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镜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树开什么花？”

“花在树上开，别忘地下根？”

“山上有棵小树，山下有棵大树……”

孩子们在鸡冠台上团团乱转，激烈讨论十三叔遗言的寓意。一阵夜风吹过，张冬七热汗消褪泥心冷静下来，歉然请出冰心张胖子：“请二哥指点，我们太心急了…”

“叫二爷也没用！”张胖子气得骂娘，毛孩子们想一出是一出，不赶紧逃命找什么镜子树。他非常恼火道：“现在急个屁，狼来了！”

夜月恐狼眼睛不瞎，终于发现了鸡冠云台泥人身影，钻出黑暗飞快围了过来。孩子们猜谜找树的功夫，狩猎狼圈已经四面合围。

“铁五破开石层，冬九、十三做箭，月妹当观察哨，全力战斗！”张冬七急促下令，劈手夺来小十三手里粗大石箭，8K高清慢镜瞄准一匹偷袭风狼，其跃上平台的瞬间砰然一声急速射出。白色电光一闪，粗大石箭精准射爆狼眼，噗然爆成一团恶风。

铁皮五兵卫抡起铁拳，碎石机一样哐哐砸烂脚下平台，冬九和小十三挖出泥土速捻成石箭，不停向张冬七输送箭矢弹药。小月妹眼尖，陡然发现冬七哥哥身后有风狼爬上来，急切喊到：“冬七哥哥，这边、还有那边！”

砰砰砰一阵弓弦急响，张冬七左右开弓八箭急促射，连珠射出打眼神箭。偷袭风狼刚要露头，就被射穿狼眼扎破狼脑噗噗死爆了。

“八箭八狼例无虚发，冬七师傅威…呜！”铁皮五兵卫双拳砸着石头，方正脑袋转来转去看见冬七师傅打眼神箭术，敬佩之情如滔滔之水天上来。可赞美之词刚说了开头，就被小月妹飞来一块小石头噎进嘴里，知趣停住了。

“嗷呜~”台下夜月狼王一阵怒嚎，零星偷袭攻击立刻停了，接下来要疾风骤雨集群攻击。好在没有白毛狼巫，不会有灾风威胁了。

“左右布置箭墙，铁五到后面防守。”张冬七调整布防阵型，在鸡冠云台两侧各插几排石箭，交叉插成犬牙交错的箭墙，保护两肋免遭四面攻击。

风狼如张嘴吃刺猬，根本无从下口。陡峭鸡冠云台高有十丈，风狼集群没有办法冲锋冲撞，强悍铜头发挥不了威力。铁皮五兵卫皮糙脸厚能耐狼咬，一个人顶住后面，白硬狼牙咬在铁皮人身上，划出一道白印子不能破防。两只铁拳双峰贯耳砸爆气球一样，噗然打爆怀里风狼，高兴得哇哇大叫。

冬九和小十三像是一对工兵蚂蚁，不停点泥成石捻制石箭。他们还忙里偷闲，不停加高两侧箭墙，枝枝丫丫向外叉刺，风狼愈发不能从两侧攻击了。

守三缺一，风狼只有一个进口。

借助重瞳神通精确瞄准，张冬七左右开弓随便一箭百发百中，五十多匹风狼追兵，转眼间死得干干净净。小月妹崇拜得眼里直冒小星星，偶然瞥见还有夜月狼王在台下驻足观望，挑衅般掷出一块小石头砸中狼王额头，惹得它一肚子怒火厉声嚎叫，无脑爬上来送死。

砰的一声弓弦脆响，最后一支锐利石箭快如闪电，射进憋屈狼王眼里爆成一团恶风。小月妹娇呼一声，飞快跑到鸡冠云台悬崖边，要去抓住粗大的狼王牙齿。张冬七猛然一惊，慌忙丢下手里战弓，借助重瞳神通，一把捞住小姑娘胳膊，把她从悬崖边上捞了回来。鸡冠云台山壁陡峭，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小十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黝黑铁弓。这是父亲唯一遗物，他一直盯得很紧。

小月妹荡秋千一样忽悠荡了回来，才想起脚下是深壑悬崖，暗自吐了一下舌头，向冬七哥哥撒娇道歉。突然她惊呼一声：“树，镜树！”

大家顺着视线看回来，发现冬九和小十三插的箭墙，枝丫交错伸向夜空，貌似一棵没有树叶的枯树，静静矗立在平整镜台上。

张胖子福灵心至，想到了一种可能，用白硬狼牙当作引灵物。把狼牙挂上石箭树，扮作白色树叶。

皎洁月光里，白硬狼牙在石树上风铃一样轻轻摇曳，悦耳叮铃声清脆响起，如同一棵琼枝玉树从镜台上生长出来。

下一秒钟，鸡冠镜台水波一样荡漾起来，像是一汪湖水越来越清晰，最后显现出一方帷幕大帐，帐内有金甲将军手拿兵书正在夜读，蓦然间抬起虎目看出水镜，大声喝问道：“何方部落，半夜惊扰？”

“大将军，鸡毛信！”张冬七欣喜若狂，掏出怀里棕黄色羊皮族谱，上面插了三根红色鸡毛，急忙报告全族人用生命换来的风狼兽潮军情。鸡鸣哨堡碎成齑粉，黑风祭坛威力惊人，狼潮北上即将渡河，匆匆向金甲大将军报告了一遍。

“提前了两年，可恨啊！”金甲大将军把手里兵书向案头恨然一拍，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准备，兽潮意想不到爆发了。他匆忙交代一句，就挥手捏碎了水镜术：“到了大营速度来见我。”

眼前白光一闪，鸡冠云台恢复原样。冬九上前轻轻一碰，石箭树、白狼牙全部碎成了一滩白沙，一道水镜秘术耗尽了全部灵力。

“蠢猪，谁让你乱动的！”小十三突然指着冬九鼻子臭骂。鸡毛信使命完成，肩上重担陡然一松，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委屈情绪。族谱在冬七手上，镜树是小月妹发现，铁皮五兵卫英雄般站在C位，而父亲舍身石化英雄壮举却没有向大将军报告。冬九受了父亲庇护不知感恩，如今又推倒救命树：“没有水镜指引，谁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