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多少钱
黄俊良拿了《血海飘香》的第二册递了过来。
圆圆的父亲大概觉得外面这几个小子有些不安全。
慌忙从里屋端着半碗汤走了出来，扬声对着女儿说道：“我来、我来，圆圆进去吃饭。”
汤热气腾腾，放在桌面上，闻着香气，几个人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圆圆的父亲接过书开始登记，圆圆冲着秋丰三人挥挥手，撩开布帘，身影消失不见。
黄俊良明显有些失落，登记好之后有些意兴阑珊地往外走。
到了主街，就跟秋丰他们分开了。
秋丰回到家门口，天已经黑了，还没推开院子门，就听到院子里面小妹跟谈彩霞有些兴高采烈的声音。
吱呀——
旧铁门被推开，院子里的灯开着，小妹跟谈彩霞正在生火，煤炭炉子的烟已经起来了，两人有说有笑。
见秋丰进来了，谈彩霞立即站了起来，“吃饭吃饭。”
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把手冲了一下，在围裙上擦干，小妹把煤炭炉下方的风口关小，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洗了手。
“以后我回来晚了，就别等我吃饭了。”秋丰合上院门说道。
院子水槽上放着一个圆形的铸铁，已经清洗干净了，有些水滴顺着边缘落下，旁边是木制的刮板，看颜色有些陈旧。
“老妈果然做事靠谱。”秋丰赞叹道。
热气引来了几只还没绝迹的蚊子，秋丰手急眼快拍死了，顺手用水冲了一下手心。
谈彩霞已经进屋了，闻言带着笑意说道：“同事帮忙的，你要的那些材料都买齐了，我倒是想看看，这玩意儿能做出个啥。”
“行啊，吃了晚饭我就动手，一学就会，还特别好吃。”
晚饭是早上没吃完，剩下的粥，里面加了面疙瘩，撒了青菜叶跟胡椒粉，闻起来就香，咸豆角加了尖椒爆炒过，辣味还没散掉。
秋丰禁不住食指大动。
一餐花不了多少钱的晚饭，三人都吃的香甜。
谈彩霞的心里高兴，难得一家人这么说说笑笑地一起吃饭，尤其是儿子开始懂事了，胃口都好了几分，一锅面疙瘩菜粥三人吃了个底朝天。
煤炭炉的火已经升好了，加了黄泥的蜂窝煤，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火光隐隐。
秋丰卷起袖子开始合面、捯饬脆饼……
谈彩霞打下手，见儿子动作麻利，忍不住问了起来，“小丰啊，你这动作这么熟练，谁教的？”
秋丰笑道：“说过了，一个北方同学，转学走了，他做这个可拿手了，这玩意儿其实做起来很简单……”
油倒入锅中，他瞥了一眼，谈彩霞有几分肉疼的表情，笑了笑。
“等东西做出来了，咱们再核算一下成本，你就知道了，这玩意儿利润高得很……”
半个小时后，准备工作完毕。
秋丰把铸铁放在煤炭炉上，木制刮板摊面，单手敲鸡蛋，动作炫酷……
刷好酱料，放入脆饼，可惜没有生菜，这时候生菜还没有大范围普及只有大城市才能吃的到。
秋丰撒了谈彩霞自制的榨菜丝，榨菜丝微辣，口感刚好。
最后撒上葱花跟香菜……
一旁的小妹嗅了嗅，“好香啊。”
“一会儿吃着更香。”
秋丰麻利地将饼子卷好，当中用刮板一切，分成了两半，用油纸包好，分别递给她们。
“试试看，好不好吃。”
“我们刚吃过饭，共吃一个就好了。”谈彩霞看着手里的煎饼果子有些不舍得下嘴。
“一个好的师傅，要对自己的产品知根知底。”
秋丰笑嘻嘻地说道。
小妹凑了过来，表示赞同，“妈，我跟哥分着吃，你的自己吃吧，你还要学手艺呢。”
谈彩霞闻言点点头，儿子说得很有道理。
她一口咬了下去，眼神立马亮了，咀嚼了片刻后，嘴角扬了起来。
三人没一会儿就把样品给吃完了。
“真好吃。”谈彩霞有些意犹未尽。
小妹更是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好吃，我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面饼子。”
秋丰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煎饼果子。”
“对，是煎饼果子。”
她扬起头。
院子里灯光昏暗，煤炭炉的热量蔓延，初秋的一些虫豸在墙角鸣叫。
秋丰看着面前两位最为亲近人的笑脸，心里软的像是糖化开。
“妈，接下来，你来试试……”秋丰让开身子。
谈彩霞突然有种上考场的错觉，她深吸了一口气，学着刚刚秋丰的样子，有板有眼地做了起来。
到底是有厨艺的主妇，第一锅虽说品相差了一点，但是味道不错。
再往下，她就不肯再做实验了，只同意炸脆饼，这东西还要放凉了才行，要提前备好。
“这煎饼果子卖多少钱合适？”她麻利地换回油锅问道。
秋丰简单计算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个煎饼果子的成本可以控制在二毛五左右，咱们煎饼果子一个卖七毛钱，毕竟有鸡蛋，要是对方要两个鸡蛋，那就卖一块钱一个。”
“鸡蛋回头再多买一点备用，天气现在不热，能放的住。”
谈彩霞呼了口气，“这么贵，能卖得掉吗？”
“当然能，在咱巢城卖这玩意的，就咱们一家，主打一个奇货可居。”
一旁的小妹接话，“我懂，那叫物以稀为贵！”
“嘿，小妹成语用的真好。”秋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我先去上晚自习，晚上回来我带个滑轮拉板车，这炉子矮了一点，放在滑板上，底下再垫几块红砖，高度刚好，你做起来没那么吃力。”
高三晚自习是必备的，今晚老师会讲之前发下来的资料。
说到这里，秋丰这才想起，重生回来事情太多，资料他压根还没翻看。
他刚收拾好书包，靠近楼道口的门就被敲响了，张长红在门外大声叫唤，“秋丰，秋丰！”
秋丰打开门，“来了来了。”
楼道口黑压压的，这里没安灯，厨房里的光斜着照在地面上，地面坑坑洼洼，旁边还摆放着隔壁邻居放置的杂物。
（筒子楼的楼道）
“你们楼也太省了，连个灯泡都不舍得装。”张长红抱怨道。
两人摸着黑出了大门，外面有路灯，光线好了一些。
“哎，对了，晚自习结束，我去你家拿滑轮板车，我妈明天要到我们校门口摆摊卖早点……”
秋丰对着张长红吩咐道。
“哟，你妈也下海了？”
“我让她去的，她们厂里活太重了，我不放心。”
张长红打量了一下秋丰，“丰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你妈到学校嘛。”
不等秋丰开口，他倒是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这样更好，你妈挺不容易的，我老妈可佩服她了，明天等我，你妈做的早点我要第一个买。”
他伸手勾住秋丰的肩膀，“你小子没事长这么高干嘛，还不如人家黄胖子。”
秋丰双手插袋，“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高才是王道。”
张长红勾着吃力，干脆缩回手，也学着秋丰的样子，双手插袋，书包在屁股后面来回晃荡，“哎，你还没说，你妈做什么早点？”
“保密。”
“你特么不说，小爷跟你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