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死悬崖
狂风如同千万把利刃，裹挟着砂砾如利箭般刺在脸上，柳倩茹尖叫着坠落，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苍白而无助的弧线。她死死抱住叶空，发间残留的青竹香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竟无端生出一丝奇异的暧昧。叶空单手扯着用粗布和藤蔓临时捆扎的简易降落伞，布料在强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成碎片，每一次抖动都像是死神在催促。那狂风如同来自幽冥的恶鬼，嘶吼着要将他们彻底吞噬，砂砾打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灼痛，叶空甚至能尝到嘴角被磨破的血腥味。
“抓紧！”叶空喉间溢出低吼，他的肌肉紧绷如弦，青筋在脖颈处凸起，像是蛰伏的蚯蚓。呼啸的风声中，这声低吼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降落伞减缓下坠速度的刹那，柳倩茹颤抖着睁开眼，峭壁上狰狞的岩石如同巨兽獠牙，泛着森冷的幽光，仿佛随时准备将他们撕碎吞噬。而叶空额角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攥紧伞绳泛着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状的血痕。他的手臂因承受巨大拉力而剧烈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可他的眼神却坚定如铁，死死盯着下方，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生机。
“再忍着点，抱紧我。”叶空贴着她耳畔嘶吼，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扯得破碎，带着灼热的气息拂过柳倩茹泛红的耳尖。他瞥见柳倩茹嘴角蜿蜒的血迹，那抹猩红在惨白的脸色映衬下格外刺目，心尖不由猛地一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岩壁上嶙峋的石块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带起一串火星，如同死神在他们身边挥着镰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亮。那些火星溅落在柳倩茹的衣摆上，瞬间燃起几簇小火苗，叶空连忙用身体挡住，却感觉后背被烫得生疼，可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好怀中的人。
“嘶——”布料撕裂声突兀响起，如同死神的狞笑，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叶空瞳孔骤缩，抬头看见降落伞的边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布料纤维一根根断裂，发出细碎的声响。柳倩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肩膀，几乎要将皮肉刺穿，带着哭腔问：“我们要死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狂风中显得那么无助。泪水混着风沙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别乱说！”叶空厉声打断，可喉间的沙哑暴露了他的不安。他的目光疯狂扫视着岩壁，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一丝生机。忽然，他瞥见一块凸起的青石，眼中迸发出决然的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就在降落伞彻底断裂的瞬间，他猛地将柳倩茹护在怀中，身体蜷缩成一个保护的弧度。手臂如铁钳般扣住青石，粗糙的石棱瞬间割裂掌心，鲜血顺着岩壁蜿蜒而下，在灰褐的石壁上绽开妖异的花，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剧烈的疼痛从掌心传来，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强忍着，手臂死死地扣住青石，生怕一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就说过，我们不会死的！”叶空喘息着转头，苍白的脸上却挂着不羁的笑，那笑容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骨子里的倔强。柳倩茹望着他被血染红的指节，指甲缝里还嵌着碎石，忽然发现这个总被她嫌弃的少年，此刻眼中跳动的火焰比悬崖下翻涌的绿岩玄水更炽热，仿佛能将一切黑暗驱散。这一刻，她心中对叶空的看法彻底改变，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心底悄然滋生，她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而可靠。
山洞里弥漫着潮湿的腐木气息，混杂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让人呼吸都变得沉重。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凝结着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古老的时钟在计量着时间。叶空将柳倩茹轻轻放在铺满枯叶的地面，枯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山洞的孤寂。瞥见她胸前渗出的血渍，那血迹正一点点晕染着洁白的衣衫，如同一朵诡异的红梅，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很疼吗？”他蹲下身，声音不自觉放柔，眼中满是关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倩茹的每一个反应，生怕她有任何不适。
柳倩茹咬着唇摇头，苍白的嘴唇被她咬出深深的齿痕，几乎要渗出血来：“先去山洞。”她强撑着倔强，不想在叶空面前表现出脆弱。话音未落，叶空已经利落地撕下她衣袖一角。布料撕裂声在死寂的山洞里炸开，如同惊雷，惊得柳倩茹又惊又羞：“混蛋！”她瞪大眼睛，满脸通红地看着叶空。可当她对上叶空专注检查伤口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只有焦急和认真，到嘴边的责骂又咽了回去。洞外狂风呼啸，洞内两人的呼吸却渐渐交织成微妙的韵律，心跳声似乎都变得同步。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这狭小的山洞中蔓延开来，让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别看了！”柳倩茹涨红着脸扭过头，她能感觉到叶空的目光在她伤口处停留，羞涩和尴尬涌上心头。却听见叶空一本正经的辩解：“我只是检查伤口。”那语气诚恳得让人无法怀疑，可柳倩茹还是气得不行。她伸手要打，牵动伤口又疼得倒抽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叶空慌忙按住她的肩膀，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带着一丝温柔：“别动，再折腾伤口又要裂开了。”他的手掌带着温度，让柳倩茹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也变得更加滚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涌动，她既害羞又有些期待。
当叶空用布条仔细包扎好伤口，柳倩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洞外传来隐约的轰隆声，像是远处闷雷在群山间回荡，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叶空，你听。”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两人同时屏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当第二声雷鸣响起时，那声音震得山洞微微颤抖，他们异口同声惊呼：“雷玄物？”洞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叶空攥紧拳头，掌心的血痕再次渗出血珠，染红了刚刚包扎好的布条。能引动天地异象的雷玄物，既是机遇，更是九死一生的考验，前方等待他们的，不知是福还是祸。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应对这未知的危险。
沉默了片刻，叶空缓缓开口：“如果真是雷玄物，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这东西的威力难以想象，稍有不慎，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打破了山洞里的寂静。柳倩茹轻轻点头，眼神中虽然还有恐惧，但也多了一丝坚定：“我知道，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或许这是我们提升实力的机会，只要能得到雷玄物，我们就有了和其他人抗衡的资本。”她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她不想再这么弱小，不想再任人摆布。
叶空站起身，开始在山洞里寻找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他翻找着角落里的石块和枯枝，试图制作一些简易的武器。“我们不能盲目行动，得先摸清雷玄物的位置和习性。等风暴稍微减弱一些，我出去探查一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保存体力。”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找到的尖锐石块绑在枯枝上，做成了一个简陋的长矛。柳倩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个曾经有些讨厌的少年一起面对如此危险的处境，而此刻，她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洞外的雷声越来越密集，每一声轰鸣都像是天空在咆哮。闪电不时照亮洞口，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洞壁上，忽大忽小，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叶空和柳倩茹坐在山洞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期待，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