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圣和富良都当我是樱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我难得没有赖床，准时起床洗漱。可走在通往学校的林荫道上，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我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呼——“我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
地面上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恍惚间，一个画面闪过我的脑海。我下意识抬头，只见枯黄的树叶正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樱花......“我不自觉地呢喃，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微笑。
那是个多么美好的梦境啊。皑皑白雪中，粉色的樱花树下，有人从背后轻轻环抱住我，托起我的手接住飘落的花瓣。我们相视而笑，那笑容如此真实......
“樱月。“
急促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惊醒。这个称呼让我一时恍惚——是在叫我吗？
“樱月？“
第二声呼唤彻底让我清醒。是他，那个总把我错认成“樱月“的安圣。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还是转身露出微笑：“安圣......“
“我在叫你，怎么不理我？“安圣骑着单车停在我身旁，自然而然地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他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心跳漏了半拍，脸颊发烫，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没听见......“
安圣似乎被我的窘态逗乐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上车，我载你去学校。“他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到后座，“抱紧我。“
“啊？这......“我手足无措地僵在半空，不敢真的环住他的腰。
“紧张什么？“安圣好笑地抓过我的手环住自己，“只是让你扶稳而已。“
“我才没紧张！“我嘴硬地反驳，却不得不收紧手臂。
安圣了然地笑了笑，没再戳穿我。单车缓缓前行，起初我还忐忑不安，渐渐地，安圣身上淡淡的青草香让我放松下来。我不自觉地将脸贴在他背上，竟迷迷糊糊打起了盹。
“到了。“
安圣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他并肩走进校园。
就在我们踏入校门的一瞬间——确切地说，是我的左脚刚迈进校门，右脚还在门外时——整个校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正在说笑打闹的同学都像被施了定身术，齐刷刷地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我们。
一秒、两秒、三秒......整整五十秒，鸦雀无声。
“看什么看！“
安圣冰冷的呵斥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呼——“
全体同学倒抽一口冷气。
“啊——“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女生们扔下手里的东西掩面而逃，男生们则怪叫着冲向神社——据说安圣有了女朋友的消息，让女生们心碎的同时，也给单身男生们带来了希望。
这场面简直比古装剧里的千军万马还要壮观。我这才真切体会到，安圣在女生心目中的地位有多崇高。
“你的魅力可真不小。“走在走廊上，我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吃醋了？“安圣嘴角微扬。他平时冷着脸就已经够迷人了，这一笑简直像十万伏特的电流，让我瞬间失神。
“才、才没有。“我慌忙别过脸。
“真的？好伤心。“他瞬间换上委屈的表情，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不是......“看他难过的样子，我顿时慌了。
“逗你的。“安圣轻笑着握住我的手，“如果我和别的女生好，你会怎样？“
“你敢！“我条件反射地举起拳头，却在看到他促狭的眼神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时涨红了脸。
“哇，好凶，以后偷吃要擦干净嘴。“安圣夸张地后退一步，捂着胸口作害怕状。
“胡说什么......“我窘迫得不知该看哪里。
安圣饶有兴致地低头追着我的视线。我左躲右闪，他就跟着左看右看，逗得我越发不自在。突然，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梁——
“呀！“
我猛地抬头，只见安圣已经走远。
“再磨蹭要迟到了。“走廊尽头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来了！“我小跑着追上去。
走廊另一端，一个美艳的女生正死死盯着我们。看向安圣时，她眼中满是爱慕；而转向我时，那目光里除了恐惧，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放学铃声响起，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安圣早已整理妥当，无奈地看着我的龟速。
整整一天，富良都像不认识我似的坐在后排。想起昨晚的事，我猜他还在生气，也不好意思主动搭话。但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后脑勺，我如坐针毡，连转身都不敢。
“大小姐，收拾好了吗？“
“快了快了，你要着急就先走吧。“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手上动作反而更慢了。
“那我先走了。“安圣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等我回过神，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啪！“我气恼地把书包摔在桌上。安圣这个大坏蛋！居然真的丢下我！我发誓再也不理他了！要是他敢再出现，我见一次打一次！
正当我在心里骂得起劲时，那个“见一次打一次“的家伙居然又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冲我坏笑。
“你不是走了吗？“我别过脸不看他。
“生气了？“安圣低笑着走近。
我在心里默念：别理他！别回头！
“真生气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吓得我猛地后仰。
“呵呵。“安圣被我过激的反应逗乐了，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从背后变出一个冰淇淋。
“哇！“我眼睛一亮。
因为举得太久，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奶油滴在安圣手上。要知道，安圣可是有严重洁癖的人啊！
“谢谢......“我感动地接过冰淇淋，鬼使神差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又赶紧掏出纸巾替他擦手。
天啊！我在干什么！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让我恨不得钻进地缝，低着头不敢看他。
就在这时，安圣的脸突然靠近。等我反应过来，我们的唇已经轻轻相触。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砰！“踹门声惊醒了我们。
“对、对不起......“一个男生结结巴巴地道歉。
安圣扶住差点摔倒的我，冷冷地扫了眼门口的几个男生。
“老大？“男生们进退两难。
安圣没理会他们，只是好笑地看着我通红的脸。
“有人找你......“我小声提醒。
安圣这才松开我，转身时瞬间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你们可真会挑时候。“
“老大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一个瘦小的男生委屈巴巴地说。
“闭嘴！“
“是！“
“舞落樱，我女朋友。“安圣把我拉到身边。
“谁是你女朋友！“我白了他一眼，向几个男生点头致意，“你们好。“
谁知他们像见鬼似的瞪着我。
“看够了没！“安圣把我护在身后。
“樱月......她不是已经......“一个男生脱口而出。
樱月......死了？我震惊地看向安圣，只见他的脸色瞬间阴沉。
“安圣，别生气！“其他男生急忙打圆场，把说错话的人推到后面。
安圣的手越握越紧，我吃痛地轻呼：“安圣？“
听到我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松开手看到我手腕上的红痕，心疼地将我搂进怀里：“对不起。“
透过他的肩膀，我看到那几个男生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安圣～“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宁静。
校花韩莹旁若无人地走到安圣面前：“送我回家好不好？“
我识趣地退开一步。不得不承认，韩莹确实美得惊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没空。“安圣冷冰冰地拒绝。
“安圣～“韩莹委屈得快哭出来了。
“哎呀！“我突然被弹了下额头，原来是安圣在提醒我回神。
“走了。“他牵起我的手。
“安圣！“韩莹突然提高音量，“她根本不是樱月！樱月半年前就死了，你清醒一点！“
安圣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我们送你回家吧。“几个男生连忙拉住韩莹。
“我只要安圣送！“韩莹甩开他们，凑到安圣面前。
安圣缓缓抬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韩莹打倒在地。她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谁都不许扶！“安圣厉声喝止想要上前的人，“再提樱月的死，就是找死！“
“我可是你表妹啊！“韩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
“一样。“安圣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冷得骇人。
我悄悄松开了安圣的手。原来我只是个替身......如果有一天安圣发现我不是樱月，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你们几个，“安圣对韩莹的跟班说，“带她走。“
等她们离开后，安圣的朋友们纷纷自我介绍：
“金杰敏。“
“黄天贤。“
“张卓野。“
“伊良。“
我正沉浸在帅哥环绕的喜悦中，突然被人晃醒：“落樱！“
“凝之？“我这才发现安圣他们去旁边谈话了，而我的闺蜜凝之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里。
“快说！你怎么勾搭上校草的？“凝之揪着我的衣领逼问。
“你先交代和金杰敏的事！“我反将她一军。
我们打闹间，凝之不小心撞进金杰敏怀里。原来安圣他们已经谈完回来了。
“我们约会去啦！“凝之得意地冲我飞吻，挽着金杰敏走了。
“走吧。“安圣牵起我的手。
下楼梯时，我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
会是你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眼前的人，我猛地停住脚步，声音里满是惊讶。
富良落寞地坐在我家门口，眼神恍惚，往日的自信荡然无存。听到我的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加重了语气。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撕碎他那张强撑的笑脸。那笑容太过苦涩，他不该这样颓废的，他本该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富良啊！
“我在等你回来。“富良拍了拍衣服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落寞。
“等我？有事吗？“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落樱。“
富良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我别过脸，径直走向门口。
“落樱！“
富良突然提高音量，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臂，眼神凌厉：“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我没有。“我急忙抬头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那为什么不理我？“富良痛苦地低语。
“富良......“我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现在是安圣的女朋友，你明白吗？“
“你爱安圣？“富良小心翼翼地问，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从他眼中，我清楚地看到他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最终，我坚定地说出了这个字。
“为什么？“富良激动地收紧手指，“他只是把你当作替代品你知不知道？他爱的人只有樱月。“
“富良......“我轻声唤他，看着他近乎失控的样子，内心涌起深深的愧疚。
“落樱...“富良突然松开手，“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真的很抱歉。“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富良，你听我说。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爱安圣。喜欢和爱是不同的。在安圣的世界里，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而你...“我顿了顿，“我始终无法理解你的感情，甚至内心总有个声音让我远离你。我不明白，明明很想靠近你，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安圣需要我，所以我不能离开他。“
“可是落樱，安圣他分明是把你当作樱月，当作另一个人啊。“富良的话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确实，任谁都看得出安圣只是把我当作替身。
“不会的，安圣他是喜欢我的。“我固执地摇头。
“落樱，清醒一点好吗？我是真心爱你的，接受我好不好？“富良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不行！“我猛地后退一步，“你不也是把我当作樱月！“
“什么？“富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从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的眼神就和安圣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充满怀念和怜爱的眼神。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另一个人？敢说你看到我时从未想起樱月？“我步步紧逼，每说一句心就痛一分。这些违心的话语像刀子般割裂着我的心脏。
“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樱月！从来没有！“富良激动地反驳。
“你有！算了，富良，忘了我吧。我不适合你，我心里只有安圣，这辈子我认定他了。“声音越来越小，这些话并非我本意，却不得不说出来。我的心痛得几乎窒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继续这样下去，最终三个人都会受伤。
富良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炬：“安圣把你当作樱月，你为什么还接受他？“
“我......“面对他的质问，我哑口无言。
“为什么你愿意给他机会，却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富良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这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富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因为我爱他！“
“我也爱你！“
富良逼近一步，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你抢回来！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
这番霸道的宣言让我彻底呆住了。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富良突然轻笑着在我脸颊落下一个吻，随即转身离去，转眼就消失在暮色中。
“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叫一声冲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