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这是光啊！闪闪发亮的光啊！
密密麻麻的光点簇拥在苏敬予身边，失明后他每天都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从一开始抱着自己能重见光明的希望，到日复一日睁眼还是黑暗的绝望。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在失明的折磨里度过一生，谁曾想今日他又见到了光。
这比他见过的最灿烂的星夜还要美。
他激动的不能自已，贪婪的吸收着力之所及的所有光粒，如鲸吞海，牛饮水。
游离的灵粒先前只是被动的被苏敬予吸引都汇成光带，何况现在是苏敬予主动吸收，更是欢呼雀跃的聚成迷你飓风将苏敬予团团围住。
饶是齐巫灵经过昨夜奇景有心里准备也不免惊异。
从感受到吸收灵粒，常人需要花费数天或数月才能做到的事，苏敬予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做到了。
之前被吞没的灵粒此刻一起发力，苏敬予感觉自己浑身的经脉酥麻的涨痛，他痛苦的嘴唇发抖，毛孔渗出血丝。
齐巫灵注意到苏敬予的异样，她知道这是尚且脆弱的经脉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灵力冲刷。
此刻必须将少年承受不了的那部分灵力排解，不然恐会爆体而亡。
齐巫灵伸出两指抵住苏敬予额头，帮其梳理经脉里急流的灵力，又将多余难以理顺的部分纳入自己体内。
稍有不慎齐巫灵自己也会遭到反噬，她小心再小心的操作，苏敬予的情况才慢慢好转。
庞大灵力冲击下，苏敬予一举突破练气二层，这是常人花费数月或数年才能做到的事，苏敬予半天时间就做到了。
见苏敬予气息平稳下来，齐巫灵才收回手，守在一旁调息吸纳到自己体内的灵粒。
齐巫灵卡在筑基中期很久了，没想到这一番折腾，她居然感觉到修为的松动，差一点就能突破。
这怎么不算是意外之喜。
一日时光转逝，苏苗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是修士了，高兴的上蹿下跳，笑的合不拢嘴，立即催着齐巫灵自己也要学。
本就答应过的事情，齐巫灵自然不会推辞，将引气法再次传授了一遍。
苏苗没有苏敬予那么夸张，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灵力。
齐巫灵也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她局限了，现在新入门修士的资质已经好到她望尘莫及了。
苏苗这样的才算正常，一般修士从初接触引气诀到成功将灵粒纳入体内，速度根本不会像苏敬予一样逆天。
之后的日子过得稀松平常，白日苏苗去药铺上工，齐巫灵带着苏敬予修炼，少年进步飞快，但没有第一日那么夸张了，或许是之前囤积在体内的灵粒耗尽的缘故，但远非一般修士可比。
这等天赋，齐巫灵只在天岚宗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之中见过。
等苏苗归来，就继续辅导她引气，苏苗的天赋也不错，成功在七日后将第一批灵粒引入体内顺着经脉归入丹田。
最难的一步完成了，之后的修炼自然是水到渠成，靠时间、机遇、天赋去累积了。
待了这么多天，答应的事情也完成了，齐巫灵觉得自己需要走了。
她不想看到小姑娘大眼睛眼泪汪汪的，于是在某一个深夜她留下一封书信后翩然离去。
由于不知道兄妹俩是哪种灵根，齐巫灵也就没有留下后续的修炼功法。
不匹配灵根的功法修炼起来只会事倍功半，况且她自己修炼的也只是最烂大街的土系功法《青元诀》，与兄妹俩天赋不匹配。
书信里齐巫灵建议他们寻一大宗门拜入，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之前狂躁青冥蝠的事，齐巫灵一直隐隐有些担忧，加上天岚宗弟子对她的态度，她怕之后兄妹俩会被排挤，所以书信里她特别建议他们避开天岚宗。
当然天岚宗名气在外，兄妹俩要是就看中了它，以后见面避开就是了。
潇洒离去的齐巫灵没有察觉，门后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目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苏敬予轻声道：“谢谢”。
清晨，苏苗揉揉尚还困顿的眼睛。
“早啊，巫灵姐。”
无人回应，她才发现身边没有那个笑着等她醒来的身影。
苏苗穿好鞋袜，满屋子的找，直到看见桌子上的信，才相信了齐巫灵离开的事实。
她“哇”的一声哭了，“哥哥，巫灵姐走了。”
“我知道，等我们变厉害了，去找她就是了。”
这句话不仅仅是安慰妹妹，也是苏敬予自身的想法，他很感激齐巫灵给他们带来的希望。
“好的哥哥，你答应我了。”
“嗯。”
远在千里的之外的齐巫灵自然不知道兄妹俩的决定，经过一夜赶路，她此刻正在上乌镇外。
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近乡情怯，上乌镇承载了她人生大部分的回忆，有苦有甜，她和姚清川就是在这里认识和相恋的。
这里也有她不想见到的人，她的继母和她带来的继妹，但是不回家又见不到哥哥。
她最终敲响了那扇八年都没敲过的门。
“谁啊？”
继母那如木石磨砺的尖锐声音响起。
“是我。”
刺耳的声音令齐巫灵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不自主地皱起了眉。
过了一会，面前的门打开了，那张久违的，看起来就让齐巫灵不喜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一个人回的，我的好女婿呢？”
继母打开门，笑魇如花，但当看到门外只有齐巫灵一个人时，顿时沉了下来，变得尖酸又刻薄。
“就我一个人，他没回来。”
“你一个人回来干嘛，讨人嫌么？”
“我回来看看我哥。”
“你说那个没用的东西啊，他好几天没回来了，可能又在哪个腌臜地方喝花酒。”
还是原来那样，对她和哥哥每一句话都充满贬低和嘲讽。
齐巫灵心里腾起了怒火，明明身为修士的她可是轻松撕碎了她那张臭嘴，可又不能这么做。
她不发一言转身就走，既然哥哥不在家，这张恶心的脸她一刻都不想多看。
齐巫灵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心里忧心忡忡。
哥哥以前对烟花柳巷向来是嗤之以鼻的，现在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