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云轩，掌柜有请
陆明生恍恍惚惚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腾云驾雾，一剑自口中吐来，照耀天下无双。
时而，他回到故乡，与三五好友同游河山，过肆意人生。
又忽然，钟馗化风而来，变得巨大无比，手拿陆明生如鸡子，入口嚼碎吞腹中。
落入腹中，陆明生忽的醒来。
但没有睁开双眼，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一切。
过了片刻，才幽幽睁开眼睛。
神情有些低落，终究还是没能回去。
其实在醒来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希望有一丝奇迹。
一缕同样的月光透过窗户铺在地上。
深夜寂寂，无处可躲。
也罢也罢。
陆明生摇摇头，既来之，则安之。
回不去就在这好好活着。
用自己的本事搏出一条路来，搏出一个通天大道。
于是，陆明生不再伤春怀秋，抛去脑后。
再次心神入脑海，翻开【万仙图】，他忽的一呆。
那原本褪去颜色的《钟馗夜食鬼》，竟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难道……
陆明生心中有所猜测。
应是自己之前的临摹所为。
一笔一画以全神勾之，从而反哺到了《万仙图》画像之上。
【万仙图中仙神居，精气神现神通凝】。
想起之前浮现的信息，或许完全画完，神韵现，会有神通显现？
但难就难在最后一步。
以现在的自己完全不能为钟馗点睛。
盖因自己的神魂不足，承受不了钟馗的精气神，所以才会晕倒。
还需多画才好。
他想继续往后翻，可是翻不动，被黏住一般。
看来是要把钟馗画好才可往后。
陆明生取出一张纸，点燃蜡烛，在摇晃的光线下，对着木桌上的一个碗画了起来。
碗在纸上栩栩如生，可是却没有陆明生想要看到的画面出现。
摇摇头，又回想起街上遇到的一个人，画完同样无果。
陆明生皱眉思索了一会，心中有了想法，待到明天一早便去验证。
又想起另一件事：神魂凝之可化幻象。
陆明生看着纸上的碗。
之前神魂+1，也让自己发生了变化。
可该如何凝之呢……
陆明生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只碗。
忽然，陆明生脑海中一股如水滴般的触感，顺着自己的眼睛融入了纸上的碗。
然后，陆明生就看见，一个碗自纸中而生，与木桌上的碗一般无二。
而纸上画的碗没了痕迹。
陆明生用手触碰一下，没有实感。
过了三息，幻化的碗悄然无影。
再一看，已经回到了纸上。
“应该是自己的神魂不足，坚持不了那么久。”
陆明生想到，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涨，睡意袭来。
吹灭蜡烛。
事已至此，睡觉先。
……
过了一夜，阳光从东而来。
陆明生醒来，经过一夜的睡眠，神魂已经恢复。
摸了摸肚子，昨日到现在还没吃饭。
于是生火煮了稀粥吃，然后拿上工具出门。
一出门，嗅了嗅，早食的味道混杂着垃圾的腐臭，一道吸入鼻中。
“豆腐，豆花，豆干，好吃的紧啰。”
身后拐角处，隐隐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那是豆腐西施在叫卖。
豆腐西施生的美丽，做的豆腐好吃，又独自一人，于是常常有人半夜去她家吃豆腐并一起推磨。
……
陆明生依旧坐在昨日听云轩那处。
这里作为安云县最大的集市，而听云轩又作为安云县最大的茶楼，每日这里都人来人往。
听云轩从三年前到这来，抢走了数家生意，并将它们收购。
期间也有麻烦找上听云轩，但据说听云轩背后有人。
数次麻烦都被听云轩所摆平。
于是，听云轩渐渐的在安云县打响了名号，人也多了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画像只要三十文，不像不要钱，还给你一百文。”
陆明生的声音响起，经过昨天的本事展露后，没叫几声，再加上今天他工具齐全，没一会人就围了上来。
又有五六个人来找他画像。
“放心勒你，包你满意。”
陆明生看了看，便下笔画之。
【神韵：+1】
【神韵：+1】
【神韵：+1】
【……】
经过几次画像后，陆明生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增加神韵需要描摹有灵之物，且有灵之物需要与之产生神情共鸣，方能使之+1。
而且同一人只能画一次，再作第二次便无用。
而凝神幻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要从最简单的物品幻象。
神魂越壮，所幻之物持续时间才久。
经过一天的画像。
【神韵：30】
【神魂：3】
陆明生不是不想多画，而是他发现有限制。
每天只能+2点神魂。
再画更多人也无用处。
接下来的几天，陆明生一直在听云轩旁边画像，名声已经打出来了。
不需要叫喊，自会有人上前来画。
且画风多种多样，依人们喜好而画。
又推出了多种形式。
可以美颜，你说哪瘦便哪瘦，眼皮是单是双皆随你。
可以反形溯源，以你现在模样推理出以前的模样，或孩童或青春，看了皆说像。
亦可顺推其后，以你青春之模样画出苍老白发。
这都是陆明生的本事。
【神魂：9】
【神韵：90】
随着神魂的壮大，陆明生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陆明生面带菜色，眼神黯淡。
而如今，精神焕发，双眼明亮，若是换去一身衣服，路过行人都会多看一眼，称呼一声翩翩公子哥。
“这位公子，我家掌柜请你去入茶楼一叙。”
今日一早来到此处，便有一位肩搭着白布的小二来到陆明生面前，毕恭毕敬，举止有礼。
“好，请。”
陆明生点点头，收拾好画具，起身与小二一起入了听云轩。
这便是他来到此处的原因之一。
都说听云轩掌柜爱才，只要有才之人，听云轩掌柜自会以重金聘请。
本事在身，吃饭不愁。
“这是被听云轩掌柜的请去？”
“那是，去了听云轩，那可就不是每天几十几百文了。”
“真是羡慕呐，我要有那个本事……”
“回去睡觉枕头垫高点就有了。”
……
安云县集市处在清远街。
而在清远街街头，有一同样画像的画师。
别人都叫他张老瞎。
这些日子找他画像的人少了许多。
张老瞎耳朵动了动。
“你看，这几日来的新画像的，可好了。”
“我看看，咦，确实好。”
有两人路过张老瞎旁边。
张老瞎手持竹竿走了过来。
咳了两声：“有多好？给老道我看看。”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张老瞎便拿过来了。
两只白色眼睛无神的扫了扫。
又贴在鼻子边闻了闻。
“嗯？”
张老瞎苍老的面皮上抽动了一下。
“这画，有一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