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陆家娃子,你媳妇又跑了?
“这……这是啥法子?”李婆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姜晚:“比咱们土法子管用多了!”
姜晚缓声说:“这叫海姆立克急救法,专门对付吃东西呛着的。
婶子们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也能用这个办法救人。”
人群里传出惊呼,几个刚才还在质疑她的婆子纷纷围了上来。
“陆家媳妇儿,对不住啊,刚才还说你闲话……”
王婆子拉着姜晚的手,脸上满是愧疚:“要不是你,我今儿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就是就是,我们老糊涂,不该瞎编排你。”其他婆子也七嘴八舌的说着:“你这救人的本事,比孙大夫还厉害!”
姜晚笑着摆了摆手:“婶子们言重了,不管用什么法子,能把人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井台边的气氛彻底变了。
婆子们看着姜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和信任。
她们主动往姜晚手里塞花生,热情的拉着她聊天,询问那些救人的法子。
姜晚也不推辞,就着井台边的矮凳坐下,耐心给大家讲解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和日常护理方法。
她说的这些,犹如给这些常年生活在乡下的婆子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就好像学生坐在教室在认真听老师讲课一样。
日头渐渐移到空中最高点,姜晚这才察觉自己出来时间不短了,便起身告辞。
几个婆子热情的还非要送她一段路,被她拒绝了。
正午了,大家都该回家做饭了。
知青点炊烟袅袅,知青们刚下工回来生火做饭。
陆沉握着生锈的门环,指节泛白,一颗心像是被冰渣子碾成了万千碎片。
他就是个傻子。
竟然真的相信她是真心回来过日子的。
陆瑶蹲在门槛上抹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我都说了我们不在家,她一准又卷钱跑路了,你们还偏不信!
现在好了,门也锁了,止不定又卷走了多少东西呢!”
陆振华蹲在厨房门边抽着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烟雾萦绕着他苦着的一张脸。
失去、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比一开始就失去更让人难受。
张素芳突然看着陆沉说:“晚晚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赤脚大夫那给你买消炎药,她会不会是迷了路?”
陆瑶轻哼:“村里到处都是人,她不会问吗?再说了,现在都正午了,赤脚大夫那能有多远?”
她就说,姜晚那么反常一定是在憋坏招。
看看,人又跑了吧?
亏她爸妈还有哥哥都那么信任她,把钱又交给她保管,这下可好。
“还好留了修缮房子的钱,要不然,这个冬都没法过!”
这里是大东北,冬天特别的冷。
现下房子四面透风,若是不修缮,晚上睡觉都能把人冻僵了。
“哎哟?陆家娃子,你媳妇又跑了?”
突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沉几人抬眼去看,原来是隔壁不远处的田家几口子。
田家人也是刚下工回来,因着陆沉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围墙,他们一下子就看到一家人在锁着的房门前垂头丧气的。
田家媳妇刘淑英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田婆子因为上工太累,一手叉着腰,尖着嗓子说:“陆家娃子,不是我老婆子说,那城里来的媳妇儿哪能安安心心在这乡下过日子?
你们还真信了她,这下好了,人跑了,钱也没了,看你们以后怎么办!”
田婆子的儿子田康平也在一旁跟着起哄,脸上满是嘲讽:“就是,这姜晚一看就不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你们还把她当宝贝供着,真是傻到家了!”
刘淑英又跟着自家男人阴阳怪气的说:“她就是昨天没跑成,实在没办法才跟你们一起回来了,你们竟然还真信了她!
也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子,现在好了吧?”
田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难听。
陆瑶气得小脸通红,站起身来就要反驳,却被陆振华拦住。
陆沉低着头,拳头紧握,心里又气又痛,可此刻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素芳红着眼眶,声音哽咽:“你们别再说了,晚晚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田婆子嘲讽的哎哟了一声:“大妹子,现在人都跑了,你还在替她说好话?你们就是对她太好了!
昨天把人追回来后,就应该把她狠狠揍一顿,腿打断了看她还怎么跑?”
“谁若是摊上你这样的婆婆,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突然,一道清丽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全都是一愣。
姜晚一手拿着药,一手提着花生,脚步匆匆却满是笑意。
她老远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场景,走近一听,呵,这田家人当真是可恶!
田家人当即愣了,见鬼一般的看着姜晚。
在确定自己真的没看眼花后,又恢复了那副嘲讽的模样。
刘淑英撇着嘴:“哟,这不是陆家媳妇嘛,这是上哪儿潇洒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明明她比姜晚大不了多少岁,可这姜晚怀着身孕,还漂亮的全身发光,你说气人不气人?
姜晚也不恼,笑着说:“原来那个倒霉蛋是你啊?摊上这样恶毒的婆婆,日子挺不好过的吧?”
刘淑英气的差点厥过去。
这姜晚是在往她的肺管子上戳。
田婆子确实厉害着呢,拿捏儿媳妇那可是一等一的能手。
刘淑英要不是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胎儿子,这老田家可没她好日子过!
“陆家媳妇儿,你说谁是倒霉蛋?谁恶毒呢?!”田婆子不依了。
姜晚笑容灿烂:“说的是谁,谁对号入座。”
说罢,来到已经傻了的陆沉跟前,将手中的药递给他,语气温柔:“这是给你买的药和纱布,从赤脚大夫那儿回来的时候,在石井那救了个人,所以回来晚了。”
接着又晃了晃手中的花生:“这是王婆子扣自己工分硬塞给我的,说是今天救了她,一定要给我点谢礼。”
为了让姜晚拿着方便,这花生秧还没摘,花生上还裹着泥土,看起来特别新鲜。
陆沉看着手中的药,又看着姜晚,喉结动了动,干涩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自己紧紧提着的一颗心,哐一声落在了地上。
张素芳快步上前,拉着姜晚的手,声音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