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3章 以身供养
“嘶啦!”
血雾深处传来布料撕裂声,与此同时,子母像处的两只黑陶罐闷响炸开。
两道模糊身影从中窜出,如饿虎扑食般冲进血雾!
蓝色剑芒骤闪,三人无需交流已默契出手。
“铮——”
三柄飞剑同时飞舞,在空中交织成寒光凛冽的剑网,直扑子母祭坛。
剑锋与黑陶罐相撞竟迸溅出刺目火星,金铁交鸣声中,五团被青铜锁链缠绕的黑球显形。
飞剑回旋振鸣间,墨文渊额角沁出冷汗,短时间还破不了这青铜锁链。
只好将目光看向逐渐消散的血雾。
两只青皮血婴正抱着血娘子左臂疯狂啃食,森白牙齿撕扯血肉的“咯吱”声令人毛骨悚然。
而血娘子本人竟也双目赤红地啃咬着一条人类断臂,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
“同时操控两只血婴导致神识混乱?”
墨文渊心念电转,蓝色飞剑贯空而去,瞬息悬至穹顶。
“立峰!”
山岳虚影轰然镇压,将两只血婴笼罩其下。
叶翰的巨剑虚影几乎同时横斩而出,陆承平的银白剑光留下两道残影直取咽喉。
“噗!”
血婴喉间泛起血芒,剑网又交错绞杀。残肢碎肉瞬间散落一地。
四道血色虚影忽从血娘子体内窜出,心中警兆大生,即刻抽剑回防。
看似只是虚影,然内里裹着一只猩红长甲,与飞剑交击竟发出金铁之声。
好不容易将虚影斩落,蜂洞的襁褓内又飘出血气向血娘子汇集。
墨文渊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单膝跪地,左手暗捏着灵石,灵气如涓流渗入干涸的经脉。
叶翰与陆承平背心直冒冷汗,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也学着墨文渊暗自恢复灵力。
蒙诚走至墨文渊身侧,他的目光紧锁雾中黑影,“这妖妇...竟把自身喂了血婴?”
墨文渊轻笑一声,道:“恐怕与那假光头自爆如出一辙,接下来可要当心了。”
雾中的血娘子嘴角扭曲成非人的弧度,瞳孔泛起诡异清光。
她胸膛骤缩,骨骼断裂的“咔——咔咔咔!”脆响不停。
鬼母像脐部的五道青铜锁链应声炸裂,黑陶罐中窜出五道黑影,飞剑欲截,却只划破了几道虚影。
墨文渊瞳术骤开,古铜色视野中,那五个血婴正疯狂撕扯血娘子血肉。
每撕下一块,婴孩青皮就泛起妖异血纹,而血娘子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儿啊!吃吧!吃完将这几个欺负母亲的恶人都杀了。”
五个?
墨文渊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光一扫满是蜂洞的岩壁。
此处交战不妥,四人恐是飞剑难驭。
他即刻对四人传声道:“退,回后方甬道。”
四人刚入甬道,子母洞蜂巢结构已开始共振。
血婴啼哭混着洞壁回声,化作神识冲击轰入四人识海。
“哇啊啊!!”
蒙诚太阳穴青筋暴起,飞剑“当啷”坠地;陆承平耳鼻渗血,踉跄屈身;叶翰的圆润脸皮不受控制抽搐。
墨文渊咬破舌尖强撑清醒,手持飞剑刺入墙壁。
蒙诚倏然爆喝一声恢复些许清明,见墨文渊动作,心有默契,手拿飞剑同时而动。
赤芒与蓝色剑光同时劈向岩壁,碎石崩飞间,一块巨石从墙中轰然砸落在地。
与此同时,里侧几道血影朝着四人袭来,哭嚎声不停,震得四人根本无法驭剑而起。
墨文渊面色未改,紧握蓝色飞剑,既不能驭,在吾手中亦可行。
念及此处,他心中忽显一丝空明。
脑海中浮现用灵力丝线救马承泽时。
剑上的剑意开始凝练,双目猛睁,剑诀起,长剑出。
蓝色剑芒霎时在身前交织成一片剑网,第一只血婴径直的撞入网中,瞬间被搅裂成数道碎块。
与此同时,墨文渊将储物袋中最后一坛烈酒往前扔出,符纸消散间,一只火鸦紧随着酒坛向前飞去。
“轰”
爆裂的火光将通道照成白昼,几只顾前冲的血婴瞬间被火焰点燃。
嚎啕声更加剧烈,墨文渊舌尖被咬得鲜血直溢。
两只血婴带着烈火冲势不停,跃上巨石,瞬息爬伏在墨文渊藤甲上。
另外三人目光呆滞,神识震荡下不能驭剑,他们仿佛成了废物。
为何墨文渊不受影响,能驭剑而攻?
生死存亡之际,墨文渊怒吼道:“手握长剑,心剑合一。”
其余三人如梦初醒,纷纷照做。
“铮——”
叶翰率先睁眼,手中长剑化出一道剑影“嗤”瞬息将爬伏在墨文渊身上的血婴手臂切断。
银白剑光再出,陆承平以身驭剑,越过巨石直扑后方哀嚎的血婴。
三人虽能驭剑攻击,墨文渊的胸口却依旧突突直跳。
血雾骤然翻涌,一道森白残影撕裂而出,那竟是血娘子仅存的半具残躯!
她头颅尚覆着干瘪皮肉,脖颈以下却只剩嶙峋骨架。空荡胸腔内以肋骨作笼,死死禁锢着一只被削成人彘的血婴。
墨文渊与那通红的目光对视,即刻道:“她想杀我而逃,蒙师兄,对我使用钻火。”
叶翰指尖剑诀立成,他的飞剑瞬间化出三丈剑影拦在墨文渊身前。
墨文渊的身侧黄符爆闪,双足猛点地面,身形急退,手中飞剑发出“嗡嗡”剑鸣似乎要脱手而出。
他将剑锋直指只剩骨架的血娘子,在识海剧痛中逼出最后灵力:“七星...一闪!”
“钻火!!”
蒙诚怒吼的同时,赤红剑芒裹挟着暴热之气,化作螺旋火钻贯向骨架。
钻火剑气与七星剑芒对撞的刹那,刺目白光吞没整个洞窟。
气浪掀飞众人时,墨文渊隐约听见血娘子头骨碎裂的脆响,以及......
“墨哥儿!!”
叶翰的呼喊从极远处传来,这是他坠入黑暗前最后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如百年,墨文渊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有些怀疑自身是否遭受了酷刑,不只是痛处,浑身异常难受。
耳中尖锐的嗡鸣声不断,直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识海传来的是炸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钝刀刮着他的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