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湘樊司马宴请梵陀群侠
三司马在大厅里宴请梵陀侠士，礼仪周数，酒肴果馔，层出不穷。厅上不显豪华，也不失它的风韵，岁寒四友图挂于两壁。宽敞的大厅，左右摆满了木桌木椅，其雕刻精致，花纹理案清晰淡雅。右边两排坐着牛殳等人，左边两排坐着三司马及门客侠士。高案处老司马笑盈盈地将酒杯举起道：“各位侠士来到湘樊，老夫有失远迎，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牛殳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双手托着酒杯，恭敬地道：“梵陀城聚贤堂多有打扰，望司马先生海涵，借此酒梵陀向湘樊致歉。”右边的梵陀侠士全部站了起来，双手拖着酒杯，恭敬地齐声道：“借此酒梵陀向湘樊致歉，”声音洪亮有力，气势磅礴，排山倒海地响彻天宇。老司马捋了捋白须，抖了抖舒袖站了起来，将酒杯举起，对左边的三司马及门客侠士道：“梵陀英雄光临我湘樊，我们大家敬他们一杯。”左边三司马及门客侠士纷纷站了起来，双手举杯齐声道：“湘樊无以待答各位英雄，请饮此薄酒。”声音气势也如同梵陀侠士一样磅礴。老司马笑得似一个小孩一样，天真烂漫，朗声道：“大家干杯。”大伙举杯同饮。一个家丁跑来跪拜道：“老太爷，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梵陀聚贤堂门下前来拜访老爷。”司马雄健站起来向大众拱手道：“哪来的冒牌货，我去看看。”老司马慈祥的面孔顿时增添了几分欢喜，空气也活跃了起来，他像年轻了许多，对事与物也像从前一样好奇，捋着白须道：“雄健，等等。”接着对家丁道：“你去把他们带进来吧。”家丁领诺下去了。
司马府门前蹲坐着两只大石狮子，威武雄壮，镇压着这座豪屋巨宅。门外八个仆人站得笔直，禁卫军的威严可以在他们身上体现。轩羽在狮子前踱来踱去，剑一下握在手中，一下扛在肩上。文姝与红霞相互牵着，看上去十分不协调，但很有默契。家丁开了门出来道：“三位，太爷有请。”轩羽攀上了通往大门的石阶。文姝和红霞走在他的后面。轩羽走到门边，看看八条大汉，岿然不动。文姝向他们扮了个鬼脸。他们用麻木的表情回复了文姝虚伪的表演。踏入司马府犹如进了文府一般，奇花异卉无数。苍松翠柏排列在路得两旁，绿竹丛丛，点缀在异陌奇道边。小桥流水潺潺。轩羽跟在家丁后面，时不时地转过头去望望文姝和红霞。文姝和红霞犹如走在自家园子里一样，神情自然。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雕刻精细，惟妙惟肖的双龙戏珠。轩羽为它惊叹不已，待问时，一座园子立于前面，园墙用大理石砌筑而成，园门上草篆阳文大书二字“禽兽”。看这座园子的规模便想里面一定有不寻常的东西。家丁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轩羽有点胆怯，想停下来等等文姝和红霞，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一前一后地踏入园中。跨进去的一瞬间，不知如何形容此景，简直是福地洞天，没有冬天的萧瑟，满是春天的气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仙人手扬甚鞭作趋马之势，坐骑是一只麒麟，神情悠然自得。旁边一只神龟伏在地面上，两个孩童坐在龟背上，笑容可掬，十二生肖弯弯曲曲的顺着园径排了下去。这些禽与兽的后面，或松，或竹，或柏，或梅。苍松挺拔高傲，翠竹节节高升，绿柏青碧欲滴，疏梅吐蕊，点点红晕，似女人额头的那一点胭脂痣。天下风景无数，唯此处独好。绿包围了冬天的清寂，幻化出了春天的斑斓。寒风猛袭，松涛，柏涛，竹涛阵阵。秀木摇曳晃动，无法抵抗这巨猛的侵袭者。越欲挺拔，却完全伏在众木之上，在众木的支撑下，没有倒下，一次又一次地倒下又直了起来，直起来后倒下。轩羽看着那些秀木，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红霞与文姝并肩行走，风声，松声，柏声，竹声，梅声在耳畔萦绕，看着这些奇珍异兽和形状古怪的人物，寒碜了这两个弱女子的心房，“砰砰”直跳的心一刻也不能缓解。想找一个依靠的港湾，却大海茫茫，何处觅得知音。远处已有了灯塔，那一座可能不是自己的梦想。文姝与红霞对望一眼，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样，红霞低声道：“小姐，凭直觉判断，我可以肯定你处在迷茫之中。”文姝脸颊在寒风中微微泛红。强烈的冷风伤了她白嫩的肌肤，为取得的胜利唱着凯歌欢呼狂舞。文姝打了个寒噤，双手不断地搓揉着，想用摩擦产生微不足道的热量，来温暖快要冷却的心房。
走过这座园子，一个宽敞的院场出现在他们面前，前面的抱厦中传出了鼎沸的人声，笑声穿入云霄，反射了回来，在天地间回荡。轩羽此刻不知是要往前走去，还是转身就走人，文姝和红霞站在他旁边。家丁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道：“三位公子，太爷他们在里面，我们快走吧。”文姝也催促道：“公子，走吧。”轩羽挪着缓慢的脚步向抱厦走去。
厅堂上举杯畅饮者已眼冒金星，平时说话伶俐者也讷了。狂放不羁的笑容一阵一阵地从抱厦中传了出来。老司马上了年纪，不敢多饮，稍饮数杯，就不在畅饮，精神活力依然可以和年轻人争锋。家丁跑进堂来道：“三位公子已在外面等候。”老司马道：“快请。”轩羽走在前面，文姝和红霞走在后面，来到厅堂上，见到牛殳，朱耒等全部都在，欣喜若狂。真想冲过去与他们一一拥抱，但在外人面前不能失了礼数，放荡了自己，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厅堂的中央拱手向坐在前面的老人道：“梵陀聚贤堂下轩羽堂堂主轩羽拜谒湘樊司马。”在座者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们三人，梵陀之士激动得畅饮数杯。老司马笑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目不转睛地盯着轩羽道：“好，好，快拿酒来，我与少侠同饮一杯。”一个门客把酒端了过来，老司马取一杯递给轩羽，自己取了一杯，红霞和文姝各自取了一杯。彼此都将酒杯举至眉间道：“侠士请。”轩羽也将酒杯举至眉间道：“请。”老司马把酒一饮而尽，豪放地将酒杯朝桌上扔去，酒杯与桌面轻轻摩擦，稳稳地停在桌面上。轩羽看得惊呆了，年轻人总容易挑战自我，永不认输的心是前进的动力。将酒杯抛向空中，右手握剑，哐啷一声，轩羽剑鸣咽而出，刺耳的金属声在耳边震荡。吓得湘樊之人一身冷汗，担心少年刺老司马于五步之内，司马雄伟惊呼道：“爹，小心！”只见轩羽轻跨两步，剑平平而出，酒杯稳稳地停在剑尖之上，掌声雷鸣而起。轩羽此刻表现得特别镇静，将酒杯挑至桌上与老司马的那只放在一起，将剑入了鞘。文姝看看轩羽，露出了微笑，酒杯在手中伊捻转了起来，流星珠连连发出，酒杯在流星珠上转到桌面上，也和前面两只排在一起。大伙望着他哑然。红霞什么都不会，一时犯了难，但灵机一动很快又将手中的酒杯拿过去前面的三只摆在一起。退了回来与轩羽和文姝站在一起。三人给老司马鞠了一躬。老司马道：“三位少侠请坐。”红霞面红耳赤的随轩羽和文姝落了座。老司马笑着回到座位上道：“少侠好剑法，阁下想必就是赤泉子的门人吧？”轩羽拱手道：“您怎么知道先师名讳？”老司马笑得更加狂放道：“轩羽剑乃赤泉子的至宝，你却持有此剑，可知他对你的重望。”轩羽听到老司马的诉说对他又增进了几分好感，眯笑着对老司马道：“老人家，您怎么会认识我师父？”老司马觉得这个小鬼头是不是被赤泉子给教憨了，难道十三剑客都没对门人提过。沉思了一会道：“少侠你知道十三剑客吗？”轩羽迷茫的摇摇头。老司马又道：“三十年前，被武林推崇为十三剑客的有武当太极剑宋伊颖；峨眉派峨眉剑净绝师太；崆峒派崆峒剑钱诚斋；颍州公文谨成；江陵王书行；凤翔齐若为；永乐萧金鼎；临安李笑天；韶州石天佑；梵陀文典和赤泉子；姑苏白川风行，还有湘樊的老夫。只可惜当年的十三剑客死的死，亡的亡。”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轩羽来了精神问道：“十三剑客现有那些在世？”老司马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江湖上传闻，现在武当太极剑宋伊颖；颍州公文谨成；凤翔齐若为；姑苏白川风行；永乐萧金鼎；梵陀赤泉子均神游太虚。活在世上的都是容颜苍老，手足颤抖，或隐匿江湖，或颐养天年。”听老司马的陈述，轩羽真是闻所未闻。
突然，一个鈡罄之音传了进来：“司马狂傲，你这个老匹夫，是自己容颜苍老，颐养天年吧。我却身强体壮，不信来以我大战三百回合。”笑声雄浑有力。老司马哈哈大笑了起来，站起来躬身施礼道：“司马狂傲迎请大师兄。”厅上一片寂然，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呼吸急促，心跳活跃。一个头发蓬乱，身着花花绿绿的衣衫的老人翩翩而至大堂中央，几步走到司马狂傲身边，楼主他的肩膀道：“师弟，师父让我们一起去太行山，快走吧。”拽着司马狂傲就往外走。司马狂傲挣脱了他，却生生的道：“师兄，陆师妹叫你。”听到陆师妹这三个子，蓬乱的头发立了起来，如同刺猬一般。快速地跑到门边探探，回到司马狂傲身边道：“师兄，我单飘这辈子没有爬过谁，只是这个陆师妹......你可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司马狂傲像是很害怕地道：“谨遵师兄命令。”单飘扫视了堂中的所有人，笑道：“来，我们喝酒。”大伙举杯与他同饮。大都不恭不敬，都把他当作疯子。只有司马三雄态度诚恳，一点也不怠慢。朱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转头向牛殳低声道：“看来这个老头不简单，司马父子对他如此尊重。你看，那些门客却不以为然。”牛殳望着单飘没有说话。单飘喝得有些眩晕了，向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大伙都感到莫名其妙，只见他快步如飞，瞬间穿出了厅堂，真是神出鬼没。这一路走来轩羽不但学会了喝酒，而且酒量也有所增加，连饮数杯依然清醒如初。群侠在畅饮漫谈中时间悄悄滴溜走了。
宴饮毕，梵陀侠士被司马狂傲安排在厢房里休息，命司马雄健领六位侠士往东厢房而去；司马雄浑领六位侠士往北厢房而去；司马雄伟领六位侠士往西厢房而去，现在文姝和红霞也算在他们当中。住在东西和北厢房的梵陀之士担心在发生客栈之事，都提高了警惕。一夜相安无事，由此可知湘樊之徒并非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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