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定居洪州
陆川心头一震,暗自叫绝:“这阎清瑜,果然了得!她填‘空’字,不仅点中了诗眼,还顺势化解了安福的挑衅,无意间给我送了个天大的台阶!”
他表面不动声色,目光扫过安福与阎清瑜,朗声道:“两位皆填‘空’字,堪称今日文会之盛!然诗文之道,重在意境,“空”乃正解,愿请教安少主与阎郎君,此‘空’字有何深意?为何是‘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而非其他?”
“啊?两人竟然都猜对了?”
此言一出,雅室内目光齐聚安福与阎清瑜,众人屏息以待。
安福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扇子猛地一挥,尖声道:“这有何难?某家之‘空’,乃意......,气势恢宏,滕王阁高耸入云,空旷无边,故曰‘空’!你们这些穷酸,怎懂某家诗文之妙?”
他话音未落,仆从们齐声附和,气势汹汹,试图壮大声势。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卢氏文士冷笑:“安少主,‘空’字若只论浅薄风景描写,俗不可耐,何来滕王阁之意境?”
“竖子无知,诗文乃心声,非金钱可比喻!”
安福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们……你们嫉妒某家才华!某的‘空’字,分明是……是……”
他支吾半晌,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丑态毕露,引来更多嘲笑。
陆川同时也冒出冷汗,生怕他说漏了嘴,连忙岔开他转头看向阎清瑜,拱手道:“阎郎君之‘空’,为何意境,在下洗耳恭听。”
阎清瑜轻笑,扇子一合,声音清朗,娓娓道来:“滕王阁之诗,贵在抒发盛衰无常之叹。《滕王阁序》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气象壮丽,却暗藏悲怆。‘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此‘空’字,言滕王之盛已逝,帝子踪迹无存,唯长江奔流不息,空留叹惋。此‘空’,非空旷之形,乃虚无之情,寄托盛唐文人对世事无常的感慨。清瑜拙作,聊抒胸臆,望诸位指正。”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阎郎君此解,深入诗心!‘空’字悲而不伤,与王子安之序相得益彰!”
年轻才子们纷纷附和,目光中满是敬佩。
陆川暗赞:“阎清瑜不仅猜中‘空’字,还能如此精妙地剖析意境,真乃真才实学!她这一解,不仅拔高了文会格调,还让我顺势下台,无人再敢非议!”
他朗声道:“阎郎君之解,堪称神来之笔!‘空’字悲壮,滕王阁之魂尽在其中。在下佩服!”
安福却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由红转青,尖声道:“空?她也填空?这是何意?莫非与你串通不成?”
他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怒目而视。
安元庆气得猛拍案几,喝道:“福儿!休得胡言!阎氏郎君之才,洪州皆知,你再口出狂言,某亲自送你回长安!”
阎清瑜不以为意,扇子轻摇,淡笑道:“安少主多虑了。‘空’字虽同,意境各异。安少主之诗,豪迈奔放,然稍显外露;清瑜拙作,意在悲怆,聊抒胸臆。诗文之道,贵在心诚,何来串通之说?”
她目光流转,扫过陆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陆川暗赞她的机敏,心道:“安福的‘空’字,粗俗不堪,只会让人以为我与他沆瀣一气,辱没王勃清誉。阎清瑜的‘空’字却高雅脱俗,众人皆服,如此一来,我顺势认可,便无人敢非议!”
他当即笑道:“阎郎君所言极是!‘空’字虽同,意境天差地别。安少主之作,热情可嘉,然阎郎君之‘空’,正合滕王阁悲壮之魂,堪称今日文会之冠!”
此言一出,雅室内气氛陡然缓和。
“王子安先生高见!阎郎君之‘空’,为文会画龙点睛!”
“安少主年少气盛,诗文可再雕琢,阎氏郎君之才,洪州文坛又添一星!”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中对阎清瑜的敬佩更甚。
安福气得七窍生烟,扇子一甩,怒道:“你们这些穷酸,合起伙来欺负某家!某的诗,分明气势恢宏!”
他话音未落,仆从们齐齐上前,气势汹汹,似要动手。
雅室内再度剑拔弩张,洪州才子们拍案而起,怒斥道:“安氏竖子,休得撒野!”
眼看双方就要冲突,阎公冷哼一声,洪声道:“够了!”
阎公目光如刀,扫过安福,沉声道:“安少主,诗文之道,胜在风骨,非金银与蛮力可成。你若不服,可再献一诗,老夫与王子安共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安元庆,语气加重:“安大郎,管教子嗣,乃父之责,莫在洪州撒野!”
安元庆满脸羞愧,猛地起身,拉住安福,低声喝道:“逆子!再闹,某亲手将你绑回长安!”
他转头向陆川与阎公深深一揖,语气恳切:“王子安先生,阎公,犬子无知,某代他赔罪!文会至此,‘空’字已定,某愿以百两黄金贺之,聊表敬意!”
陆川摆手,目光扫过阎清瑜,心中已有定计,笑道:“安大郎慷慨,然今日文会,阎郎君之‘空’,已为滕王阁诗增辉,诸位才俊各抒胸臆,文会圆满。在下以为,‘空’字之议可就此落幕,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齐声附和:“王子安先生高义!阎郎君之‘空’,洪州文坛之幸!”
“此会盛况,堪比滕王阁宴,定传为佳话!”
“王子安与阎氏郎君一唱一和,洪州文史必将铭记!”
阎公捋须大笑,目光和蔼,洪声道:“好!王子安与清瑜,今日为洪州文坛增辉,老夫甚慰!”
他目光扫过众人瑜,意味深长道:“清瑜虽年轻,然才思敏捷,日后还望诸位才俊多加指点!”
陆川心头微动,暗道:“阎公此言,分明在为阎清瑜铺路!她女扮男装,猜中‘空’字,又得众人认可,怕是阎公有意让她在文坛扬名!”
他拱手笑道:“阎公过誉,清瑜郎君才华卓越,今日一字惊四座,日后必成洪州文坛翘楚!”
文会至此,气氛重归热烈。
魏语焉掩嘴轻笑,低声对身旁小二道:“王子安与阎氏郎君,今日配合默契,真是一出好戏!”
小二连连点头,忙着添茶倒酒,雅室内丝竹声起,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
散会后,陆川被阎公邀至醉仙楼后院小亭,阎清瑜与安元庆亦在座。
夜风拂过,赣江波光粼粼,亭中檀香袅袅,气氛清幽。
阎公捋须,目光深邃,笑道:“王子安先生,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陆川拱手,恭声道:“阎公但言无妨。”
阎公目光扫过阎清瑜,叹道:“清瑜乃老夫嫡二女,自幼聪慧,尤爱诗文,然女子抛头露面,终有不便。今日她女扮男装,冒充阎氏子侄,只为亲睹你滕王阁之才。未料她竟猜中‘空’字,为文会增辉,老夫甚慰!”
陆川假装惊讶,拱手道:“原来清瑜乃阎公千金!在下失敬!清瑜小姐才华横溢,今日‘空’字惊艳四座,若生于后世,堪为女诗圣!”
他心中暗叹:“历史上未见此女记载,盛唐果真藏龙卧虎!阎清瑜不仅才华出众,还如此机敏,今日若非她出手,我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阎清瑜闻言,掩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声音清朗:“王子安先生谬赞,清瑜不过偶得灵感。先生《滕王阁序》如江河奔腾,清瑜读之,心向往之。今日能与先生共议‘空’字,三生有幸!”
阎公抚掌笑道:“王子安先生,某明日将百两黄金送至,聊表心意,望勿推辞!”
陆川摆手,笑道:“阎公客气,今日文会圆满,皆赖诸位才俊与清瑜小姐之功。”
他心中却暗自盘算:阎清瑜的才华与阎公的支持,是结交洪州权贵的绝佳机会。
安元庆虽势大,却需小心应对,免得被其拉拢,卷入朝堂纷争。
阎公点头,目光深邃,沉声道:“王子安,老夫观你才华卓绝,往后有什么打算?若不然就在洪州住下,我府上定奉先生为座上宾!”
陆川心头一暖,拱手道:“多谢阎公厚爱,好意在下心领了。”
“先生何不再考虑一下?”
“我的确有留在洪州的打算,不过就不多打扰了!”
听闻陆川有留下来的打算,阎清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