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额
“什么？你要将会选的名额给林歌？我不同意，决不同意！”
林府，一座庄严大殿内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沙哑声音。
“好了，三长老你别这么激动，家主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还是听听大长老的意见吧。”一位白发苍苍老人制止道。
大殿内端坐着六人，除了林家家主林天震和副家主林肖泽外，剩下四人分别是林家的三大长老和林家少主林承森。
林天震身旁，一位身穿灰色衣袍老者，面容苍老却安详，眼睛细小却有神，看着林天整缓缓道：“家主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就在几分钟前，林天震宣布了要将林家会选的名单交给林歌，会选是北玄宗招收弟子的唯一途径，北玄宗为亘北州第一宗门，会选每十年举办一次，而拥有会选资格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林家身为飘雪城数一数二的势力，也不过区区一个名额。
二十年前这个名额给了林歌的母亲林承露，可惜在最后关头遗憾出局，不过若是林承露真的入选了恐怕也不会遇到夜明道，更不会有林歌了。
众人的震惊和反对似乎早已经在林天震的意料之中，他做出这个决定之时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从他之后林家已经连续四届届会选落榜了，如若这一届再次落选，恐怕飘雪城五大家族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原本这届会选的人选乃是大长老之孙林浩，此人虽不及林歌但也算得上目前林家年轻一辈中第一人了，方才二十八岁便已经达到灵海境圆满了，三十岁之前有望达到御灵境，况且北玄宗会选的要求之一便是三十岁以下，林浩年龄刚好卡在这个范围的边缘，比其他年轻子弟算的上沾了些许便宜得。
思索一番林天震便道：“大长老，我知道这个决定不妥，林浩是你得孙儿，也是我林家一直以来以来寄予厚望的孩子，可是他已经二十八了还未达到御灵境，将来成就注定有限，为了林家的未来考虑我不得不做出抉择。”
一旁老者听了林天震的话，面上肌肉微微颤抖，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脸上早已看不出情绪，站起身来道：“林歌这个孩子我听说了，天赋不错，可他毕竟年幼，你怎知他的未来如何？”
“大长老说的不错，而且林歌我等以前从未关照过，我还听说因为他父亲入赘我林家，底下那群小子大多看不起他，没少欺负过他，恐怕林歌内心对我林家没有多少善意。”一旁的三长老连忙附声道。
当年林承露与高家小子的婚约是三长老一手促成，事后悔婚导致他没少给高家人赔礼道歉，甚至还吃过高家的闭门羹，因此对于夜明道一家他从没有好脸色，众多年轻子弟敢欺负林家家主之孙，多半是因为他的默许和放纵才导致愈发严重，曾经有一次林歌众人围殴，钻胯，最后都被他以小孩子的玩笑给敷衍了过去。
“既然三长老知道林歌受了不少欺负为何置之不理，你掌管林家家务，就是这么管理的吗？”一提到这点林天震变犹如火药一般，被瞬间点燃，林歌他虽谈不上多喜欢，但毕竟是自己孙儿，岂能被那些旁系子弟折辱。
林家三大长老，各司其职，大长老管理林家武学，林家子弟修行之事皆为其统筹范围，二长老管理后勤，林家吃穿用度均为其打理，三长老管理林家家务，林家子弟犯错便是由他来惩处。
而林天震多年来都在密室闭关，以求突破，很少管理这些杂事，这次也是因为会选在即才会提前出关。
被林天震双目直视，三长老自觉理亏，连忙看向大长老，祈求对方能分摊一下家主的怒火。
如果说林家有人能反驳林天震的话那此人非大长老莫属，修为上二人同属一个境界，或许真正对抗起来或许林天震更胜一筹，但更重要的是大长老乃是林天震的族叔，也是上一任林家副家主。
“唉……”感受到三长老求助的眼神，大长老也是嘘叹一声道：“这件事的确是三长老做的不对，当年那件事他也的确受了高家不少委屈，也算是情有可原，天震算了吧。”
“哼，大长老还是太仁慈了，若是如此怎能管理好林家。”听到大长老求情林天震也只好作罢。
“不过有一件事三长老说的对，林歌这孩子对我林家并没有多少好感，就算他真的有未来，或许这未来不会属于林家。”一旁久未发声二长老此时却道。
“这个诸位放心，只要露儿还在林家，那林歌便跑不了，毕竟这里才是他的根，当下之际最重要的便是修复林歌与林家的关系，此次会选便是机会。”林天震看向诸位道，坚定的话语和眼神，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处于末位的林承森脸色阴冷的看着众人，全程一言不发，私下却早已有了行动。
……
“浩哥，家主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要将原本属于你的会选席位交给林歌。”
林府东院一处静谧之地，院子里阳光洒落，斑驳的光影落在一人身上，淡雅又神秘。
刚不久，林恩从父亲那得来消息，马不停蹄来到林浩院子告知于他。
“林歌？听说他昨天已经突破到灵海境了？”林浩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恩，端茶地手微微颤抖，好在他相较于林恩年纪更长，阅历更多，不一会儿便平静下来，并没有做出过于激烈地举动，也未想林恩一样火急火燎失了分寸。
“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一想到林歌破入灵海，林恩一脸不屑。
“哼！运气好就能在十七岁破入灵海，甚至达到八百里？而你已经二十二了，还在原地踏步，你自己要好好反思，以前你给人家吃了不少苦头吧，今后有你受的。”对于林恩这个堂弟，林浩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方是林家出了名的废物，二十二的聚灵圆满，很多林家旁系子弟都已经达到了，更别说嫡系了，，若非他是家主嫡长孙，恐怕也会和曾经地林歌一样被人瞧不起。
“行了，你带我去会会那个林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说话林浩袖袍一甩走出了院子，后面林恩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
“你就林歌？”林浩仔细审视着面前之人，额头两侧留着龙须，面目清秀中带着些许稚嫩，这是他第一次见林歌，小时候林恩这些人合伙欺负林歌，他从未出面过，一来他年纪要大上许多，二来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屑于干这些。
同样林歌也在观察堵在自家院子前地两人，后面一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林恩他的死对头，从小便带人欺负他，而前面这一位他却从未见过，对方个头要比自己高上一些，看摸样年纪应该也比自己大不少，有些疑惑对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眼神时不时瞟向林恩，希望能从对方那知道二人此次过来的目的。
“难道，林恩知道我晋升灵海，自己已经非我敌手，所以特意找来帮手了吗？”心里林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叫林浩，我听说今年才十七岁便达到了灵海境，我想和你切磋切磋如何？”
“果然是来找麻烦的吗？”心里想着，林歌双手已然握拳随时准备反击。
“唉，等等，林浩？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这不是大长老之孙，林家的天之骄子吗？”突然林歌反应了过来，他从小住在西院，那里是下人住的地方，除了林恩这种故意来找麻烦的，其他嫡系子弟是不可能过去的，他又如何见过林浩呢，若非对方名声在林家太过响亮，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怎么样，你到底敢不敢比试？”林浩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大了林歌十一岁，和对方比试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要不是会选名额事关重要，他才不屑于过来找林歌切磋，如今却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有何不敢，这里太小了，我们换个地方”林歌知道这次麻烦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何不一搏，让对方知道自己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东院中心广场，原本空荡地地方，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原因无他，正是林歌与林浩将在这里切磋，林家新旧两代天骄切磋，可是难得一见。
“听闻林浩堂哥如今二十八却已经达到了灵海境圆满层次，能和堂哥切磋是我的荣幸。”广场上林歌向林浩抱拳大声道
“该死的，说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先挑明自己年纪和实力与我的差距，我就是赢了怕也会落个胜之不武地名头，好小子，看来你除了修行天赋不错，脑子和嘴巴不笨啊。”林浩脸色阴冷地看向对方，此刻他终于收起了之前看小孩子地戏虐眼神。
“对啊，林歌与林浩虽同为天骄，但年纪像差巨大，实力也差了三层小境界，这样的比试真的公平吗？”
“肯定不公平啊，林浩大林歌十一岁，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境界每一层差距都犹如悬崖难以跨越，何况是三重悬崖？”
果不其然，周围林家子弟听到林歌的话也是都反应过来，二人差距过大，这场比试定然毫无悬念，众人大多数也都是偏向弱势方的林歌，替他说话。
“我呸，林歌自己实力不行，输了怎能怪林浩哥，而且就算他到了林浩哥这个年纪也不一定有林浩哥的实力，只会给自己的失败找接口罢了。”在众人声讨林浩之时突然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说话之人是一名男子，眼睛直勾地盯着广场当中的林歌，在他瞳孔中林歌仿佛已经被林浩打趴下了。仔细看的话，此人正是昨日林歌晋升灵海时说风凉话的人。
他与林恩是一伙的，乃是林家旁系子弟，地位不高，一直以来都是依傍着林恩，在其欺负林歌是此人是最为卖力的，自然最为不想看林歌一飞冲天。
……
“林歌，牙尖嘴利可不能帮你取胜，想要赢还是使出真正的本事吧。”林浩并没有被场外地声音所影响，主动出击，一出手便尽显狠辣。
他双手猛然向前一推，速度犹如闪电，快得让人无法捉摸，待看清时，拳影已至眼前，夹杂拳风轰向林歌。
眼见躲闪不过，林歌双手护住身前，只能硬扛下这一拳，身形爆退七步后才勉强稳住。
二人之间地差距在第一招之时就已体现。
“我和他实力相差悬殊，硬碰硬恐怕连十招都接不住。”一念即此林歌立马主动出击寻求机会。
“哼！不自量力。”眼见对方冲过来，林浩不慌不忙，闪躲一击后左手从腰间冲拳而出，马步转为弓步，紧接而来有是正面直踢。
林歌在硬接下对方冲拳后，嘴角鲜血已然流出，可他却恍若无事，双手环抱对方踢过来腿，紧接着蹲身一腿横扫，将林浩剩下地另一条腿扫开，直接将对方击倒，顺势再一脚蹬过去，直击对方脑门。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浩也是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对方打法这么不要命，敢硬接自己一拳，面对头上那逐渐下落地脚印，只能全力以赴了，体内灵力爆发，强大地力量裹挟着劲风直接将林歌掀飞。
趁此间隙，林浩略微有些狼狈地身影从地上爬起，狠毒地看向林歌。其实林浩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以他地实力竟然被他眼中视作小孩子的林歌击倒在地，还是在这么多人地观看下，这已经让他颜面俱损。
“林歌，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以后记得属于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去抢，起灵覆压！”说完林浩比划出略微复杂的手印，体内灵力翻涌。
“我什么时候抢你东西了？”对于林浩的话林歌有些迷惑，只是还不待他思考，莫名的压力便覆盖过来，让自己喘不过气。
“砰！”强大的压力直接将林歌压低，单膝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着，晶莹的水珠从额头流下，经过坚拧的面部滴落在地。
“这是灵技？没想到林浩竟然学会了绝技，这可是要达到御灵境才能熟练掌握的能力啊，林浩竟然在灵海境圆满期就学会了，虽然略显生疏，却也是货真价实的绝技。”
“起灵覆压？这是我林家极为强大的秘灵级绝技啊，定然是大长老传授给他的，此技一出这林歌怕是要输了。”
广场周围也是有不少实力出众年长一些的林家弟子认出来了林浩所施展的招式。
“哈哈，看到了嘛林歌，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哈哈哈。”看到林歌跪倒在自己面前，林浩先前被打趴的阴霾也是瞬间消散。
“这就是绝技吗？要达到御灵境后才能掌握的力量，竟然已经被他拥有，可恶。”压力越来越大，林歌原本坚挺后背也慢慢弯曲。
“啊！”伴随着林歌一声咆哮，体内八百里灵海瞬间沸腾，昨夜才分拣出来的一缕灵力被释放了出来，虽然还未形成灵江，却也能勉强调用。
有了庞大的灵力支撑，林歌跪地的膝盖一点一点的离开地面，只是那佝偻的背却怎么也直不起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跪下，我叫你跪下！”林浩见对方竟然站起来了，眼睛瞪得像个灯泡，震惊过后，立马再次施展起灵覆压，手印一结，一掌拍地，林歌周身压力再次加强，原本一点点伸直的腿也停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持续且强大的压力让林歌饱受折磨，只能顺势蹲下，双手撑地，苦苦坚持，那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来回摩擦的嘎嘎作响。
而林浩同样不好受，他虽然占据优势，居高临下俯视着蹲着的林歌，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体内灵海的灵力消耗已经达到极限，他不过四百五十里灵海，也就林歌一半多一点儿，甚至在他灵海初期时才区区三百里，并不是林浩弱，他能与林天震当年同一境界的灵海宽度一样已然足够闪耀。
灵力消耗过大导致林浩面色发白，嘴唇干裂，精神也有些恍惚，眼前的林歌在视线中逐渐变成两个，三个，过一忽儿又变成了一个。
“噜噜噜。”猛的甩了几下头，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林浩将仅剩的灵力全部释放。
“噗！”一口鲜血喷出，面对林浩再次出手，林歌已然达到了自己的极限。鲜血流下和先前滴落的汗水融合在了一起，眼皮一睁一闭，脑袋似千斤重。
“不好，林歌坚持不住了。”围观的人发现后准备上前救人，这里是林家，平时那些年轻弟子欺负一下他倒也无所谓，可一切前提是不能出现生命危险，林歌毕竟是林家嫡系子弟，出了事林天震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要结束了吗？”林歌虚弱的道，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