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别了，墨师
好家伙...沈然一愣，原来有情有义装给自己看的。
略微沉吟，摇了摇头：“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做师父不合适。若信得过我，叫师兄吧，日后师兄弟相称。”
“拜见沈师兄。”
韩立躬身行了一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对方这般说，定然不会杀害自己了。
只是，此人拥有掌天瓶这等至宝，不怕有外人知晓？
沈然手指石凳，道：“坐。”
“好。”韩立想不通，索性不再想，对方杀自己和碾死蚂蚁没啥区别，瞎想只能庸人自扰。
“先问个问题，若你是我，会杀了你么？”沈然面容和煦，语气温和。
韩立心底咯噔一下。
废话，肯定杀了，掌天瓶如此至宝，岂能让外人知晓？
“不会，我这人嘴巴牢固，不会将你秘密泄露，若沈师兄不放心，我可以发毒誓。”
“不够。”
沈然摇了摇头，咬着拇指指甲：“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杀了你。掌天瓶是我最大的秘密，如今被你知晓，除非你拿自己最大的秘密来换。”
韩立苦笑道：“沈师兄，掌天瓶也是我最大的秘密，哪有其它秘密，能与之相比？”
“你家住在哪里？”沈然淡淡道。
“你！”韩立眸间闪过一丝狠厉，瞬间握紧怀里的铁筒，若此人以家人相逼，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家人是你最大的软肋吗？”
沈然说完，面露悲切之色，道：“韩师弟，我也是越国人，前年娘亲死了，甚是悲痛。我此生最恨不孝不义绝情之人，若你方才说出家住何方，现在已经死了。”
“师兄...你...”
韩立背脊湿透，望着眼前满脸悲痛之人，想不到对方竟然...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回过家了。
“你猜对了，方才考验你罢了。在这七玄门，随便抓个门主，哪个弟子的家查不出来？只是，身为修士，我有自己的道，不做这等恶事。因为，我知道，没了娘亲的人，心有多痛...明日，你回趟家，看望下双亲，我在此处等你。”
“多谢师兄。”
韩立愣了半晌，才起身认真行了一礼，感激对方不杀之恩的同时，也极为敬佩对方之为人。
如此孝道之人，本心能坏哪去？
“喏，难得回一趟，多给他们买点东西。”沈然丢出一个花布袋，里面鼓鼓囊囊。
原著中，韩立陪伴家人时间甚少，这一点他不是很喜欢，只能尽力稍微干预一下。
哪怕是有实力微弱、不想连累家人的因素在里面，沈然也觉得，应当让其回去瞧瞧。
毕竟，目前尚在凡俗界，哪有爹娘不想儿子常回家看看呢？
想要拿捏对方，靠威胁恐吓可不行，而是要恩威并施。
————
半个月后，韩立重新回到神手谷。
正是太阳高照时，暖洋洋的日光从敞开的天窗洒了进来，照在沈然身上。
他舒服的把眼睛微眯成了一条缝，慵懒的斜躺在墨大夫太师椅上。至于墨大夫，关在石室。
“沈师兄。”韩立作了一揖。
“坐，你对修界了解多少？”沈然坐直身子，先问了一句废话。
“除了你说的灵根...其余一概不知。”
“好，那今儿好好和你说说。修炼之途，自炼气始，历经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才有飞升灵界之可能...”
沈然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韩立则是瞪大双眼，震惊一个接着一个，筑基期能活两百多岁？而元婴老怪寿元长达千年...
“人活在世，什么最重要？”沈然含笑问。
韩立略微思索，轻声道：“命。”
“哈哈，那肯定，除了命呢？”
“呃...钱？”
“钱...嗯...没毛病，不过这是俗世的说法。而在修界，最重要的，是‘财侣法地’。所谓财，便是资源，相当于俗世中的钱。”
说到这，沈然手指掌天瓶，郑重道：“而它，便是资源。我这人不喜绕绕弯弯，便直接跟你开门见山了，我天生对药草、炼丹一窍不通，得到掌天瓶也只敢偷偷种草药，却不会配制丹药。我看了你的药田和住处，对于种植和炼丹甚有天赋，以后此物交由你保管，咱俩的药材、资源、丹药你来负责，如何？”
“沈师兄！”
韩立霍然起身，单膝跪地。
竟舍得将此至宝交予自己，这是何等的看重和信任？
当然，他知晓对方是看在自己会炼丹的份上，才这般说。但敢这般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若说之前，他对此人尚有戒心，如今仅剩敬佩。
“起来吧，坐。”
沈然微微一笑，俗话说的好，有些能力自己没有，那便让有这能力的人助你一臂之力，可谓双赢。
前期有韩立相助，修炼必定事半功倍。至于后期，自己可以弄出新的掌天瓶和其余各种宝物。
“师兄，稍等下。”韩立跑进里屋，开始烧水沏茶。
不多久，端起茶壶、茶杯来到石桌前，先给沈然倒了杯香茶，顿时整个小屋都弥漫着颇有朴意的茶香。
“师兄，喝茶。这是我家里种的，你尝尝。”
“哈哈，好。”
“不过，有点烫。”
“不碍事。”沈然摆了摆手，端起茶杯的瞬间，掌心寒芒闪烁，茶水温度便降了下来，轻轻嘬了一口。
“确实不错，以后我的茶，皆你负责。”
未来的韩天尊给自己泡茶，这等福分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哈哈，好，师兄你继续说。”韩立满脸笑容，回了趟家，在父母小妹的陪伴下，墨大夫和张铁的悲惨事件已然淡去。
“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财侣法地’的‘侣’。”
沈然轻咳了一声，道：“这个侣可不仅是道侣的意思哦，比如咱俩这般的，可称之为‘侣’。嗯？你走神了，在想什么？想女人？”
“啊...没有，没有。”
韩立一下子脸红起来，他想起了墨大夫说的，让帮忙照顾墨府妻儿，还要将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自己。
他自幼没见过什么女人，根本不晓得如花似玉的姑娘有多美。只知一想这事，心底竟有些许小期待，又有些踌躇，自己是修仙者，对方只是凡俗女子。
“咱们越国啊，最大的宗门是掩月宗，也是我日后想去的宗门。”
沈然心驰神往道，掩月宗传承来自合欢宗，比黄枫谷强太多，且美人如云，精通双修...
他想挑战下自己的软肋...
当然了，这只是原因之一。
想去掩月宗，真正的核心原因，是他想拜穹老怪为师，学无形遁法。收集精魂、精血这种事，极为凶险，若学会无形遁法，万一遇到特殊情况，逃命有保障。
接着，沈然一口气介绍了不少修仙界常识，灵石、符箓、阵法、法器、各大势力...
韩立受益匪浅，满脸希冀。
原来，越国共有大小门派七个，分别为掩月宗、灵兽山、黄枫谷、清虚门、化刀坞、天阙堡、巨剑门，也不知以后自己会加入哪个门派？
能不能和师兄一起加入掩月宗...
“师兄，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先修炼，到时候我带你去参加太南小会。喏，这本完整版《长春功》给你。”
“哦。”
韩立接过，翻开一瞧，竟能修炼到十三层，这可比昨晚墨大夫拿的残本好多了。
不由心想，有沈师兄指点，修行必定事半功倍，可不是自己瞎摸索能比的。
眸光扫过院中那具行尸走肉的躯体，他走了过去，缓缓开口：“既是张哥留下的躯壳，没有自主的魂魄，以后就叫你‘曲魂’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除了修炼，便是照顾药草、配制丹药。
至于沈然，悠哉吃着韩立配的丹药，静心修炼功法和法术。
四个月后，墨大夫离开人世。
韩立将尸体埋在松树下，认真鞠了一躬。
“这世间多少好景色，徒儿会代你去看看的，永别了，墨师。”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漫天黄叶，绕韩立旋转两圈后，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