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练功
安平县西城，新租的小院内。
林间赤着上身，汗水沿着古铜色的皮肤不停滴下。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双臂肌肉绷紧，沉腰立马，将地上那对沉重的石锁猛地提起。
这是他特意去城南铁匠铺定做的，每一个都近百斤重。
仅仅是基础的提、拉、推、举几个简单动作循环，林间额头就已汗珠密布，呼吸粗重如牛。
砰！
放下石锁，发出沉闷的响声，地面微微一震。
仅是休息了片刻。
又走到院子中央那根早已立好的硬木桩前。
木桩深埋地下，极为牢固，是专门用来练习拳脚的。
林间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双拳紧握，按照《碎岩拳》秘籍开篇所记载的练法，开始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和力道，击打木桩。
嘣！
嘣！嘣！
拳头与坚硬的木桩不断碰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起初是皮肉的刺痛，很快，痛感就钻心刺骨，仿佛指骨都要碎裂开来。
但他眼神凶狠，动作不停，只是死死咬紧牙关，将所有注意力灌注在拳锋之上，感受每一次撞击带来的反震。
直到双拳红肿不堪，皮肤几乎要磨烂，他才喘着粗气停下。
回到屋里，灶上的陶罐早已烧好了热水。
林间小心翼翼地打开从琳琅阁买来的‘锻体粉’瓶子，按照附带的说明，取了适量倒入木盆的热水中。
淡黄色粉末遇水即化，散发着奇异的药草气味。
他将红肿的双手缓缓浸入温热的药液中。
一股温热感瞬间包裹了双手，原本火辣辣的刺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酥麻，如无数细小暖流在皮肉下乱窜。
同时，灶上另一个陶罐里，几片暗红色的血参正在汤水中翻滚，散发出淡淡的甘甜气息。
待药汤熬煮到火候，他将其倒入碗中，吹了吹热气，一口饮下。
温热的药汤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很快化作一股暖流，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有些疲惫的身体，渐渐恢复活力。
次日清晨。
林间醒来，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预想中的酸痛并未出现。
他有些惊讶地握了握拳，不仅毫无痛感，反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比昨天更加精力充沛。
“这锻体粉和血参，效果竟然这么好？”
他心中暗忖，那十八两银子，看来是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再次拿出那本《碎岩拳》秘籍，仔细翻看。
这门拳法总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熬身’，便是通过举起重物，配合特定呼吸法和节奏，熬炼筋骨气力，增强基础力量。
第二层‘裂石’，则是在‘熬身’大成基础上，进一步锤炼拳头硬度与穿透力，直至能一拳击裂寻常青石。
这两层，说白了都是打熬身体、夯实基础的苦功夫。
真正体现这门拳法威力的，是第三层‘碎岩’。
那是一种特殊的发力技巧，能调动几乎全身肌肉，拧成一股爆发劲力，打出远超自身极限的力量，秘籍上号称可达两千斤，足以碎裂坚硬岩石。
只是，这修炼所需的时间，却让人咋舌。
秘籍中明确提到，寻常人修炼，资质尚可者，练成前两层，至少需要三五年苦功。
至于最后的‘碎岩’，更是需要水磨工夫，悟性与毅力缺一不可，再花上四到五年才能成。
“三五年......四五年......”
林间合上书册，眼神闪烁。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太长了。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我只需要入门就好。”
只要身体记住拳法运力，让面板识别到【武学】，他就能直接突破。
接下来的十几天，林间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
清晨，用石锁锻炼基础力气，打熬体魄。
午后，对着硬木桩苦练招式，锤炼拳头。
傍晚，用锻体粉药浴浸泡双手，同时内服熬煮的血参汤，修复损伤，补充气血。
每日三餐，他都会准时去城中一家生意颇为红火的饭馆，点上分量十足的大块酱肉或者烧鸡，用以补充高强度锻炼带来的巨大身体消耗。
同时，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食客的闲聊，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这个世界，特别是周边的各种信息。
安平县的日子，比他之前待过的清河城还要平静一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这天中午，林间像往常一样，走向常去的那家饭馆。
只是刚走到街口，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街道上的行人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
而且，许多人都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脚步匆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
林间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人流走进了饭馆。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常吃的酱肉和米饭。
邻桌，几个穿着绸缎衣衫、像是行商模样的食客，正压低了声音在交谈。
“听说了吗？北边栖霞城那边，好像闹得很凶啊！”
“何止是凶！我一个跑北地商路的远房亲戚，前两天托人捎信回来说，那边好几个靠近山林的村子，都被屠了！那些杀千刀的邪教，简直不是人！”
“邪教？什么邪教？”
有人插话询问。
“还能是什么？据说是二十年前杀人练功的血影教又出现了！手段残忍得很，所过之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听说连州府坐镇的‘神子’大人都被惊动了，派了不少高手前去查看，可到现在，连影子都没发现！”
一个体态略显富态的商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后怕。
“现在啊，附近村子跑来避难的村民是越来越多了，都往咱们这边的县城、府城里头挤，说是城里有高手坐镇，能安全些。”
“唉，这世道......咱们要不要也去清河城，或者干脆去州府避一避风头？”
有人提议道，脸上满是忧虑。
另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些的商人闻言，却摇了摇头。
“跑什么？家里几代人的基业都在这儿。再说，邪教再猖狂，还能光天化日杀进县城不成？”
“就是！没看县衙门口都贴了告示，说是神子大人已经派了世家高手过来协防，全州戒严，让大家安心。咱们就在县里老实待着，等风头过去就好。”
林间默默听着，咀嚼着口中的酱肉，心却沉了下来。
血影教、屠村、州府神子、世家高手。
这些陌生的字眼组合在一起，让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这个看似太平的古代世界，其水面之下，远远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看了一眼意识中那块依旧没反应的灰色面板，【武学】那一栏后面，仍然是一个“无”字。
半个月了，这《碎岩拳》入门比想的还难点。
但他不急，按秘籍说，一个月内入门都算正常，自己底子差，慢点也合理，熬过去就行。
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结完账，转身便离开了饭馆，脚步比来时更快了几分。
回到西城的小院，关上院门。
他没有丝毫迟疑，再次走到那根布满拳印的木桩前，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