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竹化境·双道圆融
大竹峰的槐花初绽，顾砚舟站在太极洞口，望着洞口缠绕的青金藤蔓。距离他突破玉清三重已过去一月，体内的青木灵气如同活物般蠢蠢欲动，每当运转《竹影御气诀》，丹田处便会浮现出开峰竹的虚影，竹节间流转的青光，正是玉清四重的征兆。
“第一千零八十周天。“顾砚舟盘膝坐在蒲团上，掌心的凝血草印记与洞顶阴阳鱼完全重合。自从在祖师殿得到初代祖师的启示，他便发现玉清四重的关键不在灵气多寡，而在“化境“——将青木灵体与太极玄清道融会贯通，让草木精魄与天地灵气真正共生。
丹田内，青木之气如江河入海，在任督二脉形成漩涡。当运转到第一千周天时，顾砚舟忽然看见脑海中浮现出草庙村的景象：李大娘在槐树下哼歌，张小凡蹲在溪边洗剑穗，田不易的戒尺敲在守静堂的石桌上。这些画面化作光点，汇入他的灵脉，竟在膻中穴凝聚出透明的护心镜。
“轰！“太极洞顶的阴阳鱼突然分裂成两条青竹虚影，缠绕着顾砚舟的身体缓缓上升。洞口的藤蔓自动编织成门，露出大竹峰祖师殿的方向，开峰竹的竹露顺着藤蔓滴落，在他掌心聚成“青竹化境“四字。此时他惊觉，《竹影御气诀》竟在不知不觉间修炼至圆满，体内的青木灵体已能自主引动满山草木精魄。
守静堂内，田不易正在教张小凡剑穗的“缠丝劲“，忽然看见后山方向腾起青金色光芒，手中的戒尺“当啷“落地。苏如从药庐赶来，袖中的冰心叶发出脆响：“是砚舟突破了，这次怕是要引来祖师殿的异象。“
当顾砚舟带着满身青竹虚影出现在练剑场时，正在练剑的宋大仁手中短棍“砰“地落地——少年周身缠绕的青竹虚影足有三丈高，每片竹叶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是《竹影御气诀》圆满的“青竹化形“之象。
“老八！“田不易的怒吼带着笑意，“玉清四重的化境之象，竟敢在练剑场显摆？“他嘴上骂着，却悄悄向苏如递眼色——后者早已准备好的竹露凝魂丹，正是为这突破后的虚弱期准备的。
顾砚舟却顾不上虚弱，目光落在远处的黑节竹林。心念一动，十棵黑节竹突然连根拔起，在空中自动排列成太极阵，竹梢凝聚的露珠竟化作青竹剑影，这是以往需要他与张小凡配合才能施展的共生之法，此刻竟仅凭一人之力完成。
“这......这是单人共生之法？“宋大仁的骰子串从手中滑落，杜必书张大嘴巴合不拢，就连见多识广的苏如也忍不住惊呼。田灵儿更是瞪大双眼，发间的竹蜻蜓忘了振翅，直直坠落在地。
张小凡正在溪边洗剑穗，忽然感觉手中剑穗剧烈震颤，抬头便看见顾砚舟操控着黑节竹组成的护心阵。他体内的噬血珠罕见地平静，竟主动吸收着青竹虚影溢出的灵气，在丹田处形成了小小的青竹剑鞘。
“小凡师兄，看好了！“顾砚舟轻喝一声，青竹阵突然分化出七道剑影，每一道都带着不同的草木精魄。当剑影掠过练剑场，枯萎的草药竟重新抽芽，就连田不易的赤灵剑穗也不自觉地跟随剑影摆动。
“好！“田不易的戒尺敲在石桌上，却难掩眼中的震动，“当年初代祖师创共生之法，穷尽一生未能单人施展，你竟......“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看见顾砚舟指尖轻点，青竹阵竟化作护心镜，将整个练剑场笼罩其中，就连天上的槐花也悬停在空中，形成了“青竹护心“的异象。
苏如趁机取出《大竹峰志》，发现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顾砚舟的气脉图，青竹虚影独自构成完整的太极阵，正是“单人共生之法“的最佳注解。她望向田不易，后者正盯着顾砚舟指尖缠绕的青竹丝——那是从开峰竹上直接剥离的精魄，从前需要全峰弟子合力才能引动。
接下来的十日，顾砚舟在药庐调理，发现自己的青木灵体不仅能操控黑节竹，就连后山的千年古槐也能感知。田灵儿每天变着法给他送灵蜂蜜，这次却不敢像以往那样调皮，只是躲在门口，看着他指尖飞舞的青竹虚影发呆。
“砚舟师弟，“田灵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你能让我的竹蜻蜓飞起来吗？不用手碰的那种。“顾砚舟轻笑，指尖轻点，竹蜻蜓立刻腾空而起，在屋内绕圈，尾端还拖着条青竹光带，少女的眼睛亮得比星光还璀璨。
张小凡则在田不易的指导下，将大梵般若与太极玄清道融会贯通。每当他运转功法，顾砚舟的青竹虚影便会自动护在他周身，形成天然屏障。这种无需沟通的默契，让田不易既欣慰又担忧——他知道，这种逆天的共生之法，必然会引来旁人觊觎。
第十一日，大竹峰迎来了一场春雨。顾砚舟站在太极洞顶，看着张小凡在雨中练剑。心念一动，青竹虚影自动从他体内分离，化作雨幕中的护心阵。张小凡无需任何动作，剑穗便顺着青竹阵的轨迹舞动，每一剑都引动着天地灵气，这是单人共生之法的真正威力。
“砚舟师弟，你看！“张小凡收剑，剑穗指向天空，竟有七只青竹虚影腾空而起，正是顾砚舟的青木灵体所化，“我能借力了！“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便懂得这突破意味着什么——即使分隔两地，顾砚舟的共生之法也能为张小凡保驾护航。
是夜，田不易将顾砚舟叫到守静堂，取出从祖师殿深处找到的玉简：“这是初代祖师的临终批注，他说'青竹化境之日，便是共生独成之时'。“玉简上的图案与顾砚舟的青竹阵分毫不差，“老夫当年收你们时，只当是两个可怜孩子，没想到......“
他没说完的话，被苏如接过：“砚舟的青木灵体，怕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她望着窗外，顾砚舟正在教田灵儿操控青竹虚影，少女的笑声混着竹叶的沙沙声，“但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苍松道人最近在后山的活动，怕是冲着你的灵体而来。“
顾砚舟点头，摸了摸腕间的银镯。他知道，单人共生之法的圆满，不是终点，而是更大挑战的开始。当他能独自撑起护心阵，当张小凡能借力青竹灵气，他们便不再是需要庇护的弟子，而是大竹峰新一代的守护者。
三日后，顾砚舟在祖师殿举行内门弟子仪式。当他独自施展共生之法，青竹虚影在祖师像前凝聚成护心镜时，开峰竹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竹叶上的露珠凝结成字：“青竹独照，护心不孤。“这是大竹峰祖师殿千年未有的启示，让所有弟子震撼不已。
田灵儿躲在殿外，看着顾砚舟周身的青竹虚影，忽然发现，那个曾经和她抢槐花饼的小师弟，如今已能凭一己之力撑起整片竹林。少女的心中，除了崇拜，更有一丝骄傲——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师弟，无论何时，都会像青竹一样，为大竹峰遮风挡雨。
守静堂内，苏如看着《大竹峰志》最新记载，顾砚舟的修炼轨迹旁，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独成共生之日，便是双道分歧之时。“她心中一惊，却看见顾砚舟和张小凡并肩走来，青竹虚影与剑穗光芒交织，形成了足以抵御一切的护心镜。
山风掠过竹林，带来开峰竹的清韵。顾砚舟望着张小凡手中的剑穗，上面的青竹花正在绽放，忽然明白，所谓修行的圆满，从来不是独自登顶，而是当你有能力独自撑起一片天，却依然记得，身后还有需要守护的人。
这一晚，顾砚舟在玉简上记下：“《竹影御气诀》圆满，单人共生之法初成。小凡师兄的大梵般若与太极玄清道终于圆融，剑穗上的青竹花，是共生之法的印记。但祖师殿的血字警示，让我想起原著中的正魔大战。或许，我们的护心镜，正是为了挡住即将到来的血色黎明。“
他不知道，这枚青竹花，会在未来的某个夜晚，成为张小凡在黑暗中寻找方向的明灯，更不知道，他此刻的独当一面，正是为了守护大竹峰的天真，守护那些在晨雾中微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