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文学是用语言绘就的艺术图画,其间蕴含了复杂的历史内涵和人文意义。当远古人们在仰望星空和凝视大地的时候,富有诗意的遐想和文学便诞生了。它不仅见证了人类情感和生活的绵延不绝,而且形象记录了人类遭遇的天灾和由于自身局限所带来的灾难,记载了人类之梦、人性之善与恶、人类的自作多情以及对于天地和人世命运的哲思与领悟。文学虽是世界的,但也是民族的、区域的。在宇宙和人类浩瀚无垠的海洋中,文学经典犹如熠熠闪光的艺术珍珠,亦如那清风明月,高高挂在人类情思之树的上方。人类也因文学的存在而显得多姿多彩,优雅而高贵。文学的丰富性和广博性,注定了理解文学视角和路径的多样性,而从区域文化与文学的视角对其进行观照与思考,也就成了重要一维。
区域文化与文学之中的“区域”,不少人理解为通常所言的“地域”,也有学者认为这是不够的,认为“区域”在当代语境中跟文学和文化联系在一起,也带有更多的地方行政和意识形态的计划性或规划性,比如重庆成为直辖市之后,作为区域文学范畴的当代重庆文学,也就跟四川文学、陕西文学、上海文学、北京文学等有其不一样的行政规划色彩。这些理解其实都丰富了人们对于区域文化和文学及其关系的积极认知。举凡一个地方的生活习俗、语言、宗教、地理人文风貌以及该地域之官与民存在的状态,在文学创作中倘若得到了出色叙写和呈现,那么这个区域的文化和文学就达到了一种较佳的融合,不仅文学由此显得生动而丰满,人类的文化也由此显得更为五彩斑斓。同一区域中的人们的文化习俗尽管在全球化浪潮中不堪其扰,但致力于完美表现这一区域躁动不安灵魂的文学,无论诗歌、散文,还是戏剧、小说,就有可能在人类精神生生不息的历史长河中占有其宝贵的一席之地,文学的浪花因了区域性的介入和呈现而显得愈加炫耀夺目。
在全球化时代,文学和文化的自觉已经带来了一些新的世界文学的气象。南人和北人,东方人和西方人,五大洲四大洋,风俗、语言、地貌乃至相貌等的不同,自然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些同处在不断发展中的现代民族国家等现代性观念结合起来,在文学的区域性展现上,也曾产生了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文学现象和精神奇观。文学的区域化和世界化,文学的区域性和世界性,似乎构成了一种相互对立的关系,但是,此种对立其实只是人类文明繁衍生息中的一种趋于融合的手段或桥梁而已。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在区域性空间中得到了审美的文学表达,而人类文明之恒定性和同一性的乌托邦性质,也在这一区域文化和文学的生动展现与碰撞中,得到了一个审美的合力性艺术呈现。区域的互动,既成就了文学和文化的互动,也是文学和文化不断趋向现代和永恒的表征。在全球化时代,区域文学和文化之间的互动乃是一种新的常态景观。在全球化时代,纵深推进区域文化与文学研究,不仅是个重要的历史和理论问题,更是一个有关人类命运的精神文化现象学命题。
老子曾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一种一生多、多生万物的哲学观念,也是一种人类赖以存在的宇宙论观念。文化的全球化所带来的同一性,是有可能不断抹杀和消除文化的多元性的,但是“一”既然已经生成了多样的万物,花朵竞相绽放的人类春天的到来,怎能会只允许独花开放呢?所以,在文学和文化的田野上,区域性也不只在中国大地上存在,文学的区域性超越国界,乃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艺术形态和气质。但是,文学的永恒魅力也正在于人性的乌托邦渴望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这不仅是世界文学或人类文学的一种本能关切,更是人类对于真善美追求的一种文化自觉。致力于真实人性回归之路的审美表达,成了文学赖以存在的基石之一,而对于更美、更善人性的遐思和神往也成就了文学的伟大。
因此,在致力于区域文化与文学研究的路途中,学界同人愿意或微笑或沉思地贡献自己的智慧和才情。尽管其间还可看到不少略显生涩的果子,但作为全国唯一以“区域文化与文学研究集刊”命名并且已经延续出版到了第5辑的学术书刊,作为主编,我们更愿为辛勤劳作的学人奉献更好的服务。愿大家在这园地里继续耕耘,取得更大的学术成就。
主编(袁盛勇执笔)
2017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