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契
周晦明心里一惊，压住心中的酸楚和痛苦有些颤抖地问道：“这股力量会维系多久？”
“一周？两三天？反正不会太久，不用担心的嗷，小呆已经正式和潮汐月匙契约了，她能发挥出很强很强的力量。”
我还能保护小呆多久？
周晦明不清楚。
但他明白，拥有力量的并不是小呆，而是潮汐月匙，换而言之，只要是拥有钥匙的魔法种子都能成为魔法少女。
这个人可以是小呆，也可以是任何满足要求的魔法种子。
而失去钥匙的场景是什么？
周晦明看向贪狼，他并没有错过白狼那时的犹豫。
毫无疑问，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
守护兽会优先保护钥匙。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周晦明才会不计代价保护小呆。
周晦明无言，默默给幼猫在公司找了一位爱猫的门卫处安顿好后，背着自家闺女走在回家的路上。
安心靠在自己身上的孩子，是我的整个世界。
天空，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眼睛因气温骤降的夏夜短暂地合上了双眼。
回到房间时小呆已经睡着了，被周晦明放在了刚出生时用过的那张小床上。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小小的婴孩了，足以将小摇篮占满。
周晦明从她发丝中拎出贪狼，放在水龙头下用肥皂冲洗了一波。
“不好意思，据说小动物身上都会带病菌和跳蚤，虽然知道你是守护兽，但是小呆还是个小孩子，得好好洗一洗。”
小白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奈何制约它的力量太过强大，零之魔女不是走了吗，留下的魔力也能给一个凡人用吗？
“喂——咕噜咕噜咕噜”
“你——咕噜咕噜咕噜”
小白的挣扎对于周晦明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吹风机吹成了一个爆开的白团。
贪狼大人的怒火被及时递上来的小蛋糕给抚平。
都怪小呆说自己喜欢吃蛋糕，明明也没那么喜欢好不好！
它愤恨地咬着小蛋糕，顺便一口一个蛋挞，嘴巴里被塞得鼓鼓当当，直到将周晦明准备的一桌子甜点干掉后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朝周晦明抬了抬下巴。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嗝~”
“如果维持我生命的力量消失，也就是我死后，请竭尽全力保护我的孩子周煦晞，这是我的请求，也是我以生命为代价和您签订的契约。”
贪狼感知到威胁生命的杀意，瞬间掀翻了桌子化作巨大的原形。
而周晦明却没有任何动作，他跪在地上，彻底银白的瞳孔无神地仰视着面前化作白狼体型的贪狼。
明明是跪着的，但是却让处于高位的贪狼感觉浑身发寒，这是个疯子！
他想要通过控制住自己来让【潮汐之月】绑定周煦晞。
但目前尚且弱小的贪狼无力反抗。
零之魔女的魔力化作法阵禁锢住它，剩余力量织就成一张魔法纸。
周晦明的指尖划破脸颊，潺潺流出的血液化作一行行血字。
他的语气无比低下，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让贪狼没有选择。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这份契约会不会生效。”
但是没办法，周晦明苦笑着，他也别无选择。
万一力量离开后，他重新变成那断成两节的尸体，他就没有未来了。
但是小呆还有未来。
而能够和黑暗力量抗衡的东西不多，眼前的贪狼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不知道别的守护兽在哪，他甚至想用这份借来的力量把那十二守护兽一网打尽，来守护小呆。
这是不对的。
周晦明微不足道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但是他看着已经成功的契约书高兴的难以言喻。
【若周晦明已死，贪狼需用生命守护周煦晞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如有违背身消魂散。——零之魔女立契。】
“呵呵。”周晦明看着这契约书被法则之火带走，从满地的狼藉中捡起了心如死灰的小白。
看来是有效的，魔法的世界，可真神奇啊。
待将小白再次仔仔细细洗一遍后，周晦明才放心地将它放在小呆熟睡的脸颊旁。
趁着清冷的月光，周晦明一夜无眠，如果生命只剩三天，他要安排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例如小呆，例如沈清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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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七，轰隆隆的洗衣机中，周家开启了一天的大扫除。
小呆先是被爸爸从温暖的床铺中薅了出来，又紧接着被他赶去了洗漱间让她自己独自开始全身洗刷刷。
刚睡醒的小家伙脑袋瓜上有一小撮屹立不倒的呆毛。
男女有别，哪怕周晦明现在是女儿身也不行。
洗刷刷期间，小呆似乎听到爸爸和姨奶奶打电话，似乎被骂了呢，一直道歉。
这不重要，姨奶奶不会说她就可以了。
小呆困呼呼地给脑袋抹着洗发水的泡泡，再强悍的呆毛也无法抵抗洗发水的泡泡。
直到——“喂，是沈清茹女士吗，我是周晦明的律师周……零女士，希望您有空来沟通一下。”
妈妈！
小呆被关键词强制开机，借着水声趴在门板上听着动静。
“嗯嗯，周先生因工作原因，将与您的离婚的事宜交由我全盘负责。”
“好的，今天下午三点钟在‘有间茶馆’与您见面。”
“不需要您带什么东西。”
外边的人声再一次被大扫除的声音取代。
小呆的眼睛亮晶晶的，今天下午就能见到妈妈了吗？
小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是喜欢穿红色裙子，好漂亮好漂亮的妈妈呀。
“嘿嘿，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嘟嘟嘟~”
小呆欢快的歌声也感染了晒被子中的周晦明。
他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而因为要洗被子而被迫转移到周晦明床上的小白则气呼呼地把自己埋在了枕头下。
只是这父慈女孝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很久。
周煦晞小朋友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爹能凭着广大人脉，给她安排托管幼儿园。
此时小姑娘背着小书包坐在幼儿园的小板凳上鼓起红彤彤的小脸，双手环胸生大气。
坏爸爸，自己偷偷去见妈妈，不带小呆！可恶可恶，生气气!
若是周晦明在的话恐怕会感慨小呆和她妈生气时一模一样。
“周煦晞小朋友，我们能一起玩吗？”一个小男孩看着可爱地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拿着自己心爱的小汽车上前准备交朋友。
“不行！男生果然是说话不算话的大猪蹄子！！！”无辜的小朋友被迫承担了小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