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才是新兵蛋子
银色细高跟的缎带蛇形缠绕过足弓，将脚背淡青血管映得纤毫毕现。足尖微微蜷起，未染蔻丹的指甲盖泛着珠贝内壁般莹润的淡粉色。
“你的手没受伤吧？”
梁茵垂眸扫过他泛红的手腕，刚刚他用力拉拽对方的工牌挂绳，力道大得像似要勒进皮肉里。
“啊……没事没事，谢谢梁老师。”
“噗~”
助理小刘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刚摆脱窘迫又差点破功：
“茵茵姐最近可讨厌别人叫她梁老师了，每次来采访的都拿着话筒就喊梁老师！而且这么叫显得她像四五十岁的老艺术家。再者说刚刚是你帮了我们，应该是我们道谢才是！”
“你是来参加节目的嘉宾吗？但是以前没见过你呢，你不会是选手吧，长的还挺帅的！你是哪家公司的？你们公司就你自己嘛，没有其他人嘛？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
这小姑娘的语速很快，眨眼的功夫问了一大堆问题。
“呃~”
余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架不住对方的盛情难却，只好掏出手机留了个微信。
“晓涵，我们走了。”
梁茵打断助理的喋喋不休，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一旁，又微笑着朝余呈轻轻颔首后转身回了酒店。
小刘助理赶忙追上，半路又回头喊道：“还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哦！”
摇曳的身影裹挟着淡淡香水味，消失在铺满暗金色地毯的转角处。
余呈倚着冰冷的墙面，盯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喉结微动，心底泛起一丝感慨唏嘘。
虽然梁茵刚刚一直很客气，还很细节的关心自己是否受伤。但明显能感觉出来，对方实际一直在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感，挺冷淡或者说挺冷静的。
临走前梁茵好像还看了小胡一眼，也许对方心里揣着明镜，只是没有说破，应该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什么情况？”
副导演李国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跟前，下巴朝梁茵刚刚离开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拍着他肩背问道。
“什么什么情况？”
余呈不接他这一茬，偏头看他的时候被晃了一下眼睛，金黄色的阳光被反射反射成无数细碎光斑，刺得人睁不开眼。
光溜溜的卤蛋头杀伤力比酒店的玻璃幕墙还猛。
“刚刚都录下来了嘛？把视频存好赶紧去要监控录像吧。”
“啊？要监控录像干嘛？”
跟上来的小胡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又要录视频又要监控录像的，整的跟保存犯罪记录的证据似的。
明明瓜就在眼前，但是吃不明白的感觉很是难受，就像刚买了紫色心情的新款却发现来了大姨妈一样，小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旁边的李国强心里也有疑问。
这小子刚刚一顿操作，又是要录像又是要监控的，看着肯定是有事儿，但一时半会他脑子也没转过弯来。
可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人家可是新手小白，自己作为副导演久经沙场，冒然张口那多丢份。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嘴替。
‘干的漂亮，小胡！’
“回头把你录制的视频稍微剪辑处理下，消音打码做模糊化处理，分成不同片段找几个营销号卖出去，标题让他们自己想。”
小胡再次懵逼，她是听出来了余呈这是要搞事，但是还没想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一旁的李国强也在思考，他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但还缺点关键信息。
看着对面的二脸懵逼，余呈只能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
“等热度升级之后，你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手里的监控录像放出去，最好是能和节目首播之类的时间点挂钩。”
余呈一直想主动给自己立个人设。
但是靠他自己一个素人干不成，黑心节目组肯定也靠不住，所以他就只能拉虎皮扯大旗。
他刚才教给李国强又录制视频又要监控的办法，就是让他去给营销号和媒体们放消息。
现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肯定有人愿意为了流量编造谣言去炒热度，再加上现在梁茵舆论缠身，这视频一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分一杯羹。
至于他们怎么炒这个热度，是搞噱头引流也好，还是编造谣言也罢，这都跟他没关系。
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后，在由节目组出面放出监控视频将舆论漩涡平息，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造成恶劣影响的同时，把所有流量拉到节目身上，吸引一波关注度。
而梁茵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热度上来之后她的公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挑一部分恶意造谣的媒体进行律师函警告甚至起诉，杀一儆百彻底摆脱那些恶劣舆论。
最终想法是落个一箭三雕，可过程不太光彩，要是被人知道，梁茵的那些粉丝第一个就得把余呈冲了！
所以他只能缩在最后面，有免费的流量在前面吊着，他相信节目组会主动去推动这件事。
只要节目组配合去炒这波热度，余呈就算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了。
当受众脑海中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节目组再想用恶意剪辑等手段去抹黑自己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时，一旁的李国强也终于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了。
是个好点子，就是手段有些粗糙，明摆着就是要把节目组当枪使。
可他这招如果玩好了是真能引流啊。
现在流量是什么？
流量就是票子，只要能引流别说去当枪，当儿子都愿意。
事情肯定要办！
不过不能完全按着这小子的想法去办，弄不好会把自己坑里面。
‘不管怎么着，得先把监控拿到手里面。’
李国强心里衡量着事情的利弊，朝一旁安排道：“小胡，你陪余呈去开个房。”
他没有给小胡做任何解释，这事办起来太容易得罪人，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啊？！”
小胡的语气充满难以置信。
缺少关键信息和经验，她根本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脑子都快干冒烟了，乍一听要自己去开房，还以为是潜规则呢。
“让你去陪他办个入住手续！”
李国强看她模样就知道是想歪了，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转头朝刚刚的保安追了过去。
等他走到刚刚视角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伸手呼噜了一把脑袋。
‘妈的，这小子真是素人嘛！怎么跟他一比我才像是个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