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茯苓儿
“大爷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鼻青脸肿的白眉男子坐在地上，他被打的牙都少了两颗，现在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清柏诺的大腿求饶。
四周，斜躺着之前暗算他们的光臂大汉，不少人都半身插到了木板里，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那你就带我们去真的通瀚商会吧。”清柏诺拍拍手，看了看那个打得起劲儿的季世泽，示意他回来。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膘肥体壮，不干点正经事儿，在这里搞这些东西！”季世泽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清柏诺有些愕然，这个十岁的孩子似乎懂得比别人要多很多啊。
季世泽当然很生气，在前世就有不少这种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却不愿意劳动谋生的东西，那个时候他只能远远地鄙视，没办法真的做什么，而现在终于有机会教训这群人，心里不是一般的解气。
“好，大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男子哆嗦着站了起来，带着三人沿着大路向着城中心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浑身打哆嗦，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之前被这两位大爷暴打的回忆。
他想抽自己几巴掌，怎么敢招惹这种人，不过他还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着三个人不像是什么大商队的而且年纪看起来不大，怎么会这么强呢？
不多时，周围的环境变得稍微热闹了一点，房子也变得完整起来，再往中心走，一堵围墙耸立在那里，这时候，这个男子说什么也不在往前走了。
“各位大爷，您饶了我吧。”男子紧抓着地面不敢前进，“前面就是通瀚内城，管理比外城严格多了，我要是进去怕是会被打死啊。”
“内城？”清柏诺饶有兴趣地看着前方严格盘查的路口，“怎么通瀚城这种大小的城市还有内城这个说法？”
“大爷您有所不知。通瀚城现在分为内外城，内城是有人坐镇的，外城因为动乱时间太久没办法整合。”男子尽量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不想被前面眼尖的盘查人员看到，“内城的主事人就是上一代城主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她对我们恨之入骨，我要是被抓住，那是要抽筋扒皮的。”
“怎么？城主被杀和你有关？”季世泽皱皱眉，就这水平能杀得了一城之主？清鸳山脉的城主最少都是灵根境，像这种原本是第一大城的地方，城主更是三叶灵根境以上，比起清天门的长老都只强不弱。
“我...我这种废物怎么是茯城主的对手呢。”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恐惧地说到，“我只是知道一点儿传闻，听说，灭了城主满门的是鬼仙。”
听到这句话，清柏诺周身凡源失去了控制，他的眼睛瞬间被血色覆盖，牙齿在嘎吱作响。
“大爷......”男子不解地看着清柏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滚！”清柏诺一脚踹在他背上，把他踹得在原地滚了好几圈，“别让我再看到你作恶！否则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杂碎！”
“是是是。”男子连滚带爬地溜走，只留下暴怒的清柏诺和一脸疑惑的季世泽与长孙无乐。
“柏诺哥......”这段时间三人交心谈了谈，如今已经以兄弟姐弟相称，季世泽问道，“你...怎么突然发怒了？”
清柏诺一滞，肩膀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爆发。
“没什么。”过了不多时，清柏诺又挂上了招牌的笑容，“我们入城吧，去通瀚商会找一找合适的商队。”
季世泽和长孙无乐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只是季世泽心中记住了那个名字，鬼仙。
“莫非和鬼仙吊索道有关系？”季世泽突然想到了之前清柏诺对鬼仙吊索道的无名恐惧，不过他忍住了自己谈求真相的心情，因为他感觉得到，这个名字对清柏诺的影响很大。
三人接受盘查，步入内城。
“哇......”长孙无乐眼前一亮，入内城后，一切都变了。
干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整齐的房子，还有一队又一队巡逻兵维持治安。
这内城，丝毫不比其他城市差，就是地方比较小，只占了通瀚城一半儿不到。
“没想到，在外凶名远扬的通瀚城居然还有这一面。”长孙无乐感慨到，“我还真不知道，通瀚城里面存在这么一个小城市。”
“呵呵，这位客官看来是第一次到通瀚城吧。”似乎是听到了长孙无乐说的话，一个中年妇女从一边的摊位里搭话，“我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女扮男装吧。也是，外城那种凶险之地，女孩子还是挺危险的，但内城不一样了。茯苓儿大人整治这里十几年，如今的内城算得上人人和睦，家家幸福的住所。”
“请问大妈，通瀚商会在什么地方？”季世泽问道。
“沿着通瀚大道走，城主府东侧就是了。”中年妇女很热心地给他们指明道路。
“谢谢您。”长孙无乐道谢，领着两人前往商会。
看着三人离开，中年妇女收起笑容，她连忙跑到附近的巡逻点。
“有三个陌生的孩子入城了。”她对着那个巡逻兵说到，“看样子是第一次来通瀚城，不像是那些长期合作的商户，要不要向上面禀报一下？”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向茯城主汇报此事。”巡逻长官转身上马，飞驰向城主府的方向。
......
通瀚商会大门口。
季世泽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真是豪气十足，不愧是商会该有的样子。
“通瀚城的凶名太甚，连它真正的样子都没办法被世人了解到啊。”长孙无乐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时多么可笑。
“这也不能怪你。”清柏诺安慰她，“通瀚城积弱多年，再加上又有传闻在外，除了无法避免的通行，一般人都是会选择绕道而走。这里的消息恐怕只有常年奔走于镜湖和清鸳山脉的商队才清楚。”
三人准备进入商会咨询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商队，突然，一群士兵从身后涌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季世泽和清柏诺连忙把长孙无乐护在中间，二人冷眼看着涌上来的士兵，体内凡源开始波动运转。
这里也是陷阱吗！
就在季世泽和清柏诺准备出手之时，一声轻柔的呵斥，从冥冥虚空中传来。
“不得无理！请三位客人到城主府一坐。”
“你说去我们就去？”清柏诺警惕地看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之前经历过这么一次陷阱，怎么也要长点记性。
“我是通瀚城的代城主，茯苓儿。”虚空之上，一枚金色令牌显现，令牌呈现龙爪状，两枚水晶珠被龙爪紧握，在这两枚水晶珠中，刻着通瀚二字。
“这是正统城主令。”长孙无乐拍了拍身体绷直的清柏诺，示意他不要动手，“应该是内城的城主。走吧，去见一见。”
“好吧。”季世泽和清柏诺犹豫片刻，看着长孙无乐笃定的神态，也同意了。
他们跟随士兵，绕过商会大门，直接来到临近的一栋高大建筑之中。
紫木案牍，轻纱遮帘，空气中暗暗的紫檀木香气萦绕在鼻间，正对着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美妇。
她脂若凝雪，一头青丝挽在头顶，一枚剔透玉簪轻轻地插在发梢上，眼睛看起来像是有汪洋在其中，水汽十足。
鼻子挺俏，嘴唇涂着晶莹的唇釉，虽是淡妆打扮，但那种高贵的气质瞬间就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长孙无乐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缕嫉妒。单论长相，她有自信未来发育起来肯定比眼前的这个女子更有魅力，但不知为什么，这位美妇高贵典雅，却又时刻萦绕着一丝淡淡忧伤的气质，让她感觉自己差的太远，不仅仅是年龄，还有生活，经历和苦难。
“坐。”美妇指了指面前三个丝绒坐垫，示意三人坐在她前面。
季世泽他们听话地坐好。
“不知三位小天才，前来我通瀚城，有何贵干？”美妇吟吟一笑，玉手微招，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飞掠而来，稳稳地停在三人面前。
“这是......”清柏诺睁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灵根成熟，天道含苞？十叶灵根境？！”
季世泽和长孙无乐惊讶地抬头，看着面前似乎柔弱无力的美妇。
“我是通瀚城的代城主，茯苓儿。”美妇抿了一口香茗，“现在可以回答我，你们为什么前来我通瀚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