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夕
他跌坐在地，胸口的寒意像蛇一样在血管里游走。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老实却像是被钉死在那句话上——“你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罢了。”
白临冲进林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几乎不认识的张老实。他的眼神空洞，嘴唇紧绷，手指深深抠进泥土，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捏碎。
“老张！”白临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
张老实没有动，只是低声问：“营地……还稳吗？”
白临愣了一下：“稳，但赵岩不见了，地图也不见了。”
“他已经没用了。”张老实缓缓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过，我倒是找到了点东西。”
他摊开手掌，掌心残留着一点黑雾般的残渣，那是女人留下的符文之力。
“她来过。”他说，“而且，她知道很多事。”
白临皱眉：“你是说……她和仙门有关？”
“比仙门更深。”张老实握紧拳头，“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猎他们，其实……我们早就被人盯着了。”
白临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老实抬头看向夜空，乌云依旧厚重，看不到一颗星星。
“既然有人想让我们当棋子。”他声音低沉，“那就让他们看看，这棋子能不能反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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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联盟成员全部到齐。气氛压抑得像一块铁板，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张老实站在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昨晚的事，我知道了。”他开门见山，“赵岩是内鬼，已经被清理。”
众人脸色一变，有人惊愕，有人愤怒，也有人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张老实继续道，“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他们的计划可能提前。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动手。”
苏九皱眉：“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出发？”
“对。”张老实点头，“三天后他们原本要打开通道，但现在……”他顿了顿，“他们可能会提前。”
江无尘咬牙：“妈的，这群孙子真会搞事情。”
“所以。”张老实深吸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集中训练，提升实力。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力量，在他们打开通道之前，把他们彻底打趴下。”
墨先生轻叹：“可问题是，他们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
“那就让我们的力量更强。”张老实抬手，手臂上的黑色纹路隐隐浮现，“战体之力，不止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他环视一圈，语气坚定：“我会教你们怎么激发战体潜能，怎么利用体内残存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也要让它变成利刃。”
众人都沉默了，然后纷纷点头。
“干吧。”白临第一个站出来，“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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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营地变成了炼狱。
张老实亲自指导每一个人修炼战体，从最基础的呼吸法，到如何调动体内的暗劲，再到战斗中的爆发技巧。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吐纳，他都亲力亲为，毫不保留。
有人练到吐血，有人昏倒，但也有人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力量。
“记住。”张老实站在晨光中，声音沙哑却坚定，“这不是什么天赋，这是命。是我们活下来的本钱。”
苏九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嘴一笑：“你说得对，老子还真感觉体内有点火气。”
“那是因为你太蠢。”江无尘踢了他一脚，“这是战体共鸣。”
“别吵。”墨先生看着张老实，“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张老实确实变了。
这两天，他身上的黑纹越来越少，灵魂深处的痛楚似乎也在逐渐消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攀升，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正在破裂。
但他也知道，这种变化不是单纯的变强。
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觉醒。
“没事。”他对墨先生笑了笑，“我只是……终于明白了该怎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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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傍晚，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篝火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充满斗志的脸。
“明天就是决战。”张老实站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行军路线，“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阻止他们打开通道。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有多强，我们都要拼尽全力。”
“如果失败了呢？”有人低声问。
张老实抬起头，眼神如刀。
“那我们就死在那里。”
空气骤然凝固。
“但我不会让你们死。”他继续道，“我会带你们活着回来。因为我要救我的女儿，而你们……也都有各自的理由。”
“我有个妹妹还在城里。”白临开口，“我得回去看她。”
“我想亲手给师父报仇。”江无尘握紧拳头。
“我想活着回家。”苏九笑得很傻。
“我也想。”张老实轻轻一笑，“所以，我们必须赢。”
众人纷纷点头，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那今晚好好休息。”张老实收起树枝，“明早出发，直奔山谷。”
就在大家准备散去时，墨先生忽然拉住张老实的手臂。
“你的纹路……”他皱眉，“好像又少了。”
张老实低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些曾经遍布全身的黑色纹路，如今只剩下零星几点。
“是好事。”他说，“说明我在找回自己。”
“可万一……这不是你该找回的部分呢？”墨先生的声音压得很低，“万一，这只是另一种吞噬？”
张老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吗？”
墨先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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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张老实独自坐在营帐外。
小满靠在他身边，小脑袋靠着他肩膀，睡得很熟。
他低头看了眼女儿，眼神温柔了几分。
“爸爸，你会带我回家吗？”小满梦里嘟囔了一句。
张老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很轻：“会的，爸爸一定会带你回家。”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星光稀疏，风很大。
“你以为只有你在找答案？其实……你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罢了。”
那句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张老实冷笑一声，低声自语：“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下这盘棋。”
他缓缓站起身，掌心凝聚起一团黑气。
下一秒，那团黑气竟然变成了淡金色。
他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震动，地面轻微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张老实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山林之间，一道诡异的红光正缓缓升起。
他心中一凛。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