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既然不会输，为什么不赌？
这就像是赌石，一刀下去，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十五亿，是实实在在的现金，没有任何风险。您把矿区卖给我们盛天，苏氏集团可以立刻获得一笔可观的资金，去做更稳妥的投资。何乐而不为呢？”
李志华的话很有煽动性，也切中了要害。
他精准地抓住了苏仕明作为一名成熟企业家，规避风险的本能。周围的几位苏氏董事也开始眼神闪烁，显然是被这番话打动了。
十五亿现金落袋为安，确实比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要稳妥得多。
苏仕明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这是一场赌博，李志华说得没错。
赌赢了，苏氏集团可能因此重振雄风。赌输了，不仅这十五亿没了，后续投入的勘探资金也会打水漂，甚至可能拖垮整个集团。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身边的儿子——苏九。
从始至终，苏九都保持着平静。阳光照在他年轻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面对李志华咄咄逼人的态势和老爹的犹豫，他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感受到老爹的目光，苏九缓缓转过头，迎向李志华。他的眼神清澈而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
“李总，”苏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我之前好像说过。九号矿区，就是一百亿，我们也不卖。”
同样的话，在几分钟前，苏九也说过。
那时，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换来的是李志华一行人毫不掩饰的嘲笑，以及自家董事们无奈的摇头。
他们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少东家是在说胡话，是在意气用事。
但现在，当苏九再次说出这句话时，现场鸦雀无声。
没有人再敢笑他。
那三条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矿脉，就是苏九这句话最坚实的底气。
李志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笑容彻底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鸷。
“小苏总，”他刻意加重了“小”字的发音，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不要太气盛。虽然你们发现了一点东西，但这不代表下面就一定是个金山银山。”
“矿产勘探的风险，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拿整个苏氏集团，拿几千名员工的生计去赌，值得吗？你赌得起吗？”
这番话，直接将苏九放到了苏氏集团几千员工的对立面，试图用道德和责任来压垮他。
苏九却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傲。
“李总，你问我值不值得赌，赌不赌得起？”
他迎着李志华阴冷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知道，我不会输。既然不会输，为什么不赌？”
“我不会输，为什么不赌？”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何等的自信？何等的狂妄？
但在那三条矿脉的映衬下，这份狂妄，却又显得如此理所当然，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力量。
苏仕明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心中的犹豫瞬间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这位在临城商界纵横多年的大佬，此刻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他转向李志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总，九号矿区，我们苏氏集团决定，不卖了。”
不卖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宣告了李志华此次图谋的彻底失败。
李志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苏仕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苏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苏董，希望你不要后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次不卖，以后想卖，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这已经是威胁了。
苏仕明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言，仅仅是抬了抬手，对身边的助理示意了一下。
“送客。”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最后的判决。
李志华眼神怨毒地扫过苏九，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带来的盛天集团高管们，也个个面色铁青，紧随其后，狼狈地离开了这片让他们希望破灭的矿区。
看着李志华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矿区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氛围，但又有些不同。
苏氏的董事们围了上来，对着苏九交口称赞，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喧嚣过后，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忙着后续勘探的安排事宜。探坑边，只剩下苏家父子两人。
苏九看着老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或者说，是一种探究：“爸，刚才李志华开价十五亿，您明明犹豫了。为什么后来……这么相信我？”
苏仕明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复杂的笑容。
他拍了拍苏九的肩膀，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青龙山脉，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洒脱。
“呵呵，我这辈子，该风光的也风光过了，该享受的也享受够了。”他顿了顿，转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苏九，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万钧之力：
“苏氏集团，现在要交给你了。以后是乘风破浪，还是触礁沉没，都是你的时代了。就算真的破产了……那也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
李志华一行人离开矿区后，苏仕明和几个董事，也开始着手处理舆论。苏氏集团发现三条矿脉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一开始大家都不信，但有人已经上传了发现矿脉时的视频，所以不信也得信了。
苏仕明问过苏九怎么发现的矿脉，苏九只是用专业术语，敷衍过去。然后借口自己累了，想休息，逃脱了老爸的追问。
苏九回到了别墅，房间里灯火通明，温暖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一个身着朴素围裙，面容和蔼的中年妇人快步迎了出来，是照顾苏九起居的周姨。
“少爷，您回来了。辛苦了。”周姨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却又守着佣人的本分，不多言语。
苏九微微颔首，将外套递给周姨，语气平淡：“嗯，周姨，晚饭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几样，一直温着呢。快，洗洗手就能吃了。”周姨接过外套，熟练地挂好，引着苏九走向餐厅。
整个别墅，除了他和周姨，再无旁人。餐厅宽敞明亮，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长长的红木餐桌上，几道精致的家常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九净手落座，拿起筷子，动作从容不迫。他吃饭的速度不快，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味食物的同时，也在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思考。他的目光偶尔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是凡俗世界的喧嚣，而他的意识，却已悄然沉入另一片更为浩瀚神秘的领域。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