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章 十三,
片刻之间,沙通天,梁子翁、彭连虎诸人先后赶到。
“是黑风双煞中的梅超风!大家小心了!”沙通天道。
“嘿,那女娃娃刚刚还说不是黑风双煞徒弟,现在都站一块了还能说什么来?”彭连虎道。
“呸,她还能做我师父?你问问她,她敢么?”黄蓉啐了一口道。
黄蓉此言一出,梅超风脸色骤变,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她双手紧握轮椅扶手,指节发白,显然内心极为挣扎。
秦烬见状,嘴角微扬,上前一步挡在众人之间:“诸位,今夜之事怕是有些误会。”
沙通天阴恻恻地笑道:“误会?这小子擅闯王府,还和这女魔头混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子翁捋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秦公子,老夫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这小贼喝了我养的宝蛇蛇血,拿了我的药材!今日定要讨回公道!”
郭靖闻言,急忙护住怀中的竹篓:“这药材能救王道长性命,我...”
“废话少说!”彭连虎突然暴起,一对判官笔直取郭靖咽喉,“拿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欧阳克折扇轻点,竟将彭连虎的判官笔荡开:“诸位何必着急?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黑风双煞在此,今天必要将其在此诛杀!”沙通天挥拳向梅超风攻去。
“欺负个残疾人也不嫌丢人!”秦烬施展北冥剑掌迎上。
秦烬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蕴含着北冥神功的深厚内力。掌风过处,沙通天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传来,自己的内力竟如泥牛入海般被吸走大半。
“北冥神功?!”沙通天骇然变色,急忙撤掌后退。
梅超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强撑着从轮椅上站起,虽然双腿仍在颤抖,但眼中的凶光更盛:“好一个北冥神功!”她突然转向秦烬,“小子,你师父是谁?”
“哼,你现在还叫我小子,一会听到我师父你怕是还得给我行个大礼,还是别知道的好!”秦烬道。
梅超风闻言大怒,十指成爪,指甲泛起幽蓝寒光:“狂妄!”她猛地一爪向秦烬面门抓来,正是九阴白骨爪中的杀招“魂飞魄散”。
秦烬不慌不忙,焚天剑仍不出鞘,只以剑鞘横挡。剑鞘上火焰纹路骤然亮起,竟将梅超风的爪力尽数化解。
“好姐姐。”秦烬嘴角含笑,“您这九阴白骨爪火候还差些。”
梅超风被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攻,秦烬却道,“李秋水是我姨娘,无暇子是我师父。按辈分…”
梅超风闻言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滞,指甲上的寒光瞬间黯淡下来。她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是李师叔祖的...”
秦烬微微一笑,焚天剑在月光下泛着赤芒:“不错。按辈分,梅师姐该叫我一声师叔才是。”
院中众人闻言皆惊。沙通天等人面面相觑,梁子翁更是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欧阳克折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
梅超风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厉声道:“胡说八道!李师叔祖何等人物,怎会...”
“诶,姨娘说曾祖姨娘显老,让我把曾祖两字去了。呐这是逍遥派无暇子老师给我的亲传令,这个呢是我姨娘给我的西夏一品堂的少堂主令。你要看哪个?”秦烬道。
梅超风闻言浑身剧震,双腿一软竟跪倒在地。她颤抖着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只见那逍遥令上“无暇子”三字龙飞凤舞,一品堂令牌背面更是刻着西夏皇室的狼头徽记。
“这...这...”梅超风声音发颤,突然俯身叩首,“弟子梅超风,拜见师叔!”
“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我一个十八出头的孩子,拿着这玩意出去天天见到个三四十的朝我行大礼的。多不好啊。这下好了本来双腿刚好,又跪下了…快快起来,腿刚好少做这些剧烈运动,静养,静养。”秦烬道。
梅超风被秦烬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颤巍巍地扶着轮椅站起来。她那张常年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师...师叔教训得是。”
黄蓉在一旁看得直捂嘴偷笑,扯了扯郭靖的袖子小声道:“靖哥哥,你看梅超风这样子,哪还有半点'铁尸'的威风?”
郭靖憨厚地挠挠头:“秦大哥辈分高,这是应该的。”
欧阳克摇着折扇,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秦兄,你这可真是...少年老成啊。”
忽听得围墙顶上一人叫道:“大家且先住手,我有话说。”黄蓉回头看时,只见围墙上高高矮矮的站着六个人,黑暗之中却看不清楚面目。
墙头两人跃下地来,一人挥动软鞭,一人举起扁担,齐向欧阳克打去。那使软鞭的矮胖子叫道:“采花贼,你再往哪里逃?”
“咦?欧阳兄,你得罪的人不少啊,你怎么和这小子的师父得罪上了?”秦烬道。
欧阳克折扇一展,轻巧地挡开袭来的软鞭和扁担,脸上却露出几分无奈:“秦兄说笑了,这几位怕是江南七怪中的韩宝驹和南希仁。“
他身形飘逸地退到秦烬身旁,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在张家口,我与他们有些误会...”
话音未落,墙头又跃下四人,正是江南七怪中的其余几位。柯镇恶铁杖重重顿地,厉声喝道:“欧阳克!你诱拐良家女子,今日我七怪定要为民除害!”
秦烬闻言挑眉,转头看向欧阳克:“欧阳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欧阳克苦笑着摇头:“秦兄明鉴,那日不过是...”
黄蓉突然插话,声音清脆:“几位师父且慢!这位欧阳公子虽然风流了些,但今晚确实是在帮我们。”
郭靖也连忙上前行礼:“大师父,二师父,欧阳公子方才救了弟子性命。”
柯镇恶冷哼一声:“靖儿,你涉世未深,莫要被这采花贼蒙骗了!”
梅超风此时已扶着轮椅站起,阴测测地道:“江南七怪?好得很!当年大漠之仇...”
秦烬突然轻咳一声:“梅师姐,您腿伤刚好,不宜动怒。”他转向江南七怪,拱手道:“几位前辈,今夜王府大乱,不如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朱聪眼珠一转,收起铁扇:“秦兄弟说得有理。欧阳克的事,改日再算不迟。”
忽然又有几个卫兵过来通报,说是王妃遇袭,让沙通天几人过去帮忙。
双方都不想再打下去,于是纷纷离开了后花园。
且说郭靖讲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七怪之后,七怪连忙和郭靖赶去王处一处。欧阳克嘛…他不待见全真教的就没跟在一块。黄蓉则是和秦烬一块和梅超风聊天呢。
等到秦烬三人赶到,正好赶上听故事。
只听穆念慈拭泪道:“十多年来,爹爹带了我东奔西走,从没在一个地方安居过十天半月,爹爹说,要寻访一位……一位姓郭的大哥……”说到这里,声音渐轻,慢慢低下了头。
丘处机向郭靖望了一眼道:“嗯。你爹怎么收留你的?”穆念慈道:“我是临安府荷塘村人氏。十多年前,爹爹在我家养伤,不久我亲生的爹娘和几个哥哥都染瘟疫死了。这位爹爹收了我做女儿,后来教我武艺,为了要寻郭大哥,所以到处行走,打起了……打起了……‘比武……招亲’的旗子。”丘处机道:“这就是了。你爹爹其实不姓穆,是姓杨,你以后就改姓杨罢。”穆念慈道:“不,我不姓杨,我仍然姓穆。”丘处机道:“干吗?难道你不信我的话?”穆念慈低声道:“我怎敢不信?不过我宁愿姓穆。”
王处一服药之后,精神有所恢复。躺在床上听着她回答丘处机的问话,忽有一事不解,问道:“你武功可比你爹爹强得多呀,那是怎么回事?”穆念慈道:“晚辈十三岁那年,曾遇到一位异人。他指点了我三天武功,可惜我生性愚鲁,没能学到甚么。”王处一道:“他只教你三天,你就能胜过你爹爹。这位高人是谁?”穆念慈道:“不是晚辈胆敢隐瞒道长,实是我曾立过誓,不能说他的名号。”
王处一点点头,不再追问,回思穆念慈和完颜康过招时的姿式拳法,反复推考,想不起她的武功是甚么门派,愈是想着她的招术,愈感奇怪,问丘处机道:“丘师哥,你教完颜康教了有八九年吧?”丘处机道:“整整九年零六个月,唉,想不到这小子如此混蛋。”王处一道:“这倒奇了!”丘处机道:“怎么?”王处一沉吟不答。
柯镇恶问道:“丘道长,你怎么找到杨大哥的后裔?”
丘处机道:“说来也真凑巧。自从贫道和各位订了约会之后,到处探访郭、杨两家的消息,数年之中,音讯全无,但总不死心,这年又到临安府牛家村去查访,恰好见到有几名公差到杨大哥的旧居来搬东西。贫道跟在他们背后,偷听他们说话,这几个人来头不小,竟是大金国赵王府的亲兵,奉命专程来取杨家旧居中一切家私物品,说是破凳烂椅,铁枪犁头,一件不许缺少。贫道起了疑心,知道其中大有文章,便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中都。”
丘处机接着道:“贫道晚上夜探王府,要瞧瞧赵王万里迢迢的搬运这些破烂物事,到底是何用意。一探之后,不禁又是气愤,又是难受,原来杨兄弟的妻子包氏已贵为王妃。贫道大怒之下,本待将她一剑杀却,却见她居于砖房小屋之中,抚摸杨兄弟铁枪,终夜哀哭;心想她倒也不忘故夫,并非全无情义,这才饶了她性命。后来查知那小王子原来是杨兄弟的骨血,隔了数年,待他年纪稍长,贫道就起始传他武艺。”
柯镇恶道:“那小子是一直不知自己的身世的了?”
丘处机道:“贫道也曾试过他几次口风,见他贪恋富贵,不是性情中人,是以始终不曾点破。几次教诲他为人立身之道,这小子只是油腔滑调的对我敷衍。若不是和七位有约,贫道哪有这耐心跟他穷耗?本待让他与郭家小世兄较艺之后,不论谁胜谁败,咱们双方和好,然后对那小子说明他的身世,接他母亲出来,择地隐居。岂料杨兄弟尚在人世,而贫道和马师哥两人又着了奸人暗算,终究救不得杨兄弟夫妇的性命,唉!”
穆念慈听到这里,又掩面轻泣起来。
丘处机向郭靖与穆念慈望了一眼,道:“柯大哥,你们教的徒弟侠义为怀,果然好得很。杨兄弟有这样一个女婿,死也瞑目了。”
穆念慈脸一红,站起身来,低头走出房去。王处一见她起身迈步,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纵身下炕,伸掌向她肩头直按下去。这一招出手好快,待得穆念慈惊觉,手掌已按上她右肩。他微微一顿,待穆念慈运劲抗拒,劲力将到未到之际,在她肩上一扳。铁脚仙玉阳子王处一是何等人物,虽然其时重伤未愈,手上全无内力,但这一按一扳,正拿准了对方劲力断续的空档,穆念慈身子摇晃,立时向前俯跌下去。王处一左手伸出,在她左肩轻轻一扶。穆念慈身不由主的又挺身而起,睁着一双俏眼,惊疑不定。
王处一笑道:“穆姑娘别惊,我是试你的功夫来着。教你三天武功的那位前辈高人,可是只有九个手指、平时作乞丐打扮的么?”穆念慈奇道:“咦,是啊,道长怎么知道?”王处一笑道:“这位九指神丐洪老前辈行事神出鬼没,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姑娘得受他的亲传,当真是莫大的机缘。委实可喜可贺。”穆念慈道:“可惜他老人家没空,只教了我三天。”王处一叹道:“你还不知足?这三天抵得旁人教你十年二十年。”穆念慈道:“道长说得是。”微一沉吟,问道:“道长可知洪老前辈在哪里么?”王处一笑道:“这可难倒我啦。我还是二十多年前在华山绝顶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以后再没听到过他的音讯。”穆念慈很是失望,缓步出室。
“我去看看,”秦烬见状也跟了出去。
秦烬快步追上穆念慈,见她独自站在院中梨树下,月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她正用衣袖轻轻拭泪,听到脚步声慌忙转身。
“穆姑娘。”秦烬站定在三步外,焚天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赤芒,“夜凉露重,别伤了身子。”
穆念慈勉强一笑:“多谢秦公子关心。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些事。”
“怎么?头一次被男生戏弄,喜欢上了?”秦烬道。
穆念慈闻言,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秦公子说...说什么呢...”她声音细如蚊呐,目光躲闪着不敢与秦烬对视。
“那就是杨铁心对你不好,所以你不愿改姓咯?”秦烬道。
穆念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是的!爹爹他...他待我极好...”
“那你应该改姓杨啊。毕竟你这穆姓不也随的穆易?”秦烬道。
穆念慈闻言一怔,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月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这不一样...”
秦烬倚在梨树干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剑鞘:“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养父给的姓氏?还是你觉得你姓了杨,那小王爷以后也姓了杨你就没办法嫁给他了?”
穆念慈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煞白:“秦公子!你...你怎可如此说话!”她声音发颤,手中帕子已被绞得不成形状。
秦烬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逼近:“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他眉间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目,“你明知他是金国小王爷,明知他欺你辱你,却还...”
“够了!”穆念慈突然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秦公子凭什么这样揣测我?我穆念慈虽出身卑微,却也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院中一时寂静,只听得夜风吹动梨花的簌簌声响。秦烬定定地看着她,突然轻笑一声:“好,这才像话。”
他后退两步,抱拳一礼:“是在下失言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穆姑娘既知廉耻,为何还对那等轻薄之人念念不忘?”
穆念慈咬着下唇,半晌才低声道:“我...我只是觉得他本性不坏...而且…他的确比武招亲赢了我嘛。”
“哼。我还赢了他呢这你怎么不说?”秦烬道。
秦烬这话一出,穆念慈顿时语塞,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月光下,她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这...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嘛?实在不行我们再搭个台子上去打一场,你要能赢我我也不说啥。”秦烬道。
穆念慈被秦烬这番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帕子“嗤啦“一声竟被生生扯破。她猛地抬头,眼中泪光闪动:“秦公子!你...你简直...”
“简直什么?”秦烬抱臂而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简直不讲道理?简直强词夺理?”
月光下,两人对峙而立。穆念慈突然深吸一口气,竟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好!既然秦公子执意要比,念慈奉陪便是!”
这下轮到秦烬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婉的姑娘竟有如此烈性,焚天剑在鞘中微微颤动:“穆姑娘,你这是...”
“唰”的一声,穆念慈已摆开架势,正是洪七公亲传的“逍遥游”起手式。她眼中泪痕未干,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毅:“秦公子不是要再比一场吗?请赐教!”
“行!那就用“逍遥游”陪你耍耍。”秦烬说着信步朝穆念慈走去,看上去随意极了。
秦烬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闪至穆念慈身前。他竟真的不用焚天剑,只以双掌迎战,招式飘逸灵动,正是逍遥派嫡传的“逍遥游”掌法。
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掌风激得满地梨花纷飞。穆念慈的短剑化作点点寒星,却始终沾不到秦烬的衣角。
“三天学成这个地步,倒真不错了!可惜啊,“逍遥游”这一套终归是我逍遥派的功夫,若是让外人用这套功夫胜了我,我还怎么有脸回去。”秦烬道语毕,再一次一拳停在穆念慈咽喉前一寸的地方。
秦烬的拳头稳稳停在穆念慈咽喉前,两人呼吸可闻。月光下,穆念慈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第七次了。”秦烬突然收拳,后退一步,“穆姑娘,你每一招都使得太急。”
穆念慈咬紧下唇,短剑在手中微微发抖。她突然将剑往地上一掷:“不打了!”
剑身插入泥土,发出“铮”的一声轻响。秦烬挑眉:“认输了?”
“谁要认输!”穆念慈抬头,眼中泪光闪动,“你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秦烬忽然凑近,声音压低,“明明可以一招制胜,却偏要陪你过这么多招?”
穆念慈被说中心事,耳根顿时通红。她别过脸去:“秦公子武功高强,何必戏弄于我...”
“不是戏弄。”秦烬突然正色,指尖轻轻拂过她方才被剑气划破的衣袖,“我是想告诉你,真正的'逍遥游'该这么使。”
他说着突然揽住穆念慈的腰,带着她旋身而起。穆念慈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站在梨树最高处的枝头。
“看好了。”秦烬在她耳边轻声道,右手引着她的手腕比划起来,“这一式'凭虚御风',重在借力...”
穆念慈浑身僵硬,能清晰感觉到身后人胸膛的温度。秦烬却恍若未觉,继续带着她演练招式:“...手腕要松,像这样...”
夜风拂过,吹落一树梨花。穆念慈突然发现,这套她苦练多年的武功,此刻竟有了全新的领悟。
“懂了吗?”秦烬松开手,嘴角含笑。
穆念慈怔怔点头,却见秦烬突然纵身跃下树梢。她慌忙跟上,落地时一个踉跄,被秦烬稳稳扶住。
“多谢...”她低声道。
“哎,逍遥游本身就是我逍遥派的功夫。我再怎么认真,看上去也是在戏弄人,因为,本身逍遥游就该飘逸,自然。”秦烬顿了顿道。
秦烬说着,突然一个旋身,衣袂翻飞间已飘出三丈开外。月光下,他的身影宛如谪仙临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穆念慈看得呆了,手中的短剑不知不觉垂了下来。她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错啦!”秦烬突然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是我秦烬版的逍遥游。洪老前辈教你的,想必又是另一番气象。”
他忽然正色道:“穆姑娘,武学之道贵在得其神而非拘其形。你方才使剑时太过在意招式完美,反而失了'逍遥'二字的真意。”
穆念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道:“那...秦公子为何要教我这些?”
“因为…我兴致上来了。自然就教了。”秦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