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茉莉的日常生活
“可以了！”
“看了！”
海蒂举起两把木头长枪，在小刀的雕刻之下，两根木棍都被削了一头，形成一个小尖尖。
虽然看起来很简陋，放在外面让人误以为是烧火棍，但在海蒂眼里，它已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长枪了！
“来，姐姐！”
“给你一把！”
海蒂递给楠楠一根木棍，“有了这把长枪，你就不会再害怕帽子姐姐！”
虽然海蒂也不知道什么帽子姐姐到底存不存在。
就算有，恐怕也会倒在她的长枪之下！
啪啪——
门口响起拍手声。
是约定的信号，爸爸回来了！
海蒂连忙把两根长枪藏到床底下，对楠楠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等爸爸走了，我们再行动！”
“我会抓到偷鸡的凶手，你也会打败帽子姐姐的！”
两个孩子跑下楼去。
方宁刚刚从外面回来，海蒂就跳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们做了什么，怎么满头都是汗的？”
海蒂吐着舌头。
“我们在玩捉迷藏。”
唐淑雅走过来，“老公，刚刚邻居那个胖女人是不是又说你坏话了，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不用管她，我根本不会在意她说什么！”
“嗯。”
正说着话，扣扣的敲门声传来，茉莉忽然出现在门口。
“淑雅姐姐，方先生，我要到山下给家里买肉，你们要帮忙买东西吗？”
“茉莉，最近好吗？”
唐淑雅走上前去，摸着茉莉的脑袋，给她整理头发。
她对这个女孩很有好感，以前她父亲还在的时候，两家的关系其实还不错的，有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会互相分享。
唐淑雅把茉莉拉到一边，在她的耳朵旁边说了一句什么。
茉莉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唐淑雅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五十块，应该是让她帮自己买什么东西。
“老公，你跟着茉莉一起去吧，她这么小一个人去镇子上不安全！”
“没事没事！”
茉莉摆手，“不麻烦方先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说完就跑着出门了。
海蒂从方宁的怀里跳下来，神色慌乱，看向楠楠，小声地对楠楠说道，“是帽子姐姐？”
楠楠看着茉莉的身影，虽然茉莉也戴着一顶渔夫帽，但是，她的身影似乎跟帽子姐姐不像。
楠楠一时也分不清楚。
海蒂拉住楠楠的手，跑上楼去。
方宁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现在的环境，茉莉去镇子上，肯定是有来无回。
“老婆，你刚才让茉莉买什么东西？”
唐淑雅脸色一红，“没什么，女人日常用的东西而已。”
“噢，要不我还是陪茉莉去一趟吧！”
“好啊，去吧！茉莉这孩子，就是要强，大概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不想欠了我们。”
方宁站起身来，出门去追赶茉莉的脚步。
……
海蒂看着方宁离去的身影，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从床下拿出长枪。
“姐姐，你守在这里，妈妈上来了就说我在睡觉，知道吗？”
“妹妹，那你呢？”
“我去帮我的小鸡报仇，嘿嘿，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海蒂说完，打开二楼的窗子，摸着藤蔓和水管，咕噜咕噜地就滑到了一楼的后门。
从窗户探出脑袋来，看了看一楼，大姐穗穗和妈妈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
完全没有留意到海蒂！
“嘿嘿！”
海蒂摸到厨房的窗户下面，把手从头顶伸进去，唰的一声，手里就多了一个鸡腿！
朝二楼的楠楠挥了挥手中的大鸡腿，海蒂露出胜利的微笑，转身朝着庄园外面跑去！
……
路上。
方宁和茉莉两个人一起走着。
方宁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茉莉知道外面的情况。
茉莉虽然七八岁了，但是身材很是消瘦，恐怕在家里吃不到什么营养，看起来就跟方宁的几个孩子差不多。
方宁想找一些话题跟她聊聊。
“茉莉应该一年级了吧？”
“嗯？”
茉莉笑着摇头，“方先生，我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呢。”
方宁一愣。
“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了。”
八岁？这个年龄应该在读二年级了啊。
茉莉摇头，“妈妈说，要十二岁才能去上学，我现在还太小了，不认识字，所以不能上学。”
方宁脸色一凝。
“那你平常在家里做什么？”
“嗯……”茉莉思考着，“给妈妈煮饭，浇花，洗衣服，还有读书！”
“读书？”
“对啊，妈妈给我买了一本字典，能学到好多汉字呢，学完了我就能去上学了。”
“哦对了，方先生！”
茉莉掏出来一片美甲，“这是我刚才答应送给你女儿的美甲，是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给妈妈买的。”
“你爸爸，应该去世几年了吧。”
“嗯，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生病吗？”
“不是，跟妈妈走的。”
“你妈妈？她不是在这吗？”
“这是我第二个妈妈。”
方宁打了冷颤。
他拉着茉莉的手，往回走。
“茉莉，这条路不能走！”
“为什么？”
“今天镇子上堵车了，要去买东西，要去另外的地方，要走另外的路！”
茉莉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跟着方宁走了。
被方宁牵着手，茉莉感到很温暖，恍惚之间，好像又看到自己爸爸的身影。
“方先生，你很像我爸爸！”
“是吗？”
“可能是脸长得比较像吧。”
两人走到另一边的一个小卖部里面。
屋里有两只丧尸，方宁感应到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方宁的指令下，排着队跳进水沟。
“你在这等我，要买什么，说给我听，我进去给你买！”
“噢！”
茉莉拿出一张五十，还有一张一百，递给方宁。
“一百块要买妈妈的肉，还有五十，是淑雅姐姐的……卫生巾！”
卫生巾？原来唐淑雅刚才让茉莉买的是这个东西，难怪刚才问她的时候，还不好意思。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宁走进小卖部，关上房门，审视一遍。
屋里一片狼藉，里屋煤气还燃烧着，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瓦锅噗嗤噗嗤地喷着蒸汽。
满屋都是香味。
似乎还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方宁从空间里面拿了一块五花肉给她，同时拿了两包卫生巾。
走出屋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担着柴回来，他看见水沟里面的两个丧尸，顿时大喊一声，扔下干柴！
“老伴，儿啊，你们怎么掉进水沟里了？”
老人从柴堆里抽出一把镰刀，怒目冲冲地看向方宁和茉莉！
“你在我的屋头里面做什么？”
“是不是你把我老伴推到臭水沟里面？”
“你这种三教九流的混混，整天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砍断你的腿！”
老人拿着镰刀冲过来！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经常上山干活的缘故，老人的力气很大，一刀砍在门上，顿时开了一个豁口子。
“他们没救了，你看不清吗？”
方宁抽了老人的镰刀。
“你胡说，他们就是染了病，你才没救，你这小伙子，阴毒得很，还带着诅咒人呢！”
水沟里面的两只丧尸又大叫起来。
老人连忙走过去。
“老伴别叫了，是有人专门害你的啊，你要记住他的样子了，下了地狱你也带上他。”
“你等着啊，老头子我马上就拉你起来！”
老人又从旁边拉了一根罗绳出来，捆住两只丧尸，往上拖！
“别去！”
方宁拉住了茉莉，“你救不了他们！”
“可是，他们……”
“他们染了病，你过去，要传染给你了。”
方宁把五花肉给她，“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妈妈又该骂你了！”
“不能走，你们两个混蛋，做了坏事就要走！”
“想都没想！”
老人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水沟里面的两个丧尸拉起来。
嘶嘶——
丧尸吐着嘴巴里面的水，目光却盯住了老人！
“老伴，是我啊！”
“儿子，快看看你老爸！”
老人拍着他们的背部，安慰着他们的情绪，“你们别看着我，就是他，是他把你们推到水沟里面的！”
“他今天走不了的！”
然而。
无论老人说什么，他的妻子和儿子都似乎没有反应，空洞的眼睛里面盯着老人，那股神态让老人有点害怕。
老人知道他们患了病，所以之前在屋子里面的时候，都是用铁链锁着的。
最先患病的，是儿子。
儿子从外面回来之后，老伴也染上了这种病。
现在他们两个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老人有点背脊发凉。
“别看，茉莉！”
方宁捂住茉莉的眼睛，没有理会老人，“我们走！”
“你们不能走！”
“是你们害死了他们啊，最先让我儿子染病的就是你吧，”老人像是要歇斯底里，把一切的罪恶都怪到方宁的头上！
“我儿子平常很乖的，怎么可能出去乱搞？”
“你今天要为他们偿命！”
“啊！”
老人怪叫一声，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伴，他的胳膊已经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老人此时才发现，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原来牙口这么好！
原来她之前说掉牙了，不能吃硬都是骗自己的。
“吃吧！吃吧！”
“你也饿了这么多天了，多吃点补补身体！”
老人放弃地倒在地上，他的老伴和儿子趴在他身上，活得大半辈子，他感觉一家人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
说起来，家里还煮着饭呢。
瓦锅里还煲着腊肉，怕是吃不了了。
方宁没有回头，他连带着捂上茉莉的耳朵，带着茉莉走远了。
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离开了这里，方宁才把手从茉莉的眼睛上拿开。
茉莉回头一看，老人已经不见了！
“那个老爷爷呢？”
“回家去了。”
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恍惚听到老人在朝着他们追过来，一直追过来，然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然后是咔咔，咔咔……
茉莉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吞咽的声音。
茉莉看不到，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许是老人真的回家吃饭了，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