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再坚毅的心性，在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后也不免开始动摇。不过与眼下相比，那些都算不上什么了。牵起武狗子，阿不，是武荀安的手，武皓君感觉识海，丹井经脉中有什么东西在同一时间破碎、坍塌了。这一刻天地变得清明，世间万物变得多姿多彩，甚至连不远处一直偷偷摸摸想要靠近的蚊子都被他看出了飞行轨迹。

他知道，在这一刻，自己踏入了巅峰，踏入了一流之上的那个境界，进入了这世间仅仅只有8人达到的境界——碎空。

当他突破的刹那，破庙外报剑而立的白衣武者立马转身就跑，速度之快甚至产生了残影，其他个别武者反应过来后也溜之大吉，剩下感应不到或者琢磨不定的都被爆发后的武皓君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先跑路的白衣武者武道虽然只能算一流武者中的二三流，但是这份感知和魄力却算得上超一流。当其他几位稍慢离开的武者跟他会合后都对他大加称赞和感谢，因为这算间接救了他们一命，甚至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一段佳话，白衣武者也借此让更多人认识了自己——王不让。

当武皓君突破后，他也没有再隐藏自己的行踪了，就这么牵着武荀安大摇大摆走在各大城池，一边走一边吃，一边吃一边玩。然而再没有追杀的军队或江湖人士，因为碎空就是碎空，在这个境界的武者，需有上万精锐围剿还得自己死战才有可能被杀掉，如果铁了心要走，即便是同境界的碎空也很难拦得住。北夏只求他不在腹地搞风搞雨，巴不得他早早离开，哪里还会派兵阻拦。

过惯了苦日子的武荀安这几天真是无比的满足的和幸福，他不仅能够吃饱，还能住最好的客栈。一路上吃吃喝喝，自己的行囊渐渐鼓了起来，里面都是买的各种小玩意儿和零食。抱着怀中的行囊，武荀安嘟嘟囔囔像是在拉家常般说道：“爷爷，二叔找到我了，我们这就要回家了，听二叔说我以后可以左手拿一只烧鸡啃，右手扔一只烧鸡，可我还是想把它烧了给你，让你也尝尝。不过你肯定是吃过的，但是我烧的可能味道不一样......”

武荀安包裹里是陈道的骨灰，对自己而言是相依为命的陈爷爷，对武皓君而言是胆大心细洞若观火的陈道。他们两人都没有让陈道埋骨异乡的想法，所以请了人起了遗体，烧了骨灰后一并带走。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回到成都用了足足半年。半年时间，武荀安原来瘦小的身躯恢复了11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俊朗的外形隐隐有了他爹武皓然的影子。武皓君褪去了风霜，焕发出了年轻时的风采，再加上10年游历所积累的沉淀，已经内敛的锋芒，一个眼神都能让女子如痴如醉。

蜀皇早早就接到线报，得知今日武家大朗（不是你们以为的武大郎）唯一的血脉顺利回到成都，他病了许久的身躯居然重新有了一丝活力。

皇宫之中，武皓君牵着武荀安上前给蜀皇请安，蜀皇颤颤巍巍站起身在内侍的搀扶下来到二人面前。武荀安看着眼前面容枯槁的老人，发现这老人比陈爷爷临死前还瘦，武荀安看着他的嘴唇颤抖想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有些纳闷儿。忽然老人深深施了一礼，武皓君先是愣了愣，然后拉着武荀安立即跪了下去，他扶着蜀皇的双手说道：“陛下，您这是何意，折煞了我武家啊。”

“我封玄益对不起武家，对不起武弟啊，我做梦都在讨伐东楚为武家报仇，可是这身体却越来越差，连起身都难啊。”

“陛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以前许诺给我的征东将军还在吧。”

“当然，我们元气已经恢复，如今有大军40万，战将千员，正是东伐楚狗的好时机！”封玄益在武皓君的搀扶下起身，枯槁的面容随着伐楚的决定变得重新生动起来。

“陛下，东楚必伐，然而眼下却时机未到啊！”武皓君听到有人阻止，转身怒目望向来人。

说话的人正穿过大门，看清来人后武皓君深施一礼说道：“见过先生。”能让碎空武皓君如此敬重之人，天下只有三个，他的父亲，他的大伯以及他的先生——徐亮。普普通通的名字却代表了500年以来最杰出的丞相。

“丞相何出此言？你应该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封玄益在他们面前从不称朕，即便登基20多年也从来来没有变过。

徐亮与武皓君一起搀扶住封玄益，还抽出手摸了摸武荀安的脑袋后说道：“夏楚虽然离心，但是联盟之势尚存，若举国伐楚，北夏必趁虚而入，如今三国之势已成，只能静待时机。”

“可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武皓君闻言有些急躁。

“北夏王垂垂老矣，东楚帝骄傲自大，这两国只要一国生变，就是我等与另一国联手讨伐之时。”

封玄益甩脱徐亮的手激动的说道：“绝不可能，老夫就算死也不会与东楚联手。”徐亮却不以为意，重新搀扶着封玄益说道：“那我等就先给楚帝加一把火。”

武皓君知道这是先生成竹在胸了，他也向封玄益说道：“大伯，既然先生早有谋划，我等静观其变就行了。”

“丞相历来神机妙算，我这把老骨头就多熬一段时间吧。唉，我要休息了，昨天跟武弟约好了梦中比酒的。”说着说着，已经耗尽精力的封玄益就这么靠着武皓君睡着了。

安顿好了蜀皇，武皓君，武荀安随着徐亮走出了皇宫。

徐亮转身看着武皓君说道：“你很好，这10年的经历弥补上了你的不足，从今后你便正式出师了。”

武皓君后退半步，行弟子礼说道：“恩师教导，没齿难忘！”行完礼的武皓君轻轻推了推武荀安说道：“恩师，您能收荀安为弟子吗？”

徐亮轻轻摇头说道：“我已经找到可传衣钵之人，况且此子另有机缘，却不在我处。”

“恭喜先生，不知是哪家子弟有如此好运。”

“是你离开后举家搬入我西蜀的折家，折家麒麟儿折溪维，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能得先生如此夸赞，想必不凡，改天一定要拜会拜会。”

“去吧，多走动走动，也是时候该告诉朝中之人，你武家依然还是屹立于世间巅峰的强大家族！”

武皓君咧嘴笑了起来，告别徐亮牵起武荀安向着自己府邸走去。

“二叔，我们马上要到家了吗？”

“是啊，马上就要到家了，10年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那我该怎么做，我有些慌。”

“莫慌，待会照着我的步骤来就行。”

就在叔侄二人的小声你问我答中，他们来到了武府，武府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武家没有世家大族的倨傲，很是平易近人，所以这时候邻居也敢有跟着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