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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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钱主簿县衙围城 汪匹夫席间出谋

上回说到省城普陀商会的蔡会长带着众人看了家乡多地,最终看上那交通客运站所占之地,未等蔡县官回县衙,就又由钱主簿陪着,回了省城,要与蔡县官在省城“再续前缘”。

省城接待处,就设在客栈里,那客栈自然也是县衙产业,蔡县官就宿于此处。蔡会长投了帖子后,领着两人过来,一个姓顾,是做客栈生意,一个姓陈,是做地产生意,都有意这项生意。那日蔡县官也正好得空,就在客栈设席款待。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浓烈,自不去说他,只说酒足饭饱后,蔡会长终究说了来意:“陈经理既做房产生意,又兼营地产建设,旗下也有一建筑公司。前几日看了地方,粗略估摸着那交通客运站按着日发五万人设计,就要银钱两亿两,而那些民居新建,未曾看过设计,也不好估摸,但也是上亿两的生意。”

原先钱主簿向蔡县官,报了两千万两银钱的数字,自然只是将那棚户拆了后,再建些高楼安置,与那梵音小筑差十万八千里,勉强还能住下。此时蔡会长报出上亿两银钱,蔡县官也是吃了一惊,问道:“要有如此投资?”

“县官有所不知,尔等听县官规划,那普陀西边棚户拆迁,再建新城,乃千秋万代之事,自然不可草草,这民居要高大气派,不可低矮破旧,过个二十来年,又成了棚户拆迁。”蔡会长所言却也中肯,又接着说道,“县官且看民居位置,南有客运站,东有商场,北面靠山,且又隔了个客栈,当然是好地段,也要建造好房子,也便我等卖出好价钱。”

蔡县官听了蔡会长所言,倒觉得“该有此数”,且那最末句,也是肺腑之言,可又有一问,问那周秘书、钱主簿:“客运站日发五万可够?”

钱主簿对这交通之事,长与赵老爷走动,倒也略知一二,回道:“听赵老爷闲聊时说起,原先客运站设计时只能日发四万,平日里是将将够用,可到了重大时节,却要加班加点,去年最高日发了八万。”

“那照着日发十万建造呢?”蔡县官看得长远,数字又往大的报。

“三亿两。”陈经理说了数,但也接了句,“那客运站建造,设计、施工环节较多,其他各地要求不一,三亿两只是均数。”

蔡县官酒量不大,此事听得上亿两银钱,额上密密汗珠流下,已是清醒大半,而后粗略一算,竟要四亿两之数。普陀岁入也方才二十亿出头,但要保县衙运转和民生事情,固定就要支出十七八亿,再做些工程,每年不奢欠就是万幸。本以为今年有个普陀交通旅游公司收入,可略微宽松,不承想依旧是如此大花销,不引客商投入,万事皆休,可蔡县官对那西边棚户拆除后那百八十亩空地,也有“自知之明”,县衙未曾搬去,还是深山冷岙地方,喊不出三亿两银子的口气。

“照着上次所议,棚户拆除后沿路的一百亩土地,外加北面靠山的十亩客栈用地,换交通客运站和其余民居建设之费,也就是四亿两银钱,各位可否愿意一试?”蔡县官虽喊不出四亿两银钱,但也知道那四亿两也有十足水分,蔡会长等众人名下有公司现成,本钱最多三亿两银钱足矣,这时倒是首次正式邀约。前段时日,自从蔡会长拜访后,蔡县官又去了几家,不承想兴致缺缺,更有乡贤说道:项目却是极好的,可惜是在贵县。此时,蔡县官只能先抓着蔡会长等人,好让棚户尽快拆建。

蔡会长、陈经理、顾经理三人听了蔡县官问话,低头琢磨起来,席间倒有些沉寂,钱主簿出来打了圆场:“各位酒足饭饱,何不移步到隔壁茶室,一边品茶,一边议事?”

众人都说“善”,蔡县官领着蔡会长一起去了。那茶室就在客栈里,早有人在此等候,烧水热盏,泡了壶普陀佛茶上来。

“这佛茶倒也有些来历,是前些日山上义卖时所拍,在观世音大士前供奉了三日三夜,这次让钱主簿一并带来,也请各位品鉴。”蔡县官向蔡会长介绍所泡之茶,又讲了佛茶采摘制茶工艺,讲得也是头头是道。

那三人听闻是义卖佛茶,自然是多喝了几口,都说:“此等佛茶,与众不同。”

“客栈设在民居北面,又且靠着山,风景想必十分秀丽,但地势实在不佳。”顾经理喝茶不忘正事,嫌弃起客栈所占位置来。

“那要看客栈是作何生意了。要做南来北往游客的,还是要做本地县衙乡民的,要做高档大气的,还是要做民宿雅致的?”钱主簿列举了几个,又说道,“如做县衙乡民生意,那此处占地虽说偏僻,但帮着县衙安置贵宾再好不过,日后县衙搬来,平常会务也可由你们做了。”

“客运站新建后,原先要做何用?”蔡会长倒也直接,奔了主题。

“鄙县前些日新设普陀旅游交通公司,办公却还未曾安置,客运站新建后,原先场地自然可交与旅游交通公司。”蔡县官也是直接,但心中已是“咯噔”一下,转念间已经想到蔡会长此语用意,就借着说道,“但若是有人看中,那自然也可商量。”

“北面客栈,我等只建不要,可由县衙经营。沿路拆建的名居,划出部分建房交那普陀旅游交通公司办公,原先客运站交我等新建客栈。”蔡会长倒也直接,将条件一道道摆出来。

蔡县官沉吟起来,如若有部分名居建造普陀旅游交通公司,正好与这新建的普陀交通客运站分属南北,游客信众到了普陀境内,下车后直接到对面坐车船到各处,也是极方便,到时地下再设一过道,那更是极好。北面的客栈,倒是可以好好筹建一番,原先到县衙做客的各路神仙,要到普陀山上敬香礼佛的,都住在山下同福客栈,是那普济禅寺的寺产,县衙接待多有不便,如果安放在自家所建客栈,那自然也是极方便的。

蔡会长见蔡县官沉吟好一会,倒也直言道:“县官不比思量了,我等也是心诚,亦有此等银钱可做成此数。换作省城任何一人,且不说银钱是否够用,光是听普陀两字,怕是要打‘退堂鼓’了。”

“这是为何?”蔡县官一惊,问道。

“前几任县官大人做些事情,倒不是县衙有意失约,但也较各位客商有所损失。”钱主簿作为“地头蛇”,自然对普陀过往如数家珍,在边上替蔡县官解惑。

“那明日,我等细细商量,做出个章程来。”蔡县官倒也果断,不再追问,直接定了下来,众人又饮了几壶茶水,夜深了方才散去。

第二日,蔡会长三人又如约而来,这次是粗订意向,等县官回了普陀,议事后就可定约。且不说蔡县官与蔡会长所议章程如何,只说一到普陀,就对这钱主簿下了命令:“四月时间,我要看到西边棚户变为一块平地。”钱主簿也是立下军令状,回道:“必不辱命。”

自从蔡县官到任后,每日颐养天年的赵老爷,忙的脚不着地;只需时常与山上寺庙走动,化些银钱即可的宋财神,现如今也是埋在案头,算盘拨得噼啪响;钱主簿原先也是无所事事,能修的路,能建的桥,前几任县官都在山上和尚们帮助下,修好建成了,山上下早已“四通八达”,如今也被蔡县官鞭打着奋勇干事来,那西边棚户,手上一千万两银钱,他是一分都不敢贪墨,前段时日,早已经将那些百姓“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前几日蔡会长又将首批两千万两拆迁安置银,帮着县衙解了过来,钱主簿更是腰杆笔直,将那安放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激情又焕发起来。

隔了几日,钱主簿就将拆迁面积、补偿价格等等按照中央政府规定,一并算好交与蔡县官决断。蔡县官看过,又叫宋财神等众人商议一番后,发了拆迁公告,张贴在西边棚户左近,钱主簿也算是正式进场,做着拆迁事情。

可这些个百姓,就不是如此好相与了。早前钱主簿带着蔡会长兜转一圈,就有百姓谣传有大富商前来投资,县衙会好好补偿我等,惹得众人心痒痒的望眼欲穿,等拆迁公告一出,价格倒也实在,可与原先“空穴来风”的价格,差了不少,就陆续有两拨人打着讨要公道旗号围住了钱主簿的建设司。这公道,其一是拆迁价钱过低,说法当然是百姓原先土生土长,都是住着顶天立地房子,虽然破旧,但也是逍遥自在,现如今要搬上高楼,且不说上下不甚方便,就说房舍周边种菜养鸡场所都没了,实在是无甚乐趣。不过幸好,这拨人倒也不多,讲出来的话语都被那些个老成之人驳斥了,但也是有少许人等着他们闹后,看县衙是否会多出些银钱。其二却是奇怪了,西边棚户拆迁,与那临近村子毫不相干,也是聚起一帮子人马,说县衙不能厚此薄彼,要拆一并拆了,又说那西边棚户还可住人,这边房子破败不堪,亟需拆建。

拆迁价格若是不公道,怕是县衙都被人围住了,岂会只有少许人来围建设司呢?钱主簿记得蔡县官交代,咬住公告上的价钱,对着人群一口都不肯松动,闹下事就可提价,岂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县衙的征收公告又岂是儿戏?对那些要一并拆迁的,钱主簿只说禀报县衙,让县衙定夺。蔡县官也是存了观望心思,看这百姓人心究竟如何。大家围着建设司,只得到如此答复,也就渐渐散去了,那些个要一并拆迁的,只说下回依旧要来找钱主簿,看县衙是否同意,如若钱主簿未如实禀报,就要去找县官老爷陈述缘由。

钱主簿刚松口气,等着众人在公告期满前陆续前来签订拆迁合约,可又有几个老头老太,三天两头围坐建设司,不肯散去,诉求倒也简单,写了张纸,按了手印交与钱主簿,纸上大抵是说:我等年事已高,受不得搬迁劳苦,又且时日无多,恐是难以住上高楼新居,恳请县衙在我等过世后再行拆建,好全我等小小心愿。下面跟了十来个人名字,倒都是些孤寡老人,讲得在理,也是可怜。

钱主簿也晓得那些老人所求,无可厚非,但棚户拆建,若剩个几家不拆,光秃秃的立在空地上,岂不是耽误工夫。就告与老人,房屋拆除时,搬家自然会由政府出资帮助,不烦尔等用心操劳,又说现如今医疗较好,且又有了盼头,定可长命百岁。钱主簿的应答,倒也得体,可那些个老人迟迟不肯散去,咬定“不肯拆”,又不说其他。钱主簿也是乡镇“摸爬滚打”出来,晓得“不肯拆”是托词,内在还是银钱不够。钱主簿也是奇怪:那些个孤寡老人,年岁既高,再多银钱又有何用?被围了多日后,就暗暗找了人,将这些老人底细查了个清楚。

原是同村有个同龄,因独女嫁到普陀山下,等年老闲赋在家后就一并搬去女婿处住了,含饴弄孙,好不快活。此次听闻棚户拆迁,就如地上捡到一笔横财一般,也着实高兴,原先还有“寄人篱下”感觉,现如今胆气也壮实不少,就告诉女婿,以后拆迁所得银钱、房屋都要交与外孙。那女婿是山上一个和尚的俗家弟弟,听得此言,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岳父大人不必为我等操心,只管自己玩乐就好。”若是只听这句,大家定要夸一声“好女婿”了,虽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终依旧要留与后人,但孝心诚心可贵。但那女婿却是信诚,又说了句:“听我那山上哥哥说起,若是老人们到菩萨面前多多祈祷供奉,过世后就会去西天极乐世界,来世也可再享富贵。”那祈祷供奉,当然需要大量银钱支撑,普陀山上寺庙的规矩,寺庙各殿正中供奉祭拜的,定是捐献最多银钱的,所以也有一些穷困的,几家人合着供奉,或作水陆道场的。

老人平日里最是信佛,这次更是听到心坎去了,向女婿又细细打听了水陆道场所费银钱,听得女婿说在其哥哥处只要十万两银钱就可,老人心有蠢蠢欲动,但总要留一些钱财与女儿、外孙,不肯将那拆迁所得都扔了进去,就撺掇着同龄的几个老人,说要一并合着做几场,给菩萨捐献些银钱,不为自己,为了儿孙也是值得的。这“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倒也凑集了十来个人,估摸算下每人要出一万两银钱。十来人中又有些个孤寡老人,对这菩萨最是慷慨,对这来生期盼最大,银钱也出的最爽快,但又比不得领头的有女儿女婿奉养,以后过日就靠拆迁所得银钱过日,用一分就少一分,就又聚了几个,三天两头到钱主簿处讨要。

钱主簿晓得各位心思后,更不肯将多花些银钱让他们快快签约的话语说出来,更怕那些个老人拿到银钱后,转眼间就交了山上和尚,可能菩萨未曾看到,银钱又失了去,以后少不得还要靠县衙帮着照顾,但也未想到好的计策,因这水陆道场在普陀周边也是流行,价格更是昂贵,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不肯点破,真点破了,怕是首都佛教协会领着各路和尚信徒吐个口水都能淹死点破之人。本想着将此事报与蔡县官,但又怕县官嫌弃自己此等小事都解决不了,“执行不力”的帽子戴上,摘下可千难万难啊。

那日几个老人因故未来“围城”,钱主簿得了空闲,约了普陀旅游开发建设管理司的吴司长,到码头边上的观音文化园查看下进度。两人走在工地上,管事的唐经理也一并陪着。那唐经理就是原先建设的唐施主,吴司长和钱主簿合计后,为了赶着工期,禀蔡县官同意后,就未曾重新招拍挂,直接让唐经理原班人马续建,也有着“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味道。那唐经理可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这白捡的工程,自然是百般用心。临近中午时分,唐经理说要请两位大人用个简餐,恰巧,到了码头,遇见汪局长刚刚从普陀山上归来,就推脱了唐经理,三人一并去了边上小店“打野食”。

寻了包厢后,三人还要谦让一番,最后汪局长年长,坐了主位,吴司长年幼,坐在右首,钱主簿陪坐左首。三人坐定后,早有店家老板亲自过来服务,帮着配了一桌子菜,等上菜后又敬了三杯酒后,方才施施然下去。

钱主簿薄酒下肚后,也将那些个孤寡老人等烦心事吐了出来,并说了前因后果,以及要做这水陆道场事情,想着让吴司长、汪局长一并想想办法。虽说现在签约是如火如荼,但也有少部分人存了观望心态,就等着那些个老人。

“这个简单,若那些老人再来围你,就叫几个巡检按‘扰乱县衙’的罪名,抓进去了事。”汪局长倒也快人快语,方法也是简单粗暴。

“你将他们抓了进去,还要顾着他们吃穿,与外边有甚区别,不肯签约依旧不肯签约啊。”钱主簿立马将这“馊主意”否了。

“那也简单,那些个老人总有闲暇打牌麻将的吧?”汪局长老酒一口,又生一计,“寻个人边上跟着,他们平日里一打牌,就让人按‘聚众赌博’罪名抓了,也不关进牢房,只说罚款即可。那些个老人凑不出罚款,就让法院来判,用这房屋抵债。”

“这个主意不错,可惜那些个老人都在地里刨食,又有几个有闲钱闲工夫打牌赌钱啊?怕是那牌上字母,也没几个可以看清了。”钱主簿很不厚道的又否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有些难办。”汪局长又一口老酒,倒也是技穷了。

吴司长看两人说着计谋,都是无甚用处,就说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老人的事情,还是让老人自己去解决。他们要银钱干嘛,不就是给菩萨捐献和做道场两事,何不让他们打消念头?”

“万万不可。”钱主簿和汪局长连忙否了,三言两语说了起来,大意就是:这普陀山寺庙要挣天下信众银钱,普陀山下县衙百姓都不信菩萨,那成何体统。

“两位老哥哥误会了。”吴司长赶忙解释道,“我说让他们打消给菩萨捐献和做道场的念头,只是寻几个威望高的,让他们去劝说,银钱要节省着用,不可耽误大家住上新楼。”

吴司长又接着说下去:“我也曾看了公文,再者说公文上只说此地要拆迁,如何补偿,未说定会拆迁,现如今只说所有人等都签了合同,方才拆迁,让百姓们自己商量去,也可叫那些族长一并劝说,若是坏了全族拆迁,那不管你做多少场水陆道场,或是向菩萨捐献多少银钱,都不入祖祠,无人收敛。”

“此计甚妙。”钱主簿赞叹了一声,又说道:“可惜晚了点,现如今西边棚户区百姓,都知道县衙要拆迁,又有客商看重此地,自然不肯退缩,这全部签约也是空话啊。”

“那若是此地并不是非拆不可呢?”汪局长语出惊人,让另外两人突然一呆,还未转过神来,就听到汪局长继续说下去,“钱主簿,不是说还有一拨人求着拆迁嘛,那把现如今棚户区的人马拆迁停了,去拆愿意的,两边地块都相差不多,若是县官老爷嫌进出普陀西边门户不大好看,那就将道路两边拆个几幢了事,造些沿街商铺即可,料想县官也是无甚意见。”

“汪局长有所不知,县官老爷前时曾在普陀山上求了一签,说是‘云锁柴门半掩关,堕鞭无迹望西来’,要将西边棚户拆除了,普陀风水才会好转,县衙收入才会节节攀升。”钱主簿将最初被蔡县官唤去时,听到的签语讲了出来,吴司长和汪局长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些个百姓又不知道这些,蔡县官更不会告之他们此事,试试也可。”吴司长倒是对汪局长的方案,投了一票赞成。

“为兄还有一计。”汪局长又想倒杯老酒,不料原先一壶已经见底了,又赶忙喊人再上一壶来,呡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我等可再出一个公告,张贴在棚户区左近,只说谁先全员签约,谁就先拆,谁做不到全员签约,抑或签约慢了,那对不起,等县衙何时有了银钱,再来看你。若是最西边的棚户真不肯拆迁,那就先行搁置,料想县官也非强人所难,也需听百姓心声。”

“善!”钱主簿和吴司长两人交口称赞,吴司长更是心里打起鼓来:前些日在干吏司时,未曾发现汪局长竟也是粗中有细,有勇有谋之人啊!

“汪局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为弟茅塞顿开啊。”钱主簿又真心夸赞了一番,但也说,“最终还需蔡县官定夺。依吾愚见,两处此次都一并拆了最是省事。”

“怕是宋财神要跑你建设司,将你打个半死了!”

“那为什么是半死啊?”钱主簿好奇问吴司长。

“如果打得全死,那就是宋财神自己寻找两处拆迁钱路,钱主簿半死的话,那还有口气,可以自己去找钱路啊!”

“吴司长真是会说笑。”汪局长自己反倒是被逗笑了,钱主簿是一脸无奈。

又喝了半日,众人酒足饭饱,钱主簿也寻到了良策,就各自散去了。等过了一日,残酒醒透后,钱主簿就赶往县衙,要将前日所谋,请蔡县官定夺,那蔡县官是否会同意呢?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