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情缘!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章

陈长安看见这一幕,十分的好奇,不知道那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说了什么,能让姑娘家甩脸子走人。

长柯见她盯着一个地方看,视线也不由得转向那里,见那是个熟人后,心下了然。

不经意的开口道:“二姐刚回来,许多人怕是认不全,例如眼前这位,可是咱们航空处的处长。”

如此隆重的介绍一人,带上职位,语气却听不出半分随意。

不等长安回话,长柯便笑道:“此人有个大名鼎鼎的称号‘姚半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似敌非友,阴阳怪气的嘲讽。

长安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道:“‘半街’,呵,真是个有趣的名号。”

她试着猜测:“‘半条街’都是他的吗?”

长柯打了个响指:“对喽,不过二姐只猜对了一半,准确来说,外道区半条街的房产,都是他姚承轩的。”

他像是刻意不说完,故意等着长安耐着性子一句又一句的问他。

“这么有钱?”她不禁感叹。

“是啊!”长柯附和。

思绪拉回从前,他眯了眯眼睛,道:“不过这样的人,咱们可得离他远点,为达利益不择手段,满手鲜血。”顿了顿,他又笑道:“或许早生十几年,肯定和阿爸聊得来。”

他的意思是,他们是同类人。

长安就有些好奇,上下打量长柯一番,脸色不经意间变换,然后笑着后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吗?”

长柯闻言,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嘴唇张了张,终是一个字也未说出口。

实际上,像姚承轩这样的人并非少数,而是绝大多数。

这些人往往奉行一种错误观念,今日你不踩着别人,他日就是别人踩着你上位。

然而他们因不正当手段获利得到优质的物质生活,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残酷的剥削压榨,他们想要的无情的剥夺了别人的。

长安收回视线,手攥紧栏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良久,她才道:“他是不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沈溪若了。”

长柯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溪若,她一出现,很难不让别人注意到她。

他轻笑道:“想吃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吃得到,沈梦溪不是吃素的,叙安也不是,除非姚承轩想找死,否则他是不敢轻易动她的。”

长安并没细究他口中的叙安何许人也。

只是因这时代迂腐的迫害了人民几千年,仍旧存在并且根深蒂固无法拔除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离光明那一天,还有很长的一条道路,要很多年,要死很多人,还要流很多鲜血。

这件事才刚刚展开,姚承轩并不死心,他开始对沈溪若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不仅包场她新上映的电影,还每天捧着鲜花到片场去看她,提出约她去吃饭,去听音乐。

沈梦溪心生厌恶,一次在片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姚承轩塞给她的花丢进了垃圾桶,随后转身就走。

据在场的人回忆,姚承轩当时注视着沈梦溪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人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旁若无人的从垃圾桶里捡起那捧花走了。

俯身拾起被弃的玫瑰,花瓣碾碎在掌心,红色汁液顺着腕表表链往下淌。

其脸皮之厚,死缠烂打之决心,令人咋舌。

沈溪若开始连片场也不去了,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姚承轩动起了歪心思,他开始收买同为电影明星的顾溪白帮自己。

溪若与溪白只一字之差,又同为电影明星,难免被人拿来做比较。

无论容貌还是能力更胜一筹的溪若自然尤为突出。

而溪白就像眼孔浅显的世人一样,只看到溪若较为出众的脸,她并不认为自己哪里比不上对方。

凭什么同一场电影的试镜,那名大导演只夸奖了沈溪若的表演。

自觉颜面扫地,她全然不顾谁更适合,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脑。

外界的声音让溪白看不清眼前的路。不知各有所长,不是及时补短,反而要把别人的路截断。

在姚承轩提出让她演知名导演电影作品的女主角,找最好的电影公司捧红她,给她别人无法匹及的最好的资源这样虚幻的好处下。

顾溪白被猪油蒙了心,同意帮他做事。

而她要做的事,就是以同事名义约沈溪若到茶楼探讨合作的新戏,实际上给对方茶中下药。

迷晕后,将沈溪若送到姚承轩的床上,助他来一场生米煮成熟饭的勾当。

事情像姚承轩预料的那样进展的很顺利……

铜制床柱映出沈溪若散乱的鬓发,他伸手要去解盘扣,刚解开一颗扣子,触及冰凉的绸缎,第一颗纽襻崩开,枪声骤然响起。

姚承轩不由得动作一顿,紧接着门就被叩响了。

“处长,处长……”门外传来焦急的呼唤。

姚承轩额头青筋凸起,声音带着怒气的说道:“怎么了?”

那人推门进来,正是他的心腹。

“处长,张叙安来了,带了很多人,他找咱们要人,要沈小姐。”

姚承轩听的一头雾水,张叙安和沈溪若又有什么交集,从来没听说过,他怎么会在此刻出现。

走出去一瞧,姚承轩看到了楼下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

这人生就一副矜贵的公子哥样,多情的桃花眼温柔如水,眉眼透露着几分英气,柔和的脸型让他看来不那么带有攻击性,是个俊美异常的男子。

姚承轩向来讨厌这样生就富贵的少爷,看到人气势冲冲的上门,他不打算下去,反而居高临下的站在原地,说道:“幸会幸会,不知张会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张叙安开门见山道:“溪若在何处,我来带她回去。”

姚承轩做戏一般摊手道:“沈小姐吗?我怎知她会在何处?您要寻,自是去片场,来茶楼,怕是寻错了地方。”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张叙安手中的手枪对准他一名手下的左腿扣动了扳机。

面对姚承轩手下的阻拦,张叙安伤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沈小姐是在此处又如何,我心悦沈小姐,约她来茶楼一聚,聊聊天而已,男未婚女未嫁,追求一下难道有错吗?沈小姐貌美优秀,追求者众多,难道过往没有,不见得您兴师动众的上门要人。如今光盯着我,算不算太过针对。”姚承轩眯了眯眼睛,散发着危险气息。

张叙安一得知消息就往这里赶,见姚承轩没过多久便穿戴整齐的出现,他也不怕再废话几句。

“针对?姚先生怕是想多了,张某向来只针对能威胁到我的人,你还不够格。”

“你这样的人不堪为配,梦溪不适合与你待在一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姚承轩简直气笑了,他道:“我这样的人?张会长这么不留情面。

正所谓桐安有‘三多’:一是李光明李大头老婆多,二是姚承轩姚半街房产多,这第三就是张叙安钱多。

张叙安认识全华国的有钱人,社会各界都有结交的人在,年纪轻轻手握大权的周憾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样的人是绝对得罪不起,其影响力望尘莫及。

“处长,来日方长,硬碰硬没有好结果。”身旁的手下低声说道。

姚承轩最终还是让路让张叙安带走了人,他只想来日方长,他们总有慢慢斗的时候……

陈长安回国后,受朋友邀请,在她开的一所学校里任国文老师一职。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陈怡都要属于偏文的那一类。

她以为这份工作应当是轻松的,然而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老师,他揪我辫子……”

“老师,他偷吃零食……”

“呜呜呜呜,老师,她打我,我只打她一下,她打我好几下了……”

陈长安恨不得当场以头抢地耳。

头疼是头疼,但她并不满足于现状。

……

暗巷深处传来铁桶倾倒的声响,一道身影迅速闪入漆黑的夜色,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惟余青石板砖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犹如绽放的红梅。

远处的阁楼,破碎的玻璃,裂痕像蛛网一样蔓延开。

水晶灯柔和光泽笼罩下的内室,原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骤然的枪响,脑浆与血液一齐迸出,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打破了这一和谐美妙的氛围。

大家乱作一团,各自逃散。

原本站在台上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先生倒在地上,太阳穴的位置汩汩往外冒血,鲜红的血渗入红色地毯,加深了原有的颜色。

等人赶过去后,射击点早已空空如也。

天台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踪迹,其余追去的手下来报,没有追查到杀手的蛛丝马迹。

握着手枪的男人听后,愤怒的一脚踹倒居民晾晒的衣服架子。

静谧的深夜,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人们早早歇下,墙头闪过一道黑影,夜猫飞速掠过,唯有长安苑,亮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桌子上摆放着剪刀纱布酒精,陈长安咬着牙独自把伤处理好,巨大的疼痛使得她额头冷汗直下。

然而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陈长安心提了起来,立马吹灭烛火。

凝神一听,察觉不对后,悄声走到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把新式勃朗宁手枪。

放轻脚步声,她贴着墙壁走到窗边,见窗户开始有松动的痕迹。

先是打开一小条缝隙,然后整个被推开。

陈长安抓住那只伸进来的手,然后一把将人拽了进来。

只听‘哎呦’一声,来者是个俊逸非凡的少年,不是周长柯又是谁?

可惜深夜来访,长安不由得对他起了杀心。

“没想到你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背地里却有半夜翻进姑娘闺房的癖好。”冰冷的枪管抵住周憾的太阳穴,她一只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

她整个人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不可避免的是,刚才的动作致使伤口拉扯,开始渗血。

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开始涣散。

被抵在墙上,周长柯没有半分慌张,还有心情嬉皮笑脸,道:“二姐舍得杀我吗?”死到临头了,他仿佛十分的想要求证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心软。

静谧的深夜,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周长柯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连她吞咽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他能察觉到她此时有多么的紧张,胸膛剧烈起伏,回想刚刚先闻到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随后传来体温的温度。

这让周长柯有些心猿意马,察觉到对方发抖,他注意到她手臂渗血的纱布,开始关心她的伤。

“二姐,我关心你还来不及,不会出卖你的。”他试图挣脱开对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结果是徒劳无功,陈长安手劲儿大得很。他的举动惹恼了她,力道收紧往死里掐。

周长柯脸色涨的通红。

“我凭什么信你,你们这些人都该去死,都不值得信任!我的枪装了消音器,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杀死你。”长安低声吼道。

周长柯起码现在不那么淡定了,不想还没求爱,就死于她手。

“要怎么说你才肯信我,你的伤势要紧,刚包扎好,别又扯到了。二姐,我还没娶妻生子,我不想这么早死啊。”他一向油嘴滑舌,皮囊又好,软下性子求人,就像漂亮的猫主动翻出柔软肚皮让主人摸,低姿态的讨好。

就算犯下天大的过错,也舍不得让人责罚他。

提到娶妻生子,陈怡的手开始松动了。

回想起从前,周长忆仗着年长,联合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欺辱年幼力弱的周憾。

他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周同宣视而不见,面对他的哭诉置若罔闻。

张芳心疼也于事无补,根本没有人能为他做主。

他眼底是一滩死水,没有任何光彩。

她心疼这个小朋友,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因着其父陈默的缘故,周长忆多了几分忌惮。

可周长柯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他认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

长安就跟他说了,她说:“没有父母疼爱又算什么?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去争,去抢,二姐永远是你的最坚强的后盾,你以后会有爱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有目的有野心,成大事。

她用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心灵鸡汤,苦口婆心的劝解一个人宽心,认真对待生活,可事实上长安这个人自己就活得很糊涂。

周长柯见对方半晌不说话,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又有一丝松动,大口喘息。

有情可求,连忙找补道:“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我揭发你有什么好处。”

“你相信我,我会保守秘密的。”

他说的没有错,一时的紧张与恐惧冲昏了长安的头脑,让她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明白过来后,她一把推开了长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