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的盗牛贼
探险队翻过一座冰达坂，来到了尤尔肯迪山，塔吉克语的意思是“人熊沟”这座山位于叶尔羌河畔，森林茂密，人迹罕至，有许多狗熊出没，当地人称它们是人熊，这种熊个头虽比其它地方的棕熊小一点，但一样凶猛，而且动作更敏捷。陆鹏提醒大家注意这里的狗熊，队员们听他这么一说全都紧张起来，生怕突然窜出一只狗熊来。
途径人熊沟的队员们变得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招惹了这里的人熊，他们听说过，熊捉了人不是咬而是把人往屁股下一划拉，用屁股一坐，这一下不死也半残废了，还有人说熊喜欢用长满毛刺的舌头舔人脸，一舔人脸上的皮就破了，再一舔脸就毁了，山里曾有人被熊舔了脸，而留下了吓人的疤痕。
赛都拉笑了，说狗熊有什么害怕的，大家说你是猎人当然不怕了。赛都拉从小跟着他爷爷学打猎，从打雪鸡开始，随着技艺成熟逐渐捕猎大型动物。赛都拉的爷爷是位有名的猎手，在半个世纪的狩猎中打了无数的猎物，有狼、雪豹、野驴还有盘羊、岩羊、青羊等野羊，在村后的山崖上挂满了几千只各种羊角，非常壮观，但他也因为贪恋打猎经常涉水卧冰而得了严重的风湿病。
队员们问起赛都拉关于打猎的事，他说；“野鸡野羊嘛好打，吃肉的野生动物较难对付，它们也是天生的猎手，狩猎过程就要跟它们斗智斗勇，”说到这赛都拉突然问队员们；“你们知道什么最难捕获吗？”大家回答不上来，“是狐狸”赛都拉肯定的说。
一般常见的狐狸都是黄褐色的，黑色的或是黑色带白点的，它们通常是猎鹰追捕的目标，但白精灵一般的银狐却是例外，它走过的路不会走第二遍，能看到它的身影就是个奇迹，同样罕见的赤狐也难捕获，据说一千只狐狸才能碰到一只，这种火红色的狐狸奔跑起来就像一团火焰，能绕晕追赶它的猎鹰的眼睛，使猎鹰跟踪飞翔很远也无法捕到它。
狐狸狡猾难斗，赛都拉曾经养了一只不错的猎鹰，就因为中了狐狸的诡计而死了。猎鹰全力俯冲下来时，奔逃的狐狸来到早已选好的一个尖利的硬刺前，它有意立起身子挡住硬刺对着空中的猎鹰咆哮，待猎鹰扑到近前才猛一闪身，躲闪不及的猎鹰被地上的利刺扎破了腹部和嗉囊，扑扇了几下翅膀，张了张嘴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这使赛都拉非常难过，不仅因为驯化一只好猎鹰不容易，还因为它和这只朝夕相处的猎鹰之间建立的感情。
当地人打猎有很多讲究，如碰到女人就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必须将所带的枪口朝下正走七步倒退一步，两个人不能分食一个猎物的两只眼睛，猎人相信这样做两人会成为仇人，还有猎人不能吃摔死病死和被野兽咬死的动物，否则会带来厄运。
探险队走了很久直到安全地通过了人熊沟，并没有碰上一头熊，于是大家开玩笑说：“可能是我们人多把熊吓跑了吧”。
谁知话音刚落不远处起了一股雾气，这雾来得蹊跷，显得神秘。乳白色的雾浪在前方的松林、怪石间环绕涌动，并向四周蔓延，时而在一些地方纠结成团，将所有的东西淹没。四周变得若隐若现、扑朔迷离起来，使人心里很不踏实。
突然雾气中出现了一团庞大的黑影，两只铜铃似的眼睛烁烁放光，头上一对巨角左右晃动，如同西游记中的牛魔王再现了一般，把队员们差点吓死，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头野牦牛并且直冲探险队跑了过来。
大家一时惊呆了竟不知所措，出乎意料的是，这头野牦牛跑近后眼睛直愣愣地朝探险队看了看转身又向别处跑去，牧羊犬在它后面追咬了一阵。队员们望着远去的野牦牛都松了一口气，笑称：这头野牦牛一定把咱们当成它的同类了。
赛都拉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头疯疯癫癫的母牦牛可能不久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母牦牛毕竟不如公牦牛强壮，带崽的母牦牛会成为猛兽攻击的目标，未成年的小牦牛往往会成为牺牲品，母牦牛的母性使它不愿相信现实，于是到处寻找自己的孩子。
雾气越聚越多，潮水般地涌向探险队，不久能见度就低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隐匿在浓雾中的牧羊犬突然发出了一阵狂叫，接着传出探险队牦牛的躁动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虽然距离很近可是什么也看不清，队员们干着急没办法，浓雾掩盖了一切。
“快看有人偷牛了”！一名队员首先发现了情况，在哪呢？在哪呢？队员们七嘴八舌的问。这时一阵疾风吹得浓雾翻滚流动起来，露出些缝隙，隐隐绰绰中大家发现了骇人的一幕，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反穿皮袄的人正爬骑在一头牦牛身上。这个人非常粗野，在牦牛背上又拍又打，牦牛显然受了惊，又蹿又蹦的向远处跑去。
这贼的胆也太大了吧！队员们火了，抄起家伙一边喊一边追撵过去。那偷牦牛的贼骑着牦牛在前面一晃又不见了，隐入了大雾之中。追赶的队员们冲前面的雾气狂吼；“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牧羊犬也跟着狂吠，没想到这一下使对方受惊了，就听雾中传出一连声刺耳的吼叫……
所有听到的人都惊呆了，那绝对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这么说这个盗马贼根本就不是——不是个人！它是……雾中接着又传来牦牛的惨叫声，这时雾气飘飘忽忽像舞台上的幕布一样掀开了个角，露出了使人意想不到的真相，盗马贼竟然是——是一头熊，这是一头毛色黑蓝相间有点像狗又比狗大了一圈的熊。
这头熊此时正在挥舞着双掌猛力拍打跨下的牦牛，显然这头牦牛不愿听任摆布，惹得它恼羞成怒痛下杀手。受了重伤的牦牛“哞——哞”惨叫倒在地上。大奎率先靠近向牦牛旁边的盗牛贼开了火，枪响后那头熊一下蹦起来，离开那头倒在地上的牦牛向林深处蹿去……
狗仗人威，塞都拉的牧羊犬立功心切向前猛冲，追上去对着这头熊探嘴就想咬，这头熊并没把狗放在眼里，侧过头对着冲到近前的牧羊犬威胁性的咆哮一声，这闷雷般的吼叫把牧羊犬吓得“嗷”的一声夹着尾巴扭头就逃回来了，它不敢再逞能了，只对着熊远去的方向狂吠。
探险队平白损失了一头牦牛，赛都拉很肯定地说这袭击牦牛的就是人熊，人熊沟里的人熊不光吃植物，它们还常常躲在岩石上突袭路过的动物，马鹿和牦牛等大型动物也是它袭击的对象，有时还袭击过路的牧人和他们的牛马。
牧人们都说人熊会直立追人，学人的动作，有的牧人还说曾亲眼见过人熊骑马，都觉得很怪。其实这是人熊在捕猎，这种熊很聪明，因为它个小突袭大型动物时一下扑不倒对方，就爬骑在对方背上，死死抓住被袭猎物不放，直到猎物驮着它跑得精疲力竭时，再趁机将猎物拍倒咬吃。
明铁盖山塔吉克语是“一千只野山羊”的意思，山里有种类繁多的野羊，据当地人说有长着大角的帕米尔如斯（大头羊），还有肉斯野外基（红野山羊），斯拍野外基（青羊）等等，这里是野生动物的乐园，不但有盘羊、北山羊、岩羊还有雪豹、雪鸡、白旱獭、大雪兔、赤狐、雪狼等动物。
探险队员们发现了远远的山腰上，有一群盘羊正在阳光下悠闲地吃草。但过了不久这种宁静就被打破了，一只凶狠的雪狼悄悄地靠近羊群想进行偷袭，但被机警的哨羊发现，在哨羊“咩咩咩”的报警声中，十几只盘羊立刻向远处奔逃。
雪狼哪肯罢休，在盘羊群后面紧追不舍，但盘羊跑得飞快渐渐与雪狼拉开了距离，队员们以为这下盘羊群可以脱险了，谁知斜刺里突然又冲出一只雪狼，将盘羊群一下冲散，原来狡猾的雪狼设下了伏兵，惊慌失措的盘羊群四散奔逃。
两只雪狼很快瞄准了其中一只前后夹击直扑上去，体形如毛驴般大小的盘羊挺着头上的大角拼命反抗，但时间不长就被两只配合默契的雪狼将身上撕开了个口子，这样下去盘羊必死无疑，盘羊拼死用角顶开挡在前面的雪狼，玩了命向附近的一处悬崖奔去。
雪狼在后猛追，盘羊到了崖边毫不犹豫，纵身一跳不见了踪影，只剩两只雪狼在悬崖边气急败坏地乱转而毫无办法。队员们都以为这只盘羊被雪狼咬急了跳崖自杀呢，谁知崖底传来“咚”的一声震响，那是盘羊粗壮的大角撞到了几十米深的崖底岩石上，但它打了个滚奇迹般地又站了起来，一溜小跑去找其它盘羊了。
原来这种盘羊被当地人称作大头羊，跳崖逃生是它们的看家本领，它们平时经常练习跳崖，几十米高的山崖跳下去用粗壮的羊角着地，就势一个前滚后皮毛无伤的站起来，简直像个特技运动员，若换作其它动物定会摔的皮开肉绽骨断筋折不可，所以在这种盘羊活动区域经常会听到“咚咚”的声响，那是它们在练习特有的技能。
在野兽出没的深山里宿营原本是很危险的，但有牧羊犬和巨兀鹫，夜里就可以放心睡觉了，这为大家减轻了压力。这一带有野驴出没，队员们用望远镜还发现了介于马和驴之间的一种动物，它外形有点像野驴，但长长的尾巴几乎拖到地上，这是野骡子。
据说是野驴和马的后代，别看它跑起来极其矫健，具有杂交优势，但由于基因缺陷，野骡子没有生育能力，如同牦牛和黄牛杂交生的犏牛一样，所以在民间骂人骡子如同骂人太监一样是非常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