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孤血入局

孤血入城香火启，

十三锁破夜无痕。

人心不固局难固，

半子已失凤谋沉。

江南云岭·伏焰古寺。

香灯不熄，寺门外雨声淅沥。

那少年终于睁开眼，眼底映出血契微光。他手掌之中，一道自然生成的香纹缓缓浮现，恰与沈不疑所藏残图香脉一线契合。

老僧轻轻开口：“你生于太和十年，弃于江陵旧营。你非香术世家，却天生香骨入脉，先帝藏你于此，避乱血祸。”

少年道：“我姓什么？”

“你不姓。”老僧低声答。

“你是那香骨图外的最后一页。”

少年低头：“那我要去哪？”

老僧将他手中的香契一推，落入他掌中：“——王城。”

王城·问香斋。

沈不疑收起卷轴，轻拂案边香纹，道：“他入城那一刻，我的局就落好了。”

沈梨川皱眉：“你赌太多。赌他是香魂未断之人，赌他持得骨契，甚至……赌左念棠不敢杀他。”

封轻狂倚在椽下：“你敢把第四卷的钥匙，落在一个不姓的人身上？”

沈不疑转身，看向阁外的月光：“我不赌他赢。”

“我只赌——左念棠会败给自己。”

这图的最后一卷，并不在局中。

“血路图”的终页，从不归于手卷之内，而是被称作“锁页”。

据十三司旧卷所载，锁页藏有“十三香锁”之一——凤血香锁。此锁封于图魂最深之处，非图主之力，不能启印；非香骨之人，不得近身；非心有所动，不可映影。

解此锁，须三物齐全：血契、魂香与图主之泪。

前二者尚可寻，唯“图主之泪”——最难。

此泪不为术引，只为情发。若心未裂，图不显形；若情不动，锁永不破。

天策会·影堂藏域。

裘非言站于九阶玉榻之前，静听左念棠下令：“第二局，起。”

他目光如暗夜浮雾：“凤谋主欲取何？”

左念棠轻声一语：“问香斋——残页。”

“沈不疑藏残页、藏骨契，还藏一个人。”

“我要让他，交出他最后的筹码。”

香堂、影堂、骨堂三道香信同时破阵而出。

王城南门，暗雨中。

那少年缓缓步入王城，身后跟着一头老驴，蹄声踢踏。他手中拎着一把看似旧弯刃，实则刃上香蚀未褪。

他低声喃喃：“香图若封，我便不入。”

“香锁若开，我便是钥。”

他步入王城，就像一步踏进三年香局的终点。

却不知，这终点，亦可能是左念棠心中——最后一处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