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留离家的美少女
图书馆屋檐下，雨幕如瀑。
藤原悠脱下校服外套撑在千叶铃音头顶，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半个身子已经淋湿：“现在可以说了？”
千叶铃音盯着他湿透的衬衫，声音哽了一下：“我爸……要再婚了。”
藤原悠的动作顿住。
“对方是个带着女儿的女人。”她扯了扯嘴角。
“他卖光妈妈的东西，就为了给新家庭腾地方。”
雨水顺着藤原悠的发梢滴落。
他突然抬手，拇指轻轻蹭过她发红的眼角。
那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湿润：“哭出来也没关系。”
千叶铃音猛地别过脸去：“谁要哭！”
可嗓音已经哑了。
藤原悠叹了口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糖。
“吃吗？”
他晃了晃糖纸：“最后一颗了。”
千叶铃音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抢过糖塞进嘴里。
甜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滚烫的眼泪终于决堤。
“……好酸。”
她哽咽着抱怨，却把糖咬得咯吱响。
二楼阅览室窗前，神代诗织静静看着雨中并肩的两人。
她手中的复习资料被捏出褶皱，脸上却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
“千叶铃音……”她轻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底晦暗的光。
……
雨后的街道泛着潮湿，千叶铃音踩着积水往家走。
藤原悠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拎着她的书包——尽管她说了三次“真的不用送了”。
“千叶。”
藤原悠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软：“关于你父亲的事……”
千叶铃音脚步微顿，声音轻了几分：“现在不想谈这个。”
藤原悠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跟着她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
直到她停在公寓楼下，暖黄的灯光从大厅里透出来。
“书包给我吧。”她转过身，伸手的姿势不似先前那般强硬。
藤原悠的目光掠过她身后亮着灯的窗户：“你父亲已经回来了？”
千叶铃音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嗯。”
“知道了。”藤原悠将书包递过去，却在交接时轻轻握了下她的手腕：“有困难的话打电话给我。”
千叶铃音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书包快步走进电梯。
当电梯门即将合上时，她突然伸手按住开门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的伞。”
藤原悠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断了两人交汇的视线。
【好感度：77%】
……
千叶家的客厅里，温暖的灯光下飘着饭菜的香气。
千叶京介解下围裙从厨房走出，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铃音，回来了？爸爸做了你小时候爱吃的汉堡肉。”
千叶铃音的目光扫过餐桌上精心准备的料理，声音冷淡：“她人呢？”
千叶京介的笑容僵了一瞬：“浅野女士今晚临时有会议，下周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千叶铃音将书包重重放在沙发上，直接切入主题：“为什么突然结婚？”
千叶京介在餐桌前坐下，双手交握，语气变得郑重：“浅野家的公司和我们的业务可以互补，如果能合作，资金问题就能解决……”
“所以是商业联姻？”千叶铃音的声音陡然提高：“妈妈才离开三年，你就急着把她的位置卖出去？”
“铃音！”千叶京介猛的站起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他下意识按住胃部，又很快松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浅野女士愿意帮忙，是真心想要照顾你……”
“我不需要陌生人的怜悯！”千叶铃音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搬回老宅住。”
千叶京介猛地拍桌：“胡闹！老宅多久没人住了？水电都没通！”
“总比在这里看着你把妈妈的一切都抹去要好！”千叶铃音的声音发抖。
“你知道上周我整理她的首饰盒时，里面还剩什么吗？空盒子！”
千叶京介的表情一瞬间灰败下来，他颓然坐回椅子上。
少女转身冲进卧室，拖出行李箱开始胡乱塞衣服。
千叶京介走到门口，声音带着疲惫：“铃音，至少等期中考试结束……”
“不用你操心！”
她‘啪’地合上箱子，抬头时眼眶发红：“反正对你来说，公司比我重要得多，对吧？”
千叶京介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千叶铃音拖着箱子走出玄关时，窗外，暴雨再次侵盆而下。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看见父亲站在窗前的身影。
也没看见他手里捏着的那张医院诊断书——“胃癌早期，建议家属陪同治疗。”
……
便利店屋檐的灯光下，千叶铃音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指尖无意识地停留在“藤原悠”的联系人界面上。
雨点砸在屋檐上的声音越来越急。
“喂。”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转身时，藤原悠正撑着伞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眉梢微挑：“这么快就离家出走了？”
千叶铃音别过脸去：“……你怎么在这儿？”
“买食材。”
藤原悠晃了晃袋子。
“那你现在有能去的地方吗？”
千叶铃音抿着嘴唇不说话。
藤原悠叹了口气，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家还有间空着的客房。”
“谁、谁要去你家！”千叶铃音耳尖瞬间染上绯红。
“那你打算睡便利店？”藤原悠用下巴指了指她脚边的行李箱。
千叶铃音一把抢过他的伞柄：“……带路。”
藤原悠嘴角微扬，顺手接过她的箱子。
两人撑伞并肩走进雨里，谁都没注意到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缓缓摇上了车窗。
……
藤原悠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侧身让出通道：“进来吧，不必太拘谨。”
千叶铃音站在玄关踌躇了一下，行李箱的滚轮在门槛上轻轻磕碰。
她微微欠身，声音很轻：“……打扰了。”
“不用紧张。”藤原悠接过她的箱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
“原本和祖父一起住，但上个月他回乡下养病去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千叶铃音换上拖鞋，跟着他来到二楼走廊。
藤原悠推开尽头的房门，手指在墙壁上摸索着按下开关：“这间客房平时没人用，但每周都会打扫。”
暖色的灯光下，房间比想象中整洁。
床铺着深蓝色床单，书桌上摆着一盏简约的台灯，窗边的小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几本书籍
“你祖父的房间？”她注意到床头柜上的老花镜。
“我的。”藤原悠从壁橱里抱出被褥。
“祖父住一楼，说老年人爬楼梯对膝盖不好。”
他弯腰铺床时，后颈露出一截晒黑的皮肤，与衣领下的白皙形成鲜明对比。
千叶铃音别开眼，假装对书架上的相框感兴趣。
照片里，年幼的藤原悠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奖牌，正被白发老人搂着肩膀，背景是某所小学的运动会。
“那是……”
“六年级的接力赛。”藤原悠抬头撇了一眼照片。
“最后一棒时还落后两个身位，我在最后直道超过了所有人。”
千叶铃音的指尖悬在相框上方。
相框里穿着小学制服的藤原悠正对着镜头腼腆地笑，藏青色的立领制服衬得他格外稚气。
恍惚间，仿佛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小悠……”她无意识地轻唤出声，指尖几乎要触到相框玻璃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嗯？”身旁的藤原悠突然站起身，差点撞到她，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她慌忙后退半步，行李箱“砰”地撞上门框：“没、没什么……浴室在哪里？”
“在走廊尽头，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他指了指方向。
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过那张小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