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渣的逆袭
卡修斯坐在上铺耷拉着腿，“话说，”他一翻身趴在床上，扒拉着护栏探身往下看，“你是赫尔卡人吗，布莱克？”
“不是。”布莱克仰面躺在床上，枕着一条胳膊。他歪头看了一眼探过身来的卡修斯，“别掉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卡修斯冲他笑笑，“那你是哪里人呀？”
“……”布莱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裂空。”
“啊呀！我也是裂空省，”卡修斯一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朝他伸过去，“有缘！”
布莱克半阖了眸子看着他，没伸手去握他的手。
卡修斯无趣地缩回手，“你是，你是裂空哪里的？是麦兹市吗？”
“不是。”布莱克闭上眼睛。
“那那，”卡修斯往后缩了缩身子防止掉下去，“是泰若市吗？”
“不是。”
“提尔瑞斯？”
布莱克叹了口气，“格雷斯市。”
“啊呀，是省会！”卡修斯显得很兴奋，“我在怀特，和格雷斯挨着呢！”
“怀特。”布莱克睁开眼睛，“你是巧克利族的？”
“我……”卡修斯顿了顿，声音弱了些，“…是。”
布莱克一挑眉。
“对了，”卡修斯忽然转了话题，“我叫错了你的名字，你真的不生气吗？”
“嗯。”布莱克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卡修斯这么在意这个。
“可是，我看有些同学因为这个笑你……”
“又不是笑你，你在意什么。”布莱克再次闭上眼睛。
卡修斯没说话。布莱克感觉到上铺的床晃了晃，约摸是卡修斯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卡修斯才重新开口。“布莱克，我还是觉得，你因为我被他们嘲笑……”
“不关你事。”
“那怎么不关我事呢，”他的声音渐弱，“我觉得挺愧疚的。”
布莱克一时觉得有些好笑，“那怎么办，你给我点补偿？”
“那，那你也把我名字叫错一次？”
“算——了吧。”
“那那，”上铺的床又晃了几下，布莱克睁开眼睛，看到卡修斯探过来的脑袋，“布莱克，我可以帮你补习功课。”
“不需要。”他再次闭上眼睛。
“可是，我看了贴在班里的前几次的成绩单，你每次都是……”
“倒数第一。”布莱克有些不耐烦地接上他的话。
“那你应该需要再加把力才行啊！”卡修斯振振有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努力，成绩一定可以提高的！”
布莱克发出一声轻笑。
“嗳嗳，我可是很认真的！”卡修斯不高兴地看着他。
“我真的不需要补习。”
“那我考考你，你要是被考到了就得补习。”卡修斯躺下来，双手垫在脑后。
“随便你考。”布莱克冷哼了一声。
“阿尔法的双子市？”卡修斯随口道。
“贝塔。”布莱克蜷起一条腿，把另一条腿翘上去。
“你老家的特点？”
“适宜暗影系精灵居住。”布莱克不假思索地接上。
“你应该完整地回答，”卡修斯一本正经道，“正确答案是，经历了灾难后，格雷斯正在被时间治愈着，它的压抑氛围带来了黑暗的气息，适宜暗影系精灵居住。”
布莱克嗤笑了一声。
“我就说你需要补习的！”卡修斯再次坐起身，趴在床栏杆上看着他。
“我不需要。”布莱克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拉上一层被子。
“那你有本事，下次别考倒数第一。”卡修斯拍了拍栏杆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好啊。”布莱克随口应道，“别说话了，我困了。”
上铺的床又晃了晃。布莱克睁开眼睛看向头顶——卡修斯已经缩回去了。
……
月考成绩分为校排名和班排名，张贴在班级通知栏。年级通知栏还会额外张榜排在年级前五十的名单。
年级通知栏在操场的一处小角落里。每到这个时候，那里总是挤满了人。
卡修斯在外面踮起脚尖张望着，挤不进去。
伊兰迪好容易挤进去，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在第二名的位置上。
他已经连续好几次都是年级第二名了。
然后他惊讶地看着第二名上陌生的名字，视线下移发现自己是第三名。
“这……”伊兰迪一挑眉。
“哎，别介，”艾辛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起码改变了万年老二的事实。”
伊兰迪用力地拍了回去。
“快看，缪大学霸被挤出前三名了！”
缪斯翻了个白眼，“喊什么喊！”
“啊！”米瑞斯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名字，“我这次出了前十了，没有奖学金了。”
人群嘈杂中，碍于身高劣势的卡修斯努力踮起脚尖，还蹦了几下，但什么都看不到。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卡修斯才凑近。他从后往前扫视了一遍，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头上的犄角都耷拉了下来。目光定格在同桌的名字上，他的一对犄角猛地重新竖了起来。
布莱克的名字前面赫然写着“第二名”！
……
“布莱克那个万年吊车尾怎么会考第二？”盖亚玩转着指尖的圆珠笔，“不对吧。”
“会……会不会是抄的？”缪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布莱克的座位——他不在座位上。
“怎么可能？索伦森监考也敢抄？找死吗？”
被A班班主任索伦森老师抓住的作弊生，除了成绩归零、全校批评以外，还要停课三天、写一千字检讨、把作弊那科的卷子连题带答案抄一遍，每题的知识点也要详细地写上去。
“那布莱克是怎么用一个月的时间逆袭黑马的？”目光掠过窗外，缪斯看到布莱克不紧不慢地经过窗前，从教室后门进了班，回到座位上。
“感觉班长大人的第一名宝座岌岌可危。”米瑞斯戏谑了一句。
“不怕。布莱克这次还和我还有二十多分的距离。我的格斗方面还没有满分，语文作文扣了一分，数学附加题没有写。”雷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也还有提升空间的。”
“变态。”盖亚把手中的笔砸向雷伊。
雷伊伸手接住，扔了回去，“笔是无辜的。”
老师夹着一沓东西走进教室，拍了拍讲桌，“准备上课了。今天上课铃出了点小毛病。”他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班里响起一声哄笑。
老师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也许它又没毛病了。”
班里再次响起一声哄笑。
老师一本正经地假咳了两声，“咳咳。今天你们班主任有点事情，我来代一节课。把数学卷子拿出来。”
大家纷纷拿出卷子。
S班的数学老师是班主任谱尼。这次来代课的是全校最年轻、最优秀的老师之一，尤尼卡。
“布莱克这次的数学满分。他是全年级……”尤尼卡拿起成绩单又仔细看了一眼，“是本次考试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满分的，包括附加题都写了。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尤尼卡带头鼓掌。
班上稀稀拉拉地响起几声巴掌声。
“怎么这样。”尤尼卡挑了挑眉，“本次数学考试我也参加了，连我都没考满分。”
班上响起一声嘘声。
“给布莱克同学的掌声热烈一点！”尤尼卡重新鼓起掌。
学生们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意思意思热烈鼓掌了。
“布莱克同学的进步非常大，他上个月的数学……”尤尼卡翻了几下谱尼给他的备案本，“…零分。”
班上同学纷纷扭头看向坐在教室后排的布莱克，目光里多夹杂着些异样。
卡修斯有些怯怯地用卷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扭头看向同桌，小声道，“他们都在看你。”
“关你什么事。”布莱克单手托腮，面无表情。
“首先请布莱克同学到讲台上来把附加题讲一下，”尤尼卡掩住脸轻咳一声，“作为全校两个写出这道题的精灵之一。”
“除了布莱克还有谁写出来了。”雷伊举手问道。
“呃……出题的谱尼校长。就是说这道题我也不会。”尤尼卡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全班发出一声惊呼。
……
“布莱克，”雷伊下课后找到他，“那个……”
“班长不会也认为我是抄的或者校长给透题了吧。”布莱克眯着眼睛看着他。
“啊不，”雷伊把数学卷子摆到他面前，“你可不可以把附加题再讲给我一遍。”
“雷大学神在向布莱克请教问题吗？”一个学生用鄙夷的目光瞧了他们一眼，用书挡住脸冲另一个小声嘀咕道。
“能承包我这个月的所有笑点了。”他回道，窃笑了一声。
“他们在笑话你。”布莱克淡淡道。
“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雷伊摆摆手，“不用管他们。——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那你是哪儿没听懂。”
“我倒不是没听懂，”雷伊拿起圆珠笔在额角磕了一下，弹出笔头，在演草纸上演算了几步，“你瞧，这是不是有个更简便的算法。”
布莱克捏了捏下巴。“倒是。不过，”他抬眼看向雷伊，“和我那个也差不几秒。”
“但是运算更容易了呀，”雷伊一笑，“可以提高准确率。”
“也还好。”
“那么，多谢，布莱克！”雷伊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真的相信，”布莱克拉住他的袖子，“我……”
“你肯定是真实水平，我相信你。”雷伊朝他比划了个大拇指，拿起书本卷子在桌子上磕了磕以对齐，抱在怀里，转身准备走时又顿了一下，回头朝布莱克眨了下单眼。“还是多谢啊！”
布莱克似有若无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