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世将至
“砰！”“砰！”
两颗子弹打得那瘦虎耸拉起脑袋来，过了几秒，眼看猎物没有发动远程攻击了，拖着伤的瘦虎才又发起新一轮攻势。
“啊！”
看着再次攻来的瘦虎，铁塔般的丧彪大吼一声，甩起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抱住虎头与瘦虎扭打在一起。
腥臭的虎嘴熏得丧彪眼睛难以睁开，他只能使劲钳住虎嘴，不让它咬到自己。
一道黑影扑来，随后温热的血液伴随着军刺抽插的声音朝着自己狂喷不止。
原来是李天明骑在虎背上，两把三棱军刺左右开弓，将瘦虎脖颈扎出无数血窟窿，待到瘦虎彻底没了动静，他才翻身睡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缓过气后李天明愤怒开喷：“呼呼呼…彪子你脑子踏么的被驴草傻了是吗…老子叫你开两枪你就真的只开两枪啊！二愣子！虎逼！”
但被虎尾巴抽过的李天明右边的脸颊已经肿得高高隆起，说话也是口齿不清。
在丧彪听来自己老大此时骂人的声音就跟那没了牙齿的高龄老人一般，讲起话来聂聂聂聂的，越听越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天明骂累了，也跟着笑。
这时盐泉村的老幼妇孺们才慢慢凑了上来，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惨烈的场景，都不由得激起满身鸡皮疙瘩，心中充满无限惧意。
“我的个老天爷！居然能和老虎肉搏！”
“一定是老天可怜我武朝的百姓困苦不堪，这才派出使者下凡解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这大虫已死，日后大家务农时不用提心吊胆了！”
“定是神仙下凡！大家刚才看见了吗？那蛮大汉居然能使出话本中神仙才会用的掌中雷！”
村民们越说越神，到后面直接跪下磕头不停。
感觉骨头散架了的李天明本来躺在地上不想起的，但照这态势发展下去，自己和丧彪很可能就要被村民们抬到祠堂里供着了。
他挣扎着起身，朝村民们拱手抱拳：“昨日大家予我二人的酒肉菜饭是情分，我们仗义出手更是本分，我与傻弟弟不是什么神仙，但李某保证我兄弟二人在村里一日，便会保证好大家的安宁！”
在村长田天有的指挥下，村民们找来半枝莲、透骨草等草药帮二人止血，本来是打算去郡城里请大夫来看的，但在李天明的坚持下作罢。
对这个世界暂且还不熟悉，李天明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当下只想低调发育，就连老虎尸身都没答应村民们拿去集市上卖。
待得伤口包扎好后，李天明向村长打听起了盐泉村的情况，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带着丧彪搞些赚钱的营生，赖在村子里平平淡淡过完一生李天明是不愿意的。
不说称王争霸，但雄踞一方的想法得有。
“村长，我看大家的生活都很清贫，村子后山有盐泉为何不造些食盐出来赚钱呢？”对此，李天明表示很疑惑。
田天有耐心解释起来：“唉，咱们这些村民都是从中原迁徙至此躲避兵灾的，朝廷对盐铁这些物资管得紧，村中有盐泉这一消息咱们从不对外透露，害怕引来外人的觊觎。
平日种种地，造些陷阱捕猎，再做些手工去和周边的蛮族村寨换点物资，虽然累一些，但日子也是安稳的。”
“原来如此。”
“年轻人嘛，总是会想着外出闯荡一番的，老夫知道你们二人的身世有难言之隐，能杀了老虎的壮士又岂是池中之物？
待到头发养长了再离开吧，到时候还望不要与外人透露村中的秘密。”
在这世外桃源般的深山小村中生活倒也安逸，转眼间李天明丧彪二人已在此生活了半月。
没有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每日教教村里的十多个小孩读书认字，和村民们学学务农知识，闲暇之余带着丧彪入山游猎，时不时弄些没啥技术含量的小发明，李天明的日子倒也过得快活。
或许是觉得生活有些索然无味，这日，丧彪拿着自己粗制滥造的炭笔带着恶趣味在木板上写下了“今日疯狂周四，卫我武时”这十个大字。
教得多了，这些正是贪玩年纪的小孩子也学不进去，因此李天明的计划是每日教十个字，慢慢的来。
鉴于眼前的年轻先生当着全村的面杀死过老虎，草棚里的十多个孩子都不敢分心，连忙跟着李天明读写起来。
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响起时，村头来了一位跛子，跟个流浪汉似的衣着破烂。
他杵着把腰刀一瘸一拐的来到村头，跪下便开始嚎啕大哭。
“没啦！都没啦！”
当日被李天明救下的孩子叫田三金，他最先蹦了起来。
“是爹爹！是爹爹回来了！”
其他的孩童也跟着遥望村头，在没看见其他人后，都很疑惑。
“我们的爹爹呢？”
“怎么只见田叔叔一个人回来？”
村长田天有和一众村民纷纷上前扶起跛脚男子，问道：
“儿啊，你的脚是咋回事？”
“孩子他田叔，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当初征兵的不是说要让你们去两年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目光呆滞的田骏摇摇头，沉默半晌后才说道：
“雍州牧孔令山被北莽收买，三月，北莽十万大军越过长城奔袭凉州腹地。
短短一月之间，北莽马蹄所至之地，我武朝皆兵败如山倒，雍凉二州遍地狼藉，如今敌人正在围攻陪都洛阳。
村里出去的大伙弄了个羊皮筏子让我回来报信，我从金城沿着洮水一路逃到武都这才躲过一劫。
武朝偌大疆土，数日之间却已两州沦陷，听闻朝廷在忙着求和，根本没想着收复失地，这劳什子王朝，我看，快要亡啦！
啊爸，咱们收收东西躲进山中去吧，我归来途中汉中、阴平等郡十二岁以上的娃子都被征去当兵啦，咱们盐泉村的这些苗子可不能被抓去当炮灰！”
“唉。”
轻叹口气，在一片杂乱的哭声中，李天明估摸着乱世将至，朝廷差不多又该征发各地军队北上打仗了，自己也该提前做些准备。
他把丧彪叫到身前，附耳说道：“把你藏在山里的手枪和防弹衣拿回来，放在枕头下边，随时准备跑路。”
交代完后，李天明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村民们皱起眉头，露出了犹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