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0章 风雨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罗文市的天空开始变得阴云密布,空气闷热无比,在一阵阵阴沉的雷声过后,雨点开始一滴一滴的打下来,愈来愈密,最后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借风势,变得更加的狂暴起来。
大雨之下,势若倾盆,虽是黄昏时分,但天空也几乎阴暗无光,原本繁华的大街上不见人影,雨声雷声,已经将所有声音彻底淹没。想必这等极端天气,就算齐备雨具之人,也未免会淋的一身湿透。
不过大街之上,却有一道曼妙倩影若隐若现,此女神色焦急,脚步略见匆忙,黑色的长发被雨水完全打湿,散在肩头,显现出有些凌乱。她一边快速奔走着,一边张望四周,口中只是大喊:“翔哥,翔哥,你在哪里?”
雨夜中毫无回响,仿佛雨声已经淹没了一切声音。袁菲依旧张望着周围,不顾滂沱的大雨,继续向前跑去,她了解谭翔的性格,知道他是素来不会节外生枝的,倘若他说“去去就回”,不会挨过半日功夫,便自然会按时返回,但此番约莫一日时间,谭翔都杳无音讯,这让袁菲又怎么能不急?
“翔哥,你别吓我了,快点出来啊!”袁菲焦急地道,不料此时她却脚下一绊,顿时立足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脏水泥水溅了一身都是,身上的衣裙也被彻底的打湿了。倘若是在平时,就算不小心被拌住,以袁菲轻盈灵活的身躯,是断然不会摔跤的,但正所谓关心则乱,此刻她心中担忧谭翔的紧,全部心思都在他一人身上,哪有功夫关心脚下?
袁菲心中焦躁,秀眉微蹙,轻咬银牙。正待一掌将这个可恶的“木头”打碎,却在此时有一道闪电凌空划过,袁菲借着亮光,却是发现这“木头”原来竟是一人,心中不免惊讶。但当她借着电光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俏脸不禁一僵,瞬间泪流满面,紧紧抱着那人凄婉哭道:“翔哥,翔哥……”二人再次相见,袁菲心中情感如同洪水奔流,除了“翔哥”二字,竟再没有其他话语。
暴雨如注,加之又身负一人,袁菲每行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几次狂风刮过都险些摔倒,但每一次她都咬紧牙关,仅仅是凭借着毅力稳住身体,待到风过,再向前走去,风若在来,便依旧咬牙站定。就这样走走停停,以至于红唇都被咬的出血,浑身彻底湿透,已经分不清泪水和雨水。最后,终于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庙宇前,袁菲连忙扶着谭翔进去,推开正堂上门,见四周并无床铺,只有供桌蒲团,香火残烛。便将几个蒲团并成一排,把谭翔轻放于其上,黑暗中从供桌边取出一把火折子,点燃了几只稍大些的蜡烛,随后蹲在谭翔身边,见后者脸色苍白,嘴角仍然若隐若现有血迹,心疼万分,眼泪像是水一般流了下来,也没有擦拭,袁菲将手缓缓地放在谭翔胸口,沉神于心,见谭翔的内伤并不严重,只是攻击压迫脾脏,胃中出血所致气血两虚,一颗悬了许久的心顿时放下来了。。
见自己这一掌竟然铸成大错,袁菲惊叫了一声,懊恼无比,连忙爬起身来,向着谭翔就跑了过去…….
暴雨如注的罗文市,一处不甚起眼的宅邸前,两名打扮平常的人正站立其中,此时,一道身披雨蓑斗笠的身影不知如何出现在宅邸之前,此人背上背负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大刀,显得异常扎眼,那人环视了四周一番,便向着宅邸前的二人走去。
“对不起,天降暴雨,道路阻断,镖局今天不出镖,请回吧!”见有人上前,一人的目光停留在那柄大刀上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还是充满了威势地朗声道。
“镖局不出镖可以走水路,不过要小心盗贼,小心火烛!”那背负大刀的人道,“你们两个干的不错,记住就好,无论是什么人,都要对上口令方能放行,谁也不能例外,包括我!”
“是,舵主!”两人纷纷躬身抱拳道,动作整齐得仿佛机器一般,显然是受到过极其严格的训练。
那人笑了一声,有些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了,我平日只不过是对你们要求严格罢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对我行此大礼啊?大爷我就这么特殊吗?记住,以后相见无需躬身!不要把我跟大人物一样对待!大爷我不喜欢!”那人顿了顿,看了看这暴雨,转身道:“今天外面风雨如此猛烈,你二人也不必在此站立了,今晚的夜,由大爷我代你们守,你们进去吧。”
“不,舵主,是你定的轮流值班规矩,兄弟们向来依照遵守,不敢怠慢,此日既然轮到我二人值守,就算天塌下来也得把身子站直了,区区大雨,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您是舵主,需要操劳社中大小事务,这种事情,又岂能劳烦您大驾?”另外一人目光坚定,大声道。
那人听罢一笑,满意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点头道:“好,够豪气,不愧是我侠义社的人!”
另一护卫上前道:“就算我们今天想请舵主值岗恐怕都难,舵主有所不知,就在方才,有一位自称是皇室心腹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副舵主知道来者地位特殊,便亲自出来接见,但谁知那人高傲的很,竟然丝毫不给副舵主面子,指着名要找舵主商议才行,说有万分重要之事,只有舵主才能做决定……”他说道这里,头忽然垂了下去,声音也变得小声了不少。
“怎么?”那人的声音顿时阴沉下来,拳头微微攥紧,道:“他还说了什么,我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许隐瞒!”
“舵主,他……他说……”那护卫目光显现的变幻,望着那人,吞吞吐吐,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舵主,你可要为社中兄弟们出气啊!”另一人忽然痛哭道:“那人完全不把社中兄弟们放在眼里,不仅出言不逊,还把正在养伤中的副舵主打伤了,口口声声的说,若舵主不马上来见,就,就砸了我们的地盘啊!”
那人听罢,浑身上下,就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放出,竟是将斗笠直接震成了碎片,一头红色的头发顿时散落开来,仿佛火焰燃烧着。他双目凌厉如炬,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似乎是强压着愤怒,问道:“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是啊,我们知道舵主你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才一直没说……”另一人惶恐道:“舵主,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就请您下令吧,让我们和那帮混蛋拼了吧,我们侠义社的兄弟死了不要紧,但决不能让别人羞辱我们,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侠义社,都不是软蛋!”
那人听罢,缓缓从背后抽出宝刀,冷冷一笑道:“兄弟们被人所辱,是我周志强的过失,所以不劳兄弟们出手。既然他们认为舵主不在,就可以在侠义社的地盘上随便撒野的话,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如果舵主在的话,他的舌头还敢不敢有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