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不能反抗
大儿子林振兴勤奋努力,奈何天资不足,十七岁才中童生,接而几年也没中到秀才。最后为了养家,只能在镇上给人做账房先生。
二儿子林振东顽劣成性,不受管教成天跟着不三不四的人瞎混,已然废材一个。
眼见两儿子没指望,老爷子又把心思放在下一辈身上,咬牙把三个孙子辈全送进学堂,想着怎么也能出一个。
老大镇上做事,老二成天不见人影,家里只有老爷子这么一个男人,重活累活全是他干。以前还好,有袁氏和两个媳妇搭手,还能干的走。只是今年的寒雪一过,周身疼痛接踵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把老大叫回来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月钱是家里的进账大头。三个孙儿正是好学的时候,叫回来更加不成。想来想去,还是得把老二弄回来。
“老二家的,老二这两天又去哪了?”
檐角下,专心绣花的玉娘被问的手一抖,扎偏位置,直接扎出血。
赶紧把手放进口里吸两下,等不流血了,才半低着头小声回答。
“他从不跟我说这些,儿媳不知。”
林老爷子听着这番回答,不满的皱起眉头。还不待他什么,一旁的袁氏便抢先道。“你说你有个什么用,连自己男人去哪了也不知道?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要是娶了王娟,老二铁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王娟王娟,这些年玉娘记不清听过多少次。
每一次听,都是一股心酸。
只要自己做的哪点不合意,婆婆就会说王娟怎么怎么样,要是当初过门的是她,铁定不一样。
多年委屈与心酸夹杂一起,玉娘眼眶瞬间红润,里面的泪水似有倾斜之态。
婆婆每每在振东的事情上只会说她不好,却不想想,他们做父母都管不到的事,她又怎么管?
都说是她无能,可她当初因为多劝他几句认真找事做,而被打的嗷嗷大叫时,谁又来帮她一下?
第二天婆婆来看她时,不还说‘振东性子不好,你莫与他反着来。’
好,她听话,不反着来。
可现在又说她没什么用,管不住男人。
但她生性软弱,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是不敢透露半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袁氏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婆婆是怎么搓磨了她?
袁氏是家中长姐,性格一贯泼辣,最是看不得这些柔柔弱弱的女子,像个戏文里的狐媚子。
当初林家二老看林振东不好管教,便打算给他娶个泼辣的媳妇,好把他管一管。
谁想他们这边刚看好人,老二那边就领了个人回来,说是她爹欠了债,自己大发善心不忍见她进污浊之地,便买了回来。
原本他们是不同意的,可当老二媳妇跪在地上说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也只能妥协成全。
这些年,他们算是看清了老二媳妇的性子,胆小怯懦。不说管老二,就是老二说句狠话她也不敢再应。
不得不说,玉娘的长相哪怕从没保养过,在村子里也是排的上号。不管是她那白皙的肌肤,还是那细细柳腰和一颦一动间产生的楚楚动人意味,便足够叫人着迷。
林袁氏视线撇过玉娘凸起的腹部,咽回准备说教的话。拿起旁边的帕子给她。“赶紧擦一擦,不然被人瞧见还以为我这个婆婆虐待你?”
见她接过帕子擦泪,林袁氏僵着的脸缓和几分,语重心长的说:“你也别怪娘整天说你,娘这是为你好。
娘和你爹老了,这个家以后迟早要分,老二不做事,往后你们几个咋活?
大丫二丫已经大了,是能帮家里干些活。可再过两年她们不还得嫁出去?
你肚里的咋办?
男娃要上学堂,要娶媳妇,光靠你这点绣活能行?
听娘的话,好好劝劝老二,让他安心做事,别再瞎混。”
让振东安心做事?
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说刚成亲的时候玉娘还抱有这个想法,那么在一次次的呵斥和挨打后,就只剩下好好的活着。
只不过这些不用说出来。
因为在任何母亲的心里,自己儿子怎样都是好的。
“是,媳妇会劝着的。”
明明是低眉顺眼,语气轻柔的回答,可林袁氏就觉得是不上心的表现。自己掏心窝说了这么多的话,她就一句会劝而已。
如果说袁氏一是不喜欢她的娇柔姿态,那么二便是她不会逗自己开心,总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心里的火一股接一股的上升,可看到那凸起的肚子,又骂不出。
这胎他们找人看过,是男娃。给老二盼了这么多年的男娃,总算来了。就在她高兴的谢天谢地时,大夫又说‘孕妇身子空虚,得好生调养。不然别说孩子,就是孕妇也会出事。’
碰巧林鸢这时刚好走进来,就成了林袁氏的最佳火气排泄口,眉眼一横。“真是个懒蹄子,挖个野菜去这么久,要都像你这样,家里还吃个什么饭,全喝风好了。”
光说还不过瘾,她走过去,狠狠的揪住林鸢耳朵,再看到只有半篮野菜后,另一只手也抬起对着她的胳膊狠狠的掐。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净给我偷懒,去那么久才挖这点回来,够谁吃?”
袁氏干惯活的手劲忒大,掐在身上是揪心的疼,好在林鸢上辈子挨过比这更痛的才没有哭出声。
她痛的脸皱成一团,手却不敢去掰林袁氏的手。
林袁氏性格好强,她打的时候你让她打几下就好。但要是敢上手阻拦的话,就相当于冒犯了她的权威,没有半身伤绝对不会完。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问就是经历过。
刚穿来的第二天,头昏脑胀的没半分力,偏偏林袁氏还在门口骂骂咧咧不停。
在她说头痛,发热后,林袁氏摸了摸不以为然的说。
‘这点算什么毛病,出去干点活出身汗就好了。想当初,我刚生下你姑姑,三天就背着她下地干活。’
当时她还没从全家最宠爱的小公主身份转化过来,听到这荒缪的言论直接不留情的说,‘你这是虐待儿童,是对孩子的不负责,我要报警,让他们把你抓起来。’
结果,讨到的就是一顿毒打,细细的藤条抽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而周围是她冷漠的亲人,她们冷眼看着她挨打,嘴里还说‘小小年纪便说出如此忤逆不孝的话,就应该好好的打。