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你叫武荀安!!!
武皓君双手有些颤抖,年龄相当,姓陈的老人。他记得大哥有个心腹家臣就是姓陈。武皓君不敢多想,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从希望到失望,他不想再次体验这种落差。但是黑暗中哪怕出现一点光明,他还是愿意去拥抱,还是让他问出了口:“你的陈爷爷叫什么,有留给你什么东西或者遗言吗?”
狗子下意识想起了那个绑在身上的锦囊,看着眼前这位莫名让他有些亲近的人,他降低了警惕,伸手从身上解下了锦囊,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了一块玉佩。
武皓君如遭雷击!
狗子从锦囊中拿出的是一枚深绿色的龙形玉佩,而这枚玉佩正是武皓君在大哥幺子满月时,他送给这位侄子的。
武皓君小心翼翼接过玉佩,翻过玉佩看着玉佩背面上“荀安”两个字老泪纵横。“荀安,荀安,武荀安!10年了!二叔终于找到你了,父亲,大哥,三弟终究可以有一丝安慰了!”
狗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现在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中年人,心里忽然多了一丝依赖,就像以前在某人怀里的那种感觉,安心,宁静,然后想睡觉。
破庙外的阴影中多了许多人,有张弓搭箭的士兵,有蒙面持剑的杀手,还有报剑傲立的侠客,似乎庙中有位绝世高手,不得不小心对待。
武皓君从激荡的心情中缓过劲来,他把玉佩递给狗子,拉起了狗子瘦小的手说道:“侄儿,二叔接你回家!”
“二叔?回家?”
“是的,我是你二叔,而你从今后将会拥有一个世间顶尖的世家大族!”
“那我能天天吃烧鸡吗?”
“有点出息好吗,烧鸡我都是吃一只扔一只的。”
“哦,那陈爷爷呢,他真是我爷爷吗?”
“他叫陈道,你父亲从街上救活的一个乞丐,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落魄老书生,其实他早就察觉了那两个邻居的险恶用心,无奈你真正的爷爷不听劝阻才招来大祸。还是陈道,他在大祸来临前偷了邻家的一只小狗换出了你才救得你的性命,可能为了纪念那只狗才给你取名狗子吧。”
“那我父亲和爷爷叫什么?”
“问的好,你爷爷是整个风月大陆最强大的男人——武廷云,你父亲也是大陆有数的高手——武皓然,你的三叔是个纨绔,却也是一流的武道高手——武皓月。我们的家族传承了三千年,我们流淌着青龙的血液,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
“那两个邻居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是不是要去报仇?”
“仇迟早要报,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现在先带你回家吧。”
武皓君蹲下身子,双手扶着狗子,不,现在应该叫武荀安的肩膀上,那双原本浑浊的双眼现在却灿若星晨:“在回去之前,且让你见识见识二叔的本事。”
破庙里平地生风,一股绝强之势从武皓君身躯中爆发,刚刚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布包住的棍子震开包住它的布后,在武皓君身边欢快的穿梭。
那是一把剑,一把无锋剑,剑身漆黑如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武皓君手上,被他像棍子一般拄着。
破庙在武皓君起身的时候整个炸开,碎片激射而出,袭向四周包围的人群,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也就是在这一刻,有人发一声喊:“杀!”于是箭如雨下,马蹄声起。
武荀安并未看见二叔是怎么杀人的,只听见刚开始各种喊杀声然后就是各种惨叫声,最后自己就被二叔牵着手走出了血流漂橹的原破庙所在地。
这一刻,二叔的身姿宛若天人,11岁的少年最不缺的就是对英雄和力量的崇拜,眼冒星星的狗子在这一刻由衷的发出了一句感慨:“卧槽...”
10年前,也就是千阅历173年初夏,东楚最大的两个家族周家、陆家在周家家主周定的牵头下联合布下了冥火焚天大阵,又联合北夏纳兰家的黑虎军一起埋葬了当今天下最强大的男人——武廷云。
被称为千年一遇的武道奇才,纵横天下一甲子的血气双休的绝世高手,却也栽在了阴谋算计之中。东楚的示弱和讨好,甚至不惜用楚帝妹妹的联姻来讨好;北夏故意制造出边境冲突却又节节败退,摆出天下无人能与武家军一战的态势。在这种接二连三的恭维和胜利中成功让武廷云的心境出现了破绽,他本就高傲的性子变本加厉,成了孤傲,听不进任何人的劝住,终究栽在了曾经让他视如蝼蚁的东楚手上。
不仅丢失了西蜀半壁江山,家族还被北夏纳兰历岩的儿子们屠杀,要不是武家老二武皓君喜文走了文官的路子,去了西蜀国都成都为官,武家可能就断了传承。
瓜分了西蜀半壁江山的北夏和东楚也不是没有损失。由于借调的黑虎军8000精锐包括主将纳兰历岩在这一战全部阵亡,北夏怀疑是东楚的阴谋,谋算了武廷云的同时也谋算了纳兰历岩,从此与东楚少了亲密,变得戒备起来。东楚周家和陆家布置冥火焚天阵的一众血修都受到了反噬,尤其是作为主阵者周定,寿命剩下不到3年。
由于唯一能够压制武廷云青龙血脉的只有来自深渊的冥火,而打开深渊通道是为这世道法则所不容的,因此每一位参与布阵的人都受到了法则的惩罚。但是付出这些代价就埋葬了西蜀最强的武廷云和武家军,让曾经的最强国家变为了最弱,显然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得知在璟州的家族被一夜尽屠,远在西蜀腹地成都的武皓君双眼泣血,头发一夜花白。他第二天就折断了自己最爱的雕花笔,拿起了平时练武尚未开锋的墨剑去蜀皇封玄益处要了个征东将军准备伐楚。同样被一连串打击得身患重疾的蜀皇对武皓君说道:“失了半壁江山算什么,恨只恨失了朕之手足,东楚之恨早晚讨之,但是朕接到飞鹰密保,你大哥心腹谋臣陈道用一只小奶狗换出了你侄子,如今已往北而上躲避北夏兵。”
砰!砰!砰!三声磕头声响起,武皓君拎起墨剑转身就走,身后响起了蜀皇虽大却中气不足的声音:“镇东将军你先领着,征东将军等你找回侄子再给你。”
“多谢大伯!”
听到大伯两字,蜀皇封玄益泪如雨下,想起为自己百战不悔又铁骨丹心的武弟,心中绞痛。
武皓君这一去就是10年。
10年时间抹去了武皓君的书生意气,抹去了武皓君的绝世风采,留下的是深敛的沉稳和如醇酒芬芳一般悠游绵长的气质。武皓君的青龙血脉早就在8岁觉醒,然而喜文厌武的他对练武只求一个强身健体,不过奈何天资太过出众,虽然没有认真,但却也练了个一流,对此他常常感慨:“我只想舞文弄墨,怎么就给我练出了个一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