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轨司的逆命线
星门后的寒风灌进领口，夜无舟踉跄着摔在冰面上。铁牙的锈蚀齿轮在星门闭合前卡住缝隙，却被血色灵力震飞，最后只来得及喊出：“老瞎子说，沈星澜的星图能救人！”
眼前是一座悬浮在星空中的阁楼，二十八根星轨柱支撑着倒悬的殿顶，每根柱子上都刻着被粉碎的逆命者名字。夜无舟握紧星轨残图，发现残图边缘的缺口，竟与最近的星轨柱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闯入者，命星等级不足，启动星轨绞杀。”机械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夜无舟看见星轨柱上的命星印记亮起，无数星芒化作锁链，直奔他腕间的双命星而来。
逆命星突然爆发出暗金色光芒。夜无舟想起老瞎子的话：“星轨司的绞杀术，专锁命星轨迹，唯有逆命者能逆其道而行。”他将逆命盘贴向星轨柱，盘面上的二十八宿竟与柱子上的碎星重新拼接，形成完整的逆命星图。
“逆命盘……不可能，这是百年前就该碎在星轨司的东西。”清冷的声音从阁楼顶端传来。夜无舟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星官服的女子站在星图中央，她的命星印记是罕见的「天权杀星」，却在逆命盘的光芒中出现裂痕。
“沈星澜？”夜无舟握紧父亲的命星碎晶，“老瞎子说，你能救我父亲的残魂。”
女子瞳孔骤缩，星官服上的星轨纹自动指向他腕间的双命星：“你居然同时拥有天枢与逆命星……上一个双命星者，是百年前被碎在星轨司的逆命者首领，他的名字，叫夜长歌。”
夜无舟的呼吸一滞。夜长歌，正是他从未谋面的祖父。沈星澜转身，星图上浮现出一段血字：“逆命者夜长歌，碎于星轨司顶楼，命星被分割为七，散落诸天。”
“跟我来，”沈星澜突然压低声音，“星轨司的星官们马上就到，你的逆命盘，能让我看看父亲的残魂吗？”
她带他走进星轨司密室，墙壁上挂满历代逆命者的残魂水晶。夜无舟看见其中一块水晶上，刻着与父亲相同的天璇命星纹路，而水晶下方的名字，正是“夜明川”。
“三年前，你父亲带着逆命盘闯入天道阁，”沈星澜的指尖划过水晶，“他说血月宗的命星掠夺术，是天道阁用来修补星轨的禁术。我不信，直到今天看见你的双命星——”
她突然转身，眼中泛起水光：“你知道吗？我的老师，当年也是逆命者之一，他的命星，就碎在你父亲的逆命盘里。”
密室突然震动。夜无舟听见星轨司外传来血色灵力的波动，红烛的声音穿透层层星轨：“沈星澜，你私藏逆命者，就不怕星官印被天道收走？”
沈星澜猛地推开他，将星图残页塞进他怀中：“从密道走，顶楼的星轨钟能送你去血月宗命星殿。记住，你父亲的残魂，需要七枚逆命者碎晶才能复活——”
话未说完，血色长鞭已击碎密室大门。红烛站在星光中，腕间的逆命银梭与夜无舟的银梭产生共鸣，她的目光落在沈星澜颈间的星官印上：“首席星官，你脖子上的印记，好像少了一道逆命线呢。”
夜无舟趁机将父亲的碎晶融入逆命盘，逆命星突然与密室的残魂水晶产生共振。他看见无数逆命者的残魂在星图上汇聚，形成一条直指血月宗命星殿的逆命线。
“红烛，你母亲的命星碎晶，是不是在命星殿？”他突然开口，“我看见你在墟市拍卖会上，竞价我母亲的碎晶。”
红烛的血色面纱无风自动，夜无舟的逆命星竟映出她藏在袖中的碎晶——与他母亲的银辉碎晶一模一样。她突然冷笑：“小崽子，你以为看透了我的命星倒影？告诉你，血月宗的命星殿里，藏着你父母当年的定情信物。”
沈星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星官印爆发出强光：“走！顶楼星轨钟的逆命线，只有双命星能启动。”她转身面对红烛，天权杀星在掌心凝聚，“我来拖住她，记住，命星殿的祭坛上，有天道阁当年破碎逆命者的碎星刀！”
夜无舟冲进密道，听见身后传来灵力碰撞的巨响。顶楼的星轨钟悬在云海之上，钟体刻满与逆命盘相同的星图。他将星轨残图嵌入钟摆，逆命盘与星轨钟产生共鸣，竟在钟面上映出血月宗命星殿的场景——
祭坛中央，七把碎星刀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命星阵，阵中漂浮着两枚熟悉的命星碎晶：一枚银辉，一枚金芒。而在祭坛后方的密室，他看见血月宗宗主正在擦拭一把逆命银梭，梭身上的星轨纹路，与他和红烛的银梭完全一致。
“父亲，母亲……”夜无舟的声音哽咽。逆命星突然与碎星刀产生共鸣，他看见刀身上刻着祖父夜长歌的遗言：“逆命者的血，要流在天道的伤口上。”
星轨钟突然发出裂响。红烛的血色灵力穿透密道，却在触碰到夜无舟的瞬间，被逆命星反弹回她的命星印记。她望着星轨钟上的逆命线，第一次露出惊恐：“你居然能连通命星殿的星轨，难道你真的是……”
“红烛，你母亲的碎晶，在第几把碎星刀里？”夜无舟转身，逆命星在掌心凝成银梭形状，“我看见你每次使用命星倒影术，腕间的碎晶就会发烫，那是你母亲在喊你停手。”
红烛的血色面纱彻底碎裂，露出与夜母相似的面容。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银梭，突然惨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母亲是逆命者联盟的双生星使，我的命星，本就是从你母亲命星分裂出来的残片。”
星轨司外，沈星澜的天权杀星即将崩溃。夜无舟突然将自己的逆命星分出一丝光芒，注入红烛的命星印记：“跟我去命星殿，我们一起，让母亲们的碎晶重逢。”
红烛的瞳孔骤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逆命星特有的、不属于血月宗的温度。星轨钟的逆命线突然延长，竟同时连接了星轨司与命星殿，形成一条横跨天域的逆命之道。
“沈星澜，接住！”夜无舟将父亲的碎晶抛向星轨司，“用星图残页，把老瞎子和白老的残魂，都接到逆命线上！”
沈星澜接住碎晶的瞬间，星轨司的残魂水晶全部亮起，无数逆命者的残魂虚影出现在逆命线上。夜无舟看见白老和老瞎子向他点头，而在最前方，祖父夜长歌的虚影举起碎星刀，直指血月宗命星殿。
“红烛，”他向她伸出手，逆命银梭与她的银梭在星轨线上交叠，“我们的母亲，当年一定希望我们这样做。”
红烛凝视着他掌心的逆命星，突然握住他的手，血色灵力与逆命星第一次不再排斥：“夜无舟，你知道吗？血月宗的命星殿，其实是天道阁的伤口，当年他们碎了逆命者，却让伤口长成了毒瘤。”
星轨钟的轰鸣声响彻天域。夜无舟和红烛踏逆命线而行，身后跟着无数逆命者的残魂虚影。在他们前方，血月宗命星殿的大门缓缓开启，祭坛上的碎星刀发出不甘的颤鸣，而在更深处，血月宗宗主握着逆命银梭的手，第一次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