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胜利
楼船战场再度被鲜血与喊杀声淹没。
因九条井一郎“勿伤大小姐”的命令，倭寇投鼠忌器，投石机、弩炮、弓箭均不敢用，战力大打折扣。
林家海军却无此顾忌，依托楼船居高临下倾泻箭雨。倭寇蜂拥而至，林家士兵无需瞄准，抬手一箭便能毙敌，人人皆成“神箭手”。
然倭寇势众，林家海军兵力物资有限，箭矢投石即将告罄。
九条井一郎趁机传令全军：“救下大小姐，赏千金、官升三级！取林云沐首级，赏万金！无论出身，直接擢升九条家一城之主，赐姓九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倭寇冒死顶着箭雨投石冲上甲板，却被甲板守军乱剑砍杀。
渐渐，甲板边缘尸积如山，也在一定程度中暂缓了倭寇攻势。
“天皇陛下板载！家主大人板载！呀四倍给！”
重利诱惑下杀红了眼的倭寇并未被尸山震慑，仍踩着同伴尸体攀爬甲板，旋即被海军一枪捅落，化作尸山新骸。
然倭寇人海如潮，林家士兵防线被迫节节后缩，箭矢投石已然耗尽。
就在九条井一郎以为胜券在握时，噩耗却接二连三砸来。
一名倭寇士兵满头大汗、跌跌撞撞跑来：“家主大人！林家海军总攻了！铃木大人和藤木大人快顶不住了！”
话音未落，又一通讯兵踉跄扑来：“右翼舰队全军覆没！东条大人被俘！”
“家主大人！前锋军危急！三井大人他……”
“八嘎！”九条井一郎青筋暴起，腰间太刀出鞘如闪电，三名士兵瞬间成了刀下亡魂。
九条井一郎仍不解气，连砍数名低级军官才稍缓怒意。
松野百菜熟稔地命人处理尸体，转而进言：“家主大人，我军败局已定，林云沐久攻不下，恳请先行撤军返国，再图卷土重来。”
九条井一郎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但他深知此时救女无望。此刻若不抽身，九条家数代海军家底与自身性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念及此，“撤退”二字已到嘴边，却闻战场外一声呼喊刺破喧嚣：“九条井一郎，出来看看你宝贝闺女！”
九条井一郎心中剧震，不顾松野百菜阻拦冲出门舱，举望远镜循声望去。
林云沐立在楼船瞭望台，四周士兵高举盾牌防止暗箭。
令他血气上涌的是，宝贝女儿正被那男人攥在手中，脖颈上架着寒光凛冽的长刀。
林云沐另一只手挥着喇叭大笑：“九条井一郎！你不会想跑吧？连女儿都不要了？”
“什么东岛之雄，不过是连女儿都护不住的纸老虎！”
“纸老虎”三字在战场上炸开，九条井一郎牙龈几乎咬出血。
却听林云沐再添一把火：“你不要这女儿，我可要了。这么水灵的美人杀了多可惜？我手下弟兄们还没尝过倭国女人的滋味呢。”
这一句彻底激怒九条井一郎，什么撤退计划、战术部署全抛脑后，只剩怒吼着逼手下死冲——不往前冲便是死路一条。
这正中林云沐下怀——网未收紧，鱼岂可逃？
说网，网便至。
林家第一精锐舰队压上，倭寇铃木、藤木之流的舰船本就不堪一击，偏生九条井一郎未允撤退，二人只得硬着头皮死战。
然不过徒劳。林云飞指挥若定，倭寇防线节节收缩，就连铃木鬼子都在指挥时被流箭贯穿脖颈，当场毙命。
藤木鬼子见状暗叫不好，抛下一句“让九条井一郎和他的海军见鬼去！”便跳上小船仓皇逃窜。
两员主将一死一逃，九条井一郎的怒吼早已盖不过战场喧嚣，倭寇舰队指挥系统瞬间崩盘。
各舰船船长乱作一团——有的觉得大势已去，慌忙下令后撤；有的还想垂死挣扎，喝令向前猛攻。
于是，一艘调头的战船与一艘冲锋的战船轰然相撞，甲板上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与哭嚎。
这般乱象绝非个例：前线舰船争相后撤，后方战船仍在猛进，中间舰艇进退维谷，竟被前后舰队生生夹在中央，成了两面受击的活靶子。
林云飞眼中精光骤闪：“倭寇阵型已乱！龟船全部调往前方！给我撞碎这帮杂碎！弟兄们擦亮刀刃——送这群倭寇去见他们的天照神！”
林家海军以龟船为锋，如深海巨兽般碾碎挡路的倭寇战船，直扑九条井一郎的旗舰。
倭寇舰队阵型崩解，战船多因自相碰撞沉没，幸存者或战死或投降，再无还手之力。
前线溃败在即，望着逼近的林家海军，楼船战线上的倭寇战意全消，纷纷丢盔弃甲，争相夺船逃窜。
“不准逃！统统不准逃！八嘎！给我冲！冲！”九条井一郎拔刀劈翻几个逃兵，却难挽颓势。倭寇们充耳不闻，只顾抢船逃命，甚至为夺生路对同胞拔刀相向，战场彻底陷入兽性混战。
九条井一郎见军心溃散，已知败局已定，心中万念俱灰。然一想到女儿仍在林云沐手中遭难，眸中又腾起一丝狠厉之火。
“林云沐！便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
他紧攥太刀，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连踏数艘战船，最终借着飞爪绳索荡上了楼船甲板。
楼船上，林云沐确认九条井一郎已是瓮中之鳖，刚带着九条真姬爬下瞭望台，便见一道黑影破风而至，轰然砸在甲板上。
“林云沐！拿命来！”九条井一郎双手紧攥太刀，身影如电，一招“刀压泰山”挟着劲风劈向林云沐。
林云沐虽懂些武艺，却因天赋平平，唯有箭术尚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攻势，竟来不及作出反应。
“大人小心！”罗林瞳孔骤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将林云沐撞向一旁。与此同时，他双剑交叠举过头顶，硬生生架住九条井一郎这势若雷霆的劈砍。
“当——！”火星在刃锋相交处迸溅，罗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靴底在甲板上犁出两道深痕。
九条井一郎却借势旋身，太刀划出半轮银光，直取他咽喉。罗林侧身急避，刀锋擦着脖颈掠过，割得皮肤生疼。他不及细想，反手一剑刺向对方腰腹，却被九条井一郎以刀背磕开，紧接着小腹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桅杆上咳嗽不止。
但此刻，甲板木板在靴底碾轧下发出细碎呻吟。其他士兵已经缓过神来，举着刀枪铁盾冲杀而来。
九条井一郎旋身避开迎面劈来的斩马刀，靴跟勾住倾倒的木酒桶横扫而出。三四个士兵被撞得踉跄后退，盾牌阵列出现裂痕，他趁机欺身而入，太刀直取离他最近的枪兵咽喉。
左侧忽有长刀斜劈而至，他拧腰侧翻，刀刃擦着护肩甲片而过。刚稳住身形，右侧又有三面木盾呈品字形压来。九条井一郎不退反进，足尖点地跃上盾面，挥刀斩落时，麻绳捆扎的盾牌边缘骤然崩裂，木屑飞溅中他借势踹向持盾士兵面门，同时反手抽过一柄长枪将其掷向后方挺枪刺来的身影。
铁枪贯穿木板的闷响里，他再挥太刀，刀身在空中挽出半月状光弧。最前方的士兵举盾格挡，却见刀势突沉，锋利刃口顺着盾面斜削而下，连带护臂甲胄划出半尺长的血口。
惨叫声中，他踏着满地狼藉突进，太刀与斩马刀相击迸发的火花时，眼角余光瞥见后方有人张弓搭箭——
“父亲小心！”女儿的惊叫与“嗖”的破风声响彻甲板。一支寒芒闪烁的箭矢撕裂风声，直取九条井一郎咽喉！
他双眉陡沉，臂间青筋暴起，猛然发力将挡路士兵推得连退数步。刹那间，太刀如银月出鞘，带着破风锐响迎向箭矢——刀箭相击的脆响里，一股远超预想的巨力顺着刀身炸裂，震得他虎口发麻。
几名枪兵趁机暴起，四柄长枪如铁钳般死死架住他四肢，另有两人合力抬着盾牌猛砸其腰腹。
九条井一郎喉间腥甜翻涌，被这股巨力掀翻在地的瞬间，喉头一热，鲜血顺着嘴角直往外淌。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却见更多枪尖抵住咽喉，彻底失去反抗余地。
林云沐低笑一声，指尖松开弓弦，将弓箭丢到身边士兵怀中。
早说过，在下箭术尚可。
“父亲……”九条真姬泣血般的呼喊穿透甲板，猛然爆发出的蛮力竟挣开左右士兵，跌跌撞撞扑到九条井一郎身侧。她紧紧抱住气息微弱的父亲，泪痕纵横的脸抬起来，双目通红：“沐风阁下！暗箭伤人，也是你们林家的惯例？！”
林云沐垂眸看向九条真姬，语调轻慢：“这是战场，不是你的闺阁。”
他转身俯视九条井一郎，眼尾微挑：“九条阁下好大的胆子，真当自己是左加明井一郎？单枪匹马闯我军阵，当真是视我林家无人？”
九条井一郎咳着血抬头，目眦欲裂：“八嘎！林家小儿！我要对你发起决斗！武士决斗！”（倭语）
林云沐漫不经心掏了掏耳朵：“聒噪。”他挥了挥手，“押下去，照顾好两位贵客——他们现在可是咱们的战利品，可别磕到碰到。”
随后他跃上桅杆，振臂高呼：“今日破敌，诸位可堪大功！我会向家主为诸位请功，诸位是我林家英雄！”
“家族万岁！沐风大人万岁！”甲板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刀枪在日光下映出森冷锋芒，衬得少年眼底的光愈发灼热。
……
帝国历773年夏战事纪要：
倭国“东岛之雄”九条家主九条井一郎率水师十五万、战船三千三百余犯我林家西北海域。
林家第九代家主林云沐时任海军总司令，亲率第一、第五、第六舰队共九万兵力迎敌，得副司令林云飞及老将林山、林清辅佐，以少胜多，终获大捷。
此战中，贼首九条井一郎及其女九条真姬被沐风家主亲手俘虏；
九条家高级军官三井斋藤、东机白河被俘，小野君潜逃，松野百菜、旗木次郎战死。
倭军十五万水师中，击毙八万、俘虏三万余，余部溃散。
此役重创倭国海上势力，奠定林家海域霸权，载于家族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