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谈
林厌坐在救护车里，透过车窗看到纺织厂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但浓烟在黑夜中依然遮蔽了半边天空。
叶知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道：“要不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等一下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这情况今晚也回不了家了。”
林厌点头，拨通冉姨的电话，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冉姨，我今晚在同学家讨论课题，不回去了…嗯，明天直接去上班…好，您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他看向叶知秋，问出了刚刚就疑惑的问题：“你哥…”
叶知秋小声道：“我哥在特殊部门工作，有时候会处理一些这类…异常事件。”
林厌听后心中震惊，但见这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便只是点头沉默。
下车到医院后，医生为老周和红姐处理了腐蚀伤，林厌手臂上的灼伤也被仔细包扎好。
“这些伤口…”医生皱眉，“怎么弄的？”
“化学试剂泄露。”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他约莫三十出头，面容与叶知秋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加沉稳威严。
“哥！”叶知秋跳起来。
男子没理叶知秋，向医生出示证件：“特殊案件调查组，叶知夏。这几位是协助我们调查的线人，案件需要保密。”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虽然眼中掩饰不住好奇，却也没再多问。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叶知夏关上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说说吧，具体情况。”
林厌在一旁看着叶知夏，莫名感觉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有些熟悉，却一下子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几人各自简单描述了藤蔓袭击的经过，默契地隐去了游戏和命谶的部分。
“又是这种异常生物…”叶知夏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全市已经报告了十几起类似事件。”
林厌心头一震：“这么多？”
“都被压下来了，不过这么大规模袭击人的你们还是头一起。”叶知夏看向窗外，“上面成立了特别应对小组，我就是负责人。”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文件：“签了这个保密协议，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医药费会由部门报销。”
红姐接过文件，狐疑的问：“就这么简单？不用坐牢？”
“比起让民众恐慌，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叶知夏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记住，如果你们把这些消息泄露出去…”
“明白明白。”叶知秋赶紧打断他哥的威胁，“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签完协议后，叶知夏递给每人一张名片：“如果你们再遇到类似情况，直接联系我。”
林厌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微微反光：“特殊事件应急处理中心，叶知夏。”
“对了。”叶知夏在门口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我不关心你为什么去那里，但是爸下周回国，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叶知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等叶知夏离开后，红姐吹了个口哨：“好家伙，来头不小啊。”
老周若有所思道：“叶家…是那个房地产集团的叶家？”
叶知秋尴尬地点点头。
听到此话，林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觉得叶知夏眼熟了。
他在学校的校友墙上见到过这个人。
林厌突然开口：“叶知夏…A大生物工程专业15届毕业生？”
叶知秋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林厌将名片收好，缓缓道：“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现在校史馆里还有他的照片。”
叶知秋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竟然和我哥是校友？还有我哥居然这么出名？”
“嗯，他当年是高考状元，但是放弃了清北保送，跑来A大读了个冷门专业。”林厌回忆着校史馆的介绍，“毕业后听说他又突然转从行政，三年内连升三级。”
红姐面露惊叹道：“这履历，够传奇的啊，不过，你哥不知道游戏的事？”
叶知秋的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我没告诉他。”
老周皱眉：“为啥不告诉你哥？他在特殊部门，说不定能帮上忙。”
叶知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哥…太认真了。”
林厌靠在一旁，静静听着。
“如果他知道这个游戏这么危险，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参与。但是游戏是强制参与的，系统根本不给退出的选项…”
“你担心牵连他。”林厌一针见血。
叶知秋点点头，眼神黯淡下来：“我爸妈常年在国外，可以说是我哥把我带大的，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之后游戏开放名额他也会申请。”
他揉了揉脸，叹了口气说：“可是现在情况太突然了，植物变异，系统更新，我还没想好该怎么给我哥说。”
林厌望向窗外。
夜色已深，医院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想起司卿，想起冉姨，想起那个已经永远回不来的赵宇。
“迟早要面对的。”他轻声说。
老周也点了点头，接话：“对，官方迟早会知道的，与其等他们自己发现，不如提前告知，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些防护措施。”
叶知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我也知道，但是问题是，就算告诉我哥真相，他也不一定会信。一个神秘游戏正在把玩家传送带异世界，还能把超能力带回现实这种事听起来太扯了。”
陈由突然插话道：“与其让官方自己摸索走弯路，不如主动提供可靠信息，至少…能减少无辜者的伤亡。”
叶知秋似乎被说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的徘徊：“那我…现在就告诉他？”
“等等。”林厌按住他的手腕，“先想好怎么说，游戏的事太离奇，直接说出来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
林厌思索片刻：“从他已知的信息入手，先谈异常事件，再引导他联想到《九霄》，大数据时代，从异常的玩家身上入手，很容易发现这些人，都有着这个游戏的内测资格这个共同点，到时候再说明。”
叶知秋咬了咬嘴唇，最终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