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旨

锦衣卫指挥使司前的巨大石狮还是和两百年多前一样威武。在高大的门前站立着四个雄壮的军人。他们身着锦衣卫标准的飞鱼服，右手握着斜挎在腰间的绣春刀，如门前的石狮一样，巍然不动，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历朝锦衣卫虽然有被阉人掌控，但那都是迫于形势。锦衣卫作为全国最大，最有实力的情报特务机构，在政权动荡，权力更迭中不可能独善其身。万历以来，历任首辅都严厉打击阉党（著名太监魏忠贤现在还在奋斗的历程中）。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乃是名臣之后。父亲被刘谨所杀，刘谨被诛后重新被朝廷录用。他时刻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勿党争，勿奸佞，精忠报国。”

一顶官轿出现在大街上，朝着锦衣卫衙门而来。轿子在门前停住，轿帘掀起一个手持佛尘，身着四品官服的大太监走了出来。也许是阳光太刺眼，他用手遮住了额头，随即带着四个小太监往门口而来。

“皇上有旨，叫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速来接旨。”小太监高嚷着公鸭桑道。门口的四名锦衣卫依旧矗立不动，一会一个校尉模样的魁梧男子走了出来。

“张公公有礼，指挥使大人正在大堂恭候，公公请。”校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便走在前面，直往大堂而来。一行人来到大堂，见锦衣卫指挥使张守有，正在看一张地图。张公公来到大堂中间，见张守有依然没有接圣旨的意思，心中不觉恼怒。想他张怀人好歹也是御前管事太监，在哪里不是受人奉承。

“张指挥使，好大的胆气阿，圣旨面前居然岿然不动，小魏子（乃魏忠贤是也）我们走。”张怀人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张守有，抬起头看见张公公已经到了大堂，忙快步来到张怀人面前。

“公公，哪里话，微臣岂敢怠慢圣旨，怠慢公公。望公公海涵。”张守有笑着说道。

“什么事情比圣旨还重要？”

“我是在看朝鲜的地图。看得出神，无心怠慢了公公”

“哦，朝鲜地图？”张公公略微惊异。张守有作揖道“公公这边请，您老一看便会知晓。”

“公公请看，朝鲜与我大明乃是唇齿之寒。皇上已经决定对朝用兵，我们锦衣卫也许应该有用武之地。”张守有沉思说道。

“我看朝鲜就像是我大明朝打出去的拳头”张怀人看着地图，低声说道。

“公公真是神人，朝鲜对我大明东北地区的安危至关重要，就像是一个拳头。公公一语中的，佩服，佩服。”张守有一阵奉承道。

“杂家，哪里懂这些，只不过平时闲暇时看了点兵书。”张怀人在张守有的奉承下，有点飘然了。

“公公还读兵书，我等只是一介武夫，就知道舞刀动枪，公公真是德才兼备阿！”张守有继续说道。

“张指挥使，也跟杂家客气了不是？要是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都只是武夫，我大明也就没几个真正的能人了。”

“公公客气了。希望公公能体谅我等报效朝廷之心，在万岁面前替锦衣卫美言几句。这次出兵朝鲜。。。”张守有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张怀人快步到大堂中间，立在大堂精忠报国牌匾下高声道：“锦衣卫指挥使张守有接旨。”

张守有快步到大堂中央，单膝跪地高声道：“臣，锦衣卫指挥使张守有接旨。”

“今倭国不思感激天恩，起兵进犯我大明属国。锦衣卫乃国之重器，诼锦衣卫指挥使速调其精锐，为国效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守有三呼过后，张怀人将张守有扶起。低声道：“皇上另有密旨。”说着就将一封加过朱漆的信递到张守有手上。一阵寒暄后，张怀人借口要立马回旨，在离开的时候，张守有私下送给了他一千两银子。

“大人，为什么要讨好这等只会搬弄是非的阉人？”旁边一个俭事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我想吗？要想能安稳的在朝鲜办事，不讨好这些阉人行吗？”张守有显得很无奈。皇帝虽然信任锦衣卫，却很防备锦衣卫指挥使。历任皇帝均启用宦官，以防锦衣卫威权过盛。当今宦官势弱，如果这些阉人时刻惦记着自己，在皇帝耳旁嘀咕几句，自己也许就会大祸临头。

深夜的锦衣卫指挥使衙门比白天更添了一份肃杀之气。在东厢房里，一盏灯忽明忽暗的跳动着，窗户纸上印出一个飘荡的人影。

张守有现在心里很激动，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为国效力，不再逶迤于京城这个暗流汹涌之地。他看了好几遍皇上的密旨：“守有吾卿，今番国内乱贼不断，倭国小番也妄图占我属国朝鲜。锦衣卫为平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功不可没。今朝鲜国书中提到倭国秘密部队一事，朕思量再三，唯有锦衣卫可担此重任。望卿郑重视之，继承先公遗志报效家国，朕时刻盼着凯旋。”整封信没有丝毫的命令口吻，就像是朋友的恳切之语，张守有怎能不激动。

对于日本忍者，张守有并不陌生。倭患被平息才十几年，一代名将戚继光就对日本忍者做过详细的研究。但是对于如何克制忍者，张守有没有具体的措施。他明白如果不能克制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忍术，锦衣卫将会处于被动的局面。如今戚继光已经作古十余年，不可能去请教先贤。张守有思虑再三决定到戚继光的故里走一趟，听说戚继光用毕生精力写了一部专门克制倭人与蒙古的奇书《莅戎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