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华山之行

刚回屋，书房就响起声音：“画中舞剑女子是谁？”

“唉，”陈青云叹息一声，怅然回答。“她，在另一个世界。”

书房女子怔怔沉默，却还是挑起眉毛，冷漠出声：“束画作于榻上，叫这画中美人看着，什么叫一日夫妻百日恩。”

陈青云无语，还真是小孩一样，估计昨天被调戏后，没准从昨夜到现在，一整天都在想怎么在言语机锋上找回场子。

虽然这大周有武力有点高，但从原身记忆来看，还是很符合自己“脏唐乱李”的认知。

似她这般，所侍主公大概率是某位公主，没想到还这么“幼稚”，某种程度也算稀奇。

“芸儿小姐。”

不过刚才和张夫人一番谈话，他的应对策略也得跟着转变。

“我仔细想了，你我已有婚实。等他日为主公效力，立功受赏，再请主公赐婚好一点。昨夜确实仓促了些，可换个角度想，大周新婚男女不外如是，你我今后相敬如宾，培养感情，未尝不可以发展成一对恩爱夫妻。”

书房女子捏紧的拳头传来指节声响，眉眼间的阴晴变化比翻书都快。

“登徒子，安敢戏我！”

画笔迎面飞来。

陈青云接过画笔，任由墨水溅了一身，却仍不以为意继续。

“大周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芸儿小姐既已认命，现在这样又是何必？你是聪明人，明知道张夫人和我，都不会被你这般作态搅扰心境。只你一人徒然自伤自怜罢了。”

她目光冷下：“好个聪明人，你若聪明，还妄想什么今后？待此间事罢，你项上人头，我必亲手摘下，剁碎喂狗！”

陈青云禁不住笑：“芸儿小姐惦念我项上人头，是个好开始，这说明我的头已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只惦记一颗脑袋，以后没准就是陈某整个人了。”

“你——我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摇唇鼓舌！”

这女子不经逗，说不过就动手，书房长剑出鞘，急掠而来。

陈青云随口回一句：“闺中乐事，此为其一。芸儿小姐这不是很懂吗？”

说着也拔出厅堂桌上长剑，接下剑势。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生气，招招夺命。

陈青云和她剑斗数合，敏锐发现她虽内力浑厚远胜于己，但手趋长剑隐有滞涩。

当即卖个破绽，诱她出招。

她倒是真配合，盛怒之下，立时中计。

陈青云手中剑随她剑势挑飞，左手却并指当肩一点，点中穴道，当场将她制服。

“咳。”

别院正堂隐有咳嗽声起。

陈青云怔了怔。

很快恢复，嬉笑着夺过她手中剑，信手抛至一旁。

无视杀气腾腾的怒目，执起她手撩起袖口。

果然，白皙手臂还绑着束缚，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药味：“断肢重续，天人化生，只不过数日，便已恢复如常，真可谓是神乎其技。”

松开手，给她解开穴道。

巴掌扇风而来。

陈青云不闪不避，拿脸硬接。却还如常摇头慨叹：“这确实赖我，当初要是知道你我今时今日的缘分，万不该下手这般不知轻重。”

他有铁布衫真气护体，这一巴掌倒是给扇他的人扇的手臂发麻。

陈青云见她沉默，继续道：“要是气不过，不妨再殴我几拳解气，保证绝不还手。”

反正她现在手上经脉劲气还没完全畅通，单靠拳头打不伤他。

“你！”

终究是说不过，斗不赢，羞愤而去。

目送她气冲冲进了那边南厢房，陈青云摇头不迭，着手整理被他二人厮打劲气震乱的厅堂。

入夜。

服用益气丹，调息打坐，直至深夜，那女子始终没来。

倒是正好。

料想今天笑傲世界会到华山剧情，陈青云现在修为维持在六品境界，谋夺独孤九剑可以更加从容。

【...

修为：六品(入门)

...

圣灵剑法·残篇(小成：53/100)

...】

确认完毕。

当即便脱下晚饭时负责照料饭食坤道带来的新衣，换上那套旧服，袖口塞几枚碎银，剑放枕上，和衣而眠。

【种子世界开启...】

【已选择笑傲江湖世界。】

【请选择本次初始点：华山玉女峰，华山西峰。】

看到有玉女峰可选，陈青云不做他想。

白光一闪。

身在玉女峰绝顶某山坳平台，十步开外，便是危崖千丈。

山头隐有积雪，寒风凛冽。

寒冬季节？

陈青云运气御寒，攀岩而上，登高观察地形。

只不过片刻间。

遥遥便见华山西峰方向，几个行人如墨点，自山间险峻山道而来。

看那些人行路轨迹，隐约看到一条蜿蜒山道所向，陈青云顺着路径，很快推断山道尽头，正在他如今所在位置另一面。

待得看见那墨点行人消失视野，陈青云立时行动，脚下轻功催动。

于崖壁嶙峋乱石间猿猴般腾跃闪动，来到山崖侧面。

果然，在山侧危崖石壁间看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的石台，石洞。

“思过崖”三字雕刻，便在洞门。

洞内隐有剑声响动，似有人在练剑。

左看右看，见洞顶有一凹进去的岩缝，轻手轻脚，壁虎游墙般攀上洞顶，钻入缝中。

石缝连接内洞。

正处风口，无尘无埃，山石凹处恰能容人，遮蔽洞内外视线。

“这怕不是风清扬高来高去，观察令狐冲的落脚点？”

往洞内一看，正好可见一块光溜溜的大石。那令狐冲，就在那大石边练剑。

令狐冲很明显的心绪不宁，剑招练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

【检测到可记录制卡的场景：令狐冲-灵光一闪，宁中则-宁氏一剑。开始记录，制作增幅卡牌。】

【制卡进度：1%，扰乱度：19%(21-2)】

陈青云这下想起来是哪个节点了。

正是令狐冲刚发现洞中魔教尽破五岳剑法的壁画，内心对华山剑法产生怀疑，心神失守；恰好赶上岳不群、宁中则考教剑法，宁中则和令狐冲比剑那个节点。

等了一阵。

听到谈笑声远远传来，陈青云给足岳不群尊重，敛息坐定，连呼吸都控制的绵长细微。

再怎么说，岳不群也是笑傲世界五岳掌门级别，这世界的武力微调过，从此前余沧海催心掌掌风把人击飞就能看出，上次在衡山城，陈青云看余沧海打令狐冲，下了狠手，猜测实力约在大周八品。

岳不群比余沧海强不少。

练了多年紫霞神功的内力可以往高估计。

主要还是离得太近，这山洞内外平台巴掌大点地方，稍有异动，耳力好、感官敏锐的人就能听到。

不多时。

岳不群夫妇带着岳灵珊，还有两个华山弟子来到。

一番寒暄。

令狐冲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出洞见那岳不群夫妻。

岳不群语气对令狐冲隐隐期待。

“冲儿，这半年之中，想来剑气多有精进。当初在衡山，对阵田伯光剑气不发。现在用师娘教你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演示一番，为师看看你的剑气练到什么程度了。”

“唔...”

陈青云看不见令狐冲的脸色，只听着他没做声，只不知是摸鱼惫懒“不学不会不练”，还是被石壁剑招破了锐气。

“这一招你没练成么？那也不打紧。”

岳不群眉头微皱，捋捋胡子，说道。

“你气功火候未足，假以时日，自可慢慢补足。”

宁中则笑道：“冲儿，还不叩谢？你师父要传你‘紫霞功’。”

令狐冲当即凛然，就要跪下。

却又被岳不群伸手阻住：“紫霞功是本门最高的气功心法，一练此功，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入魔。冲儿，我要先瞧瞧你近半年来功夫的进境如何，再决定是否传你紫霞功。”

夫唱妇随，紧接着岳不群的话，宁中则兴致盎然，当即拔剑，招呼令狐冲：“冲儿，师娘来跟你对招。”

令狐冲犹犹豫豫，旁观的华山弟子，看着应该是陆大有，直接就把剑递到他手上。

所有人都觉得令狐冲稳了。

但陈青云知道，这个阶段的令狐冲，在让华山派失望这件事上从不让人失望。

果然，便见宁中则手中长剑如虹，接连刺出数剑。

叮叮咣咣响了六声，令狐冲接连挡住。

稍有水平的剑客都能看出令狐冲状态不对，闪躲趋避，唯唯诺诺，竟是不敢出招反击。

便听宁中则出声喝道：“还招！”

手下毫不留情，剑招越来越快，逼得令狐冲手忙脚乱。

在宁中则步步紧逼下，终于还了一招，可来势既缓，劲道又弱，毫无威胁。

宁中则忍不住语气加重，几同呵斥：“用心出招，你在干什么？”

岳不群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宁中则作为令狐冲的对招之人，见他一副胆战心惊、魂不附体，全然不敢出招的模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出声：“还不出招？”

令狐冲终于出招，寻到宁中则出招间隙，运劲提剑直刺。

陈青云目光一凝，终于是在这场无甚稀奇的比斗中看出点有趣的东西。

那直刺一剑，隐隐有一股无形凶锐气劲勃发。

耳畔听得是“嗤”的一声响，隐有无形破空气劲，陈青云满怀期待，却不曾想，他几乎也要被令狐冲给气到。

这起势凶险的一剑，突然就变了样。

畏畏缩缩、拖泥带水，软塌塌的，只一息，那股凶锐气已散去大半，平平无奇。

宁中则作为对招之人，登时被他这种毫无战心、缩手缩脚的表现气急。

一怒之下，将同样的招式使了出来。

剑势猛起，劲气蓄于剑尖，嗤声响动，无形锐气顿生。

这剑气虽无形，但锐气隐隐可感，竟出剑尖三寸。

类似剑芒、但又不是剑芒。

剑芒的本质是醇厚内力外发。

而这股锐气是“气”。

陈青云看得稀奇，这是内力发于身，蓄于外物产生的外发劲气。

陈青云通过这一剑，已经大概理解笑傲世界的剑气是什么。

他们内力外发的方式是通过更繁复的发劲技巧、招式，压缩内力发出劲气。

他们的剑气外发，是一种可算是高学习成本、低内力消耗的特殊真气使用方式。

很稀奇。

但...

陈青云身上所负武功，不论是大周几套不算上乘的武功，还是风云世界的《圣灵剑法》，走的路子都更直接。

因为内功玄奇、练成的内力雄浑，到一定程度随手就能真气外发、甚至勾动天地伟力，他现在身上的几套武学，都没有涉及这种高学习成本、手法复杂的“真气外发”方式。

譬如圣灵剑法的剑气。

“以气蕴剑”是真的在丹田、经脉、气穴中蕴养特化内劲——剑气。

剑气既是内力本身，也是可以通过经脉、气穴外发的攻击手段。

修炼到大成、圆满。

都不需要手中有剑，内力就是剑，身体就是剑，激发出来，就是剑气纵横。

宁中则的这一剑确实让陈青云眼前一亮。

但。

他选择令狐冲。

【确认选择“令狐冲-灵光一闪”？】

是。

眼见令狐冲殊无战意，在宁中则这气势锐不可当的剑锋下，已然无法闪避。

便在这一瞬之间，令狐冲在强压之下，顺手摸到腰间剑鞘，身子一矮，沉腰斜坐，将剑鞘对准来剑。

嚓的一声响，宁中则的带有剑气的长剑送入剑鞘中。

令狐冲催动内劲震动剑鞘，将宁中则刺来剑势震乱，剑气便也随之而消。

陈青云眼睛一眯。

令狐冲送出的如果不是剑鞘，而是武器对攻，那么此刻比拼的就是谁的武器更好、内力更强。

武器不好，在内劲对拼中震断。

...宁中则的内功修为比陈青云预想要低，竟然在这一震之下，长剑脱手。

反被令狐冲所制。

剑光一闪，长剑已至身前。

...好吧，这个阶段的令狐冲修为也不咋地，竟连自己的剑势都控制不住。

倒是岳不群，让陈青云另眼相看。

看到二人已然剑势失控，变成死局。

“小畜生，干什么！”

他惊怒交加下，长剑挥出，一股无形剑气顿发，同时将令狐冲的剑和剑鞘震成三段。

令狐冲本人，则被震后退好几步，失力跌坐。

岳不群这一下，既要保全双方不伤，又要救人，还是要点巧劲的。

因为这一下，陈青云对风清扬、对《独孤九剑》多了几分期待。

【增幅卡：令狐冲-灵光一闪

卡牌品质：白色普通

卡牌效果：战斗中，持续被动防守，触发增幅效果，对阵中反应力提升一成至五成，持续时间一炷香。敌人越强、防下的招式越多，提升越大

使用次数：3/3】

【武学点+1】

【检测到特殊制卡任务：风清扬-独孤九剑。是否接取？】

陈青云心中兀自升腾起一股激动，赶紧闭上眼睛，压服内心的激动，免得心中激生战意，透出锋芒锐气被岳不群所感知。

直到这一刻，陈青云才意识到。

原来，在他潜意识中，竟也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