。
“小声点!我会很温柔的!”
“你一直都很粗鲁。”
“你不想想,我们结婚那么久我一直没机会碰你,饿了十几顿的人,你还能巴望他吃相多斯文吗?”
“可是你把人家弄痛了。”
“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好意思说吗?”虽是夫妻,却也是陌生人。
“来嘛!今晚让我好好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